第四百六十二章面對生活在垂死掙扎的人

  「小蓮，我……不想的，但我們已經沒辦法了。姜姜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可是我們不知道她在哪。」

  「當初，我就不該衝動，我……嘔！」

  方奇雙手重重地拍著車窗，話里話外滿滿透著不甘心。

  「好了，別自責了。周玲玲多了解我們，就算那次你不衝動，她也會想別的辦法。」

  「一年扳不倒周玲玲，就用兩年，兩年不行就四年，四年不行六年，總有一天能做到的。」

  相比之下，曹蓮心態比較好。

  「算了，我們還先想想辦法，怎麼把墨魚里的錢提出來交房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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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醉成這個鬼樣子，還研究什麼呀，明天再說。」

  「不，我不走。」

  曹蓮想拉方奇上樓，可是方奇扒拉著別人的豪車，貼著自己剛剛對著嘔吐過的玻璃，蹭呀蹭。

  曹蓮還沒完全醉，看著醉醺醺的方奇一副沒眼看。

  「行，你不走，那你自生自滅。你把別人車吐髒，等會車主來了要賠錢，可別說我沒提醒你。」

  曹蓮轉身作勢要抬腳，小聲數著「一二三」，方奇對著空氣一通亂抓，沒抓到人還急眼了。

  「啊，別……沒說不走。」

  方奇想去追曹蓮，但酒精上頭，剛一太腳，整個就向前撲。

  曹蓮見她摔下去的地方有一塊根尖的大石頭，連忙踉蹌跑回來扶住她。

  「臥槽，方奇你是不是又胖了？我拖不動你了。」

  方奇醉得幾乎喪失了行動能力，全靠曹蓮托著她。

  「媽媽，你不下車嗎？」陸天塵看兩個阿姨發酒瘋，一開始是不喜歡的，但後面聽她們的對話，又覺得她們好可憐，耍酒瘋什麼也情有可原。

  「洛洛先下去給她們送點水，我緩緩勁。」

  姜棠側著伸出長臂，從后座上一件礦泉中抽了兩瓶出來。

  洛洛手不大，抱著兩瓶礦泉水幾乎要用他整個胳膊圈起來，然後睜大眼睛看著她。

  姜棠會意，笑著揉了揉他的頭:「你呀，別學你爸爸的壞毛病，有什麼就說什麼，媽媽又不是外人，跟媽媽說很丟人嗎？」

  「媽媽，幫我開下門。」陸天塵低頭紅著耳尖，不好意思的說。

  「對，這樣就對了。」姜棠看兒子這麼上道，心滿意足解了安全帶給他開門。

  「方奇你個憨批，晚上喝那麼多幹什麼，重死了。」

  曹蓮拖著她走了十米就耗光了力氣，表示一個人實在帶不動這個豬隊友。

  前面就是幾十節台階，曹蓮哀嚎一聲，正準備架著方奇使勁，結果一腳踩空，兩人抱在一起摔在台階上。

  方奇在下，曹蓮護著方奇的頭，自己手肘狠狠磕了下。

  曹蓮吃疼，佯裝用力踹了一腳方奇，把人踢到平整的水泥地躺下，自己翻過身來，氣喘吁吁也隨著平躺下，看著天上繁星，大口大口喘氣。

  「你說人這一生活著有什麼意義？」

  回答她的是方奇毫無意識地嚶嚀一聲，曹蓮扭頭，看頭朝外，地上蜷縮成一團的方奇，嗤笑道:「算了，問你這個二貨，問了也等於沒問。」

  「都快奔三十的人，還是一事無成，呵！」

  曹蓮自嘲笑笑，突然哐啷一聲，一個不明物體從天而降，哐哐滾到了她身邊。

  定睛一看，是兩瓶礦泉水，曹蓮咕嚕咽了咽口水，她都快忘了礦泉水、飲料、牛奶是什麼味道了。

  「兩塊錢一瓶的水都喝不起了，真是可悲啊。」

  曹蓮艱難地移開目光，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她花了漫長的時間，度過了一段精神和生理雙重折磨的日子，才戒了奢華，慾念的閘門一旦打開，可就收不住了。

  「沒錢喝水，那還有錢喝酒，你說這話不矛盾嗎？」

  「我們已經窮的叮噹響，哪還有錢買酒喝，酒是小奇前男友請的。」

  曹蓮閉著眼傻笑，說完又覺得不對勁。

  順著稚嫩清冽的童聲看過去，在花壇腳燈的盡頭，明滅可現的光線里站著一個俊美無雙又冷酷的小鬼，長著跟某個大佬一模一樣的臉，和那雙神似姜姜的眼睛，曹蓮一眼就認出來了。

  「你是……洛洛？」

  曹蓮蹭得一下坐起來了，酒勁都散了不少，努力睜著朦朧雙眼確認了他的身份，再往周圍看了看確定只有他，著急的晃蕩著身體站起來，往他那走。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哦，你可能不認識我，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

  陸天塵板著一張酷酷的臉不說話，抬起眼皮瞟了一下，剛才被方奇吐得稀里嘩啦的豪車，然後轉頭挑眉看她，那小表情似乎在說，你弄髒了我車，我們來聊個五毛錢的賠償。

  曹蓮乾笑一聲，縮著脖子轉身，準備溜之大吉。

  傳聞這孩子少爺脾氣，報復心很強，稍有不如意，就弄得你生活雞飛狗跳。

  她現在經不起任何折騰了，別說賠錢了，目前口袋連一個鋼蹦都拿不出來。

  「媽媽！」

  陸天塵激動的叫聲，正準備邁腳出去的曹蓮心裡咯噔一下，渾身一個激靈，慢慢收回沉重的步伐轉身。

  姜棠穿著昂貴的衣服，打扮的華貴美麗，牽著陸天塵的手，含笑看著她，整個人散發著母性的慈愛和柔和。

  曹蓮第一反應是她喝酒喝多了吧，怎麼出現幻覺了。

  「怎麼，不認識了？」姜棠率先朝她張開雙手，偏過頭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

  曹蓮聲音發緊，眼眶瞬間紅了一片，仍然有些不真切的問:「姜姜，真的是你嗎？」

  姜棠也強忍著心裡的酸楚，蹲下來跟洛洛說:「媽媽跟阿姨說會話，你先回車上眯一會。」

  「好，那媽媽要快點。不過要是實在很慢的話，那我也可以在下面等。」

  陸天塵對她有很大的包容心，只要她開口，幾乎沒有他不應的，可以說是非常寵她了。

  「也行。」洛洛不願意離她一米遠，姜棠也沒反對他跟著。

  姜棠其實就是擔心她跟曹蓮聊嗨了以後，會忽視洛洛。

  小傢伙心思又敏感，她怕好多想。

  近在咫尺的聲音越發的真實，曹蓮巴巴衝過來，聽在了薑湯面前，曹蓮想伸手，但又害怕。

  害怕自己伸手一碰，人就碎了。

  「對不起，讓你們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