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坦白

  「高副院長客氣了，今天多虧了你的幫忙。」

  「哎，溫總說這話，就跟我見外了不是。」

  接下來都是些場面話，溫如雅在商場馳騁幾十年，對這種恭維話早就聽膩了。

  「正好溫總今天來了，今天我過生日，在南銘定了位置，溫總說什麼也得賞我一個面子，過去坐坐。」

  「這……」

  別人剛幫了她，於情於理都不應該拒絕。但她現在屬於半隱退的狀態，沒有拓展任何的商業版圖，只是維持以前溫家的留下來的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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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酬是能推就推，實在推不掉的就找個理由，讓陳佑安給她打電話。

  所以兩人都養成了一種默契，每次一遇到要應酬多是，溫如雅下意識會徵求陳佑安的意見。

  她看向身後還有一小段距離的陳佑安，他和他父親扶著他母親，他很認真的看著腳下，每走一步都小心謹慎。

  柔和的陽光灑在他身上，雖然容顏已老青春不在，但一眼望去，他還是她心中青年時期的憨厚模樣。

  只是可惜，她並不是在少女時期就遇到了他。

  她的青春給了一個人渣，卻耽誤了另一個人的一生，這是她心中唯一覺得很遺憾的事。

  雖然那個傻子樂在其中，但她的確虧欠他太多太多。

  陳佑安似乎有所感應地抬頭，正好看到溫如雅美眸中還來不及收回的遺憾，溫如雅察覺到他的視線後，快速調整自己翻湧的情緒，看了看旁邊。

  高副院長翹首以盼，多年培養出來的默契，他一眼就看明白了。

  陳佑安朝她揮揮手，用眼神示意她去沒關係的，這裡他可以照顧好。

  「高副院長是吧？我媽還有事，跟我談是一樣的。」

  陸煜驍看不過去了，雙手插兜，一臉酷拽地走到他們面前。

  「額，這位是……」高副院長被突然出現一臉兇相的陸煜驍嚇了下，轉頭問溫如雅。

  傳聞溫如雅和她兒子關係不和，這人長的也不像溫如雅，會不會是認的乾兒子？

  一聲久違的「媽」讓溫如雅失態了，她激動的抖著雙唇，想笑又想哭，乃至整個臉頰，甚至是脖子上的青筋都在不規則顫抖。

  她幻想過很多次了陸煜驍重新原諒她的場景，卻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重新聽到這聲「媽」，這對溫如雅來說，比萬兩黃金還要珍貴。

  「你、剛剛叫我什麼，可、可不可以再叫一遍。」

  溫如雅抹了抹眼角的淚，激動地抓住陸煜驍的胳膊，仰著頭飽含期待的看著他。

  陸煜驍蠕動了好幾次薄唇，一個字卡在喉嚨間卡了好久，硬是發不出聲來。

  他剛剛是無意中叫的，現在讓他正兒八經的喊，他反而喊不出來。

  「陸煜驍！」

  陸煜驍懶得跟高副院長廢話，直接報名字讓高副院長喜笑顏開。

  那嘴角的弧度都快裂到天際了，這簡直是意外驚喜啊。

  能請動溫如雅去，已經讓他生日宴蓬蓽，但陸煜驍能去，那他的生日宴那得光芒萬丈。

  「你跟陳叔叔去忙吧，這裡交給我了。」

  沒聽到溫如雅失落的低下頭，一秒又生龍活虎起來。

  「那、明天回家吃飯嗎？」

  家？

  陸煜驍乍一聽覺得還挺陌生的，曾經他最渴望，又被他親手擋在門外的家終於重新向他打開了大門。

  「嗯。」

  「好，你喜歡吃什麼？我……」說起吃飯，溫如雅才想起來，她根本不知道陸煜驍最喜歡吃什麼，又或者說根本想不起來。

  小時候都是福伯照顧他，她根本沒操這個心，只知道他比較愛吃餃子，也不知道他長大以後口味變了沒。

  他長大以後基本沒怎麼在一起吃飯，小驍在外面應酬基本上不會動筷子，之前去他家吃飯，他只顧著照顧洛洛，自己什麼都不吃。

  她了解她的客戶，卻不了解她的兒子，她這個母親當的真失敗。

  「這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我老婆知道你可以問她。」

  兩人說開了，陸煜驍心中沒有介懷了，反而因為她的細節關心，心中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暖意。

  「好。」

  其實姜姜跟她說過，只是她聽聽就過去了。

  雖然她有心彌補，但陸煜驍拒絕給她任何機會，她只想著怎麼彌補他受過的傷，卻沒有給過他任何生活上的補償。

  溫如雅現在才恍然大悟，為什麼陳佑安之前老是唉聲嘆氣，為什么小驍說她根本不知道怎麼當母親。

  其實他就是想要她的關心和在意，他甚至不需要她這麼低三下四的去哀求他。

  陸煜驍正要和副院長離開，突然被溫如雅叫住了。

  「那個、明天天氣預報說有雨，你出門記得帶傘。」

  「囉嗦！」陸煜驍表面上的語氣不耐煩，實際上心裡在那一瞬間心頭有無數的煙花炸開。

  陳佑安看她沒去，慢慢落到後面，從後面撞了她一下，疑惑道:「你不去了？」

  「你知道嗎？剛剛小驍喊我媽了，我好高興。他明天要來吃飯，我得趕緊問問姜姜他愛吃什麼。」

  「那是值得高興，我明天請假幫你一起做。」

  溫如雅一激動就不自覺地抱上去了，這時他爸媽剛好回頭，正好看到了溫如雅將他抱進懷裡的畫面，而他父親沉著厲色的眼睛，滿臉溫怒，她母親不明所以。

  「佑安，你怎麼走到後面去了，快點走啊。」

  溫如雅感受到陳佑安肢體的僵硬，回頭一看，心裡狠狠驚了一把，尤其是他父親的臉拉得跟個驢似的。

  溫如雅心想壞了，這下陳佑安要挨批了。

  而陳佑安想的是怎麼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了，讓爸媽不要怪如雅。

  兩人步履蹣跚地走過去，心裡十分忐忑，這段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硬是被他們走出了一百米的距離。

  「說說，你們怎麼回事？」

  「老頭子，說什麼？我們現在不是要回家吃飯嗎？」陳母一頭霧水，眼前模糊不清，只能看清幾道大概的身形，從而判斷誰是誰。

  「你先別說話，陳佑安你說，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聽實話。」

  溫如雅牽過他的手，掌心沁著細密的汗珠，緊張到聲音都在發顫。

  「叔叔、阿姨，很抱歉，是……」

  「爸媽，我們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