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如何報答我?
2024-06-14 08:40:21
作者: 熱宮娘娘
一番話落,南眉臉色慘白,再無言語。
便是封卿都緊皺眉心,盯著她。
首富之女,也便只有葉非晚能這般光明正大的說出這話了,以身份壓人,她總是這麼擅長。
整個書房,一片死寂。
葉非晚轉眸,徐徐望向封卿:「王爺,我實在不想背上妒婦的名聲。」話,徐徐說出,反倒像是她受了委屈一般。
「所以,南姑娘,王妃一定要趕出去了?」封卿站起身,回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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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晚點頭:「必須。」
「沒有迴旋的理由?」
葉非晚搖頭:「沒有。」
「……」
「怎麼樣,王爺?」葉非晚見他不言不語,繼續道,「是王爺動手,還是我親自動手?不過話說回來,我親自動手的話,真怕驚擾了爹爹,爹爹若是知道我在王府受的委屈……」
一番話,說的真真假假。
封卿望著她,良久轉身,望向南眉:「南姑娘……」聲音當真是糾結與情真意切並存。
「王爺無需多說,南眉都懂。」南眉打斷了他,淚眼婆娑,微微躬身,「南眉讓王爺為難了。」
封卿一動未動:「若有機會……」只說四字,便停頓開來,意猶未盡。
南眉淚卻是落得更凶:「葉姑娘……身份尊崇,南眉自知是比不過的……王爺有這份心,南眉已然滿足,也……毫無怨言了……」
一番話說的是萬般動人,葉非晚無動於衷望著,心中一陣陣冷笑。
「高風。」驀然,封卿啟唇,揚聲喚道。
高風的身影立時出現在門口處。
「護送南姑娘出府,務必將她安排妥帖。」封卿命令著,當真有幾分關切之意在其中。
南眉臉上淚珠未斷,幾次三番看向封卿,似在等著他出言相留,可封卿始終背對門口,只有背影留於她。
葉非晚朝封卿望了一眼:「高護衛,還在等什麼?還不快將她趕出去!」聲色俱厲。
高風雖不知發生何事,不過看王爺、王妃都這般說,自然不敢多言語,拉著南眉便朝門口走著。
「高風。」背對著門口的封卿聲音淡淡道,頗有幾分淡雅味道。
高風頓住腳步,回頭望去。
「務必照顧好南姑娘,若有差池……」封卿說這句話時,語調中難掩關切,只是他始終背對著門口,左手微抬,食指徐徐劃出一道直線。
高風雙眼難掩訝色,轉眼已恢復平靜;「南姑娘,這邊請。」
細微的動作,格外不引人注目。
葉非晚卻注意到了,她早就猜到他不會這般平靜溫柔,那動作,做來從容,可讓人心驚膽寒,只因那分明是……「若有差池,便將其殺之」的意思。
前世今生,他從不是甚麼多情種子。
什麼溫柔,不過是做的一場戲罷了。
他早就知道南眉的身份。
「趕走了本王身邊的女人,王妃可是滿意了?」慢悠悠轉身,封卿看了葉非晚一眼,眉目不見溫柔,卻也沒有方才的肅殺。
「這話,我同樣送給王爺。」看戲的人走了,葉非晚也散淡下來。
封卿挑眉,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王爺滿意嗎?」葉非晚反問道。
「王妃覺得呢?」封卿同樣將問題拋給了她。
葉非晚回視著封卿,他的眼神仍舊一片深邃漆黑,突然便想到昨日南眉說的那番話,她說「王爺矜貴從容,清幽若蘭,淡名薄利」,這十六字,除卻前四字,其餘八字,字字不與封卿相關。
「王爺早就知道南眉的身份了。」葉非晚望著她,並非疑問,而是肯定。
「哦?」封卿挑眉,「南眉是何身份?」
「三皇子的細作。」南眉,畢竟是三皇子送來的。
封卿似沒想到她說的這般直白,又似未曾想她竟會知曉,眼底閃過一絲謹慎,卻很快笑開:「原來她是細作啊。那王妃豈不是害死人了?」
「什麼害死人?」葉非晚皺眉,眼底似有不解。
封卿一怔,繼而微勾唇角:「無事。」
莫名其妙,葉非晚瞧著他,眼底添了幾分惱意,轉瞬卻又反應過來,勉強平復了心思,「知道昨日南眉見到我時,如何形容王爺的嗎?」
封卿望著她,示意她繼續道下去,只是雙目微眯,顯然心中在揣度,若是南眉發現了端倪,那麼……她必不能留。
「清若幽蘭,淡名薄利……」葉非晚徐徐啟唇,吐出這八字,而後上前,走到封卿跟前,距離他極近,呼吸之間噴灑的熱氣似乎都打在了他的臉上,「她竟然用這八字,來形容一個野心勃勃之人。王爺戲做的真好。」
「王妃似乎知道很多。」封卿語氣極淡。
「我早就說過,我知道的,比你想的要多一些,我更說過,如今,我嫁與你為妻後,我們便是一條船上的人,王爺便這般信不過我?」話說的似真似假。
封卿垂眸,望著近在眼前的女人,昨日,她似乎還是那個能與自己使性子的小女子,今日,便是來此處和自己開誠布公的王妃。
她究竟……有多少面?
「南眉並非三皇子的細作,」他徐徐開口,語氣比之前,添了幾分認真。
「什麼?」葉非晚蹙眉,前世她只知南眉是細作,被她陰錯陽差的趕出宮去,如今知道是三皇子送來的,不是三皇子又是誰?
「是太子的人。」封卿直起身子,遠離了她。
葉非晚微頓,「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腦海中,唯有這八個大字。
三皇子派來的人,即便真的查出來細作,也是三皇子與封卿的矛盾,與太子無干。
看來,朝堂上,有太多人不信封卿的「與世無爭」,老皇帝時時監視,三皇子明里作對,太子竟也派了細作來。
「你究竟露出了多少馬腳?」葉非晚低低嘆息一聲。
「若是露出馬腳,南眉會這般輕易離開?」封卿冷笑一聲,「不過就是……封家骨子裡的疑神疑鬼罷了。」
葉非晚輕怔,這是第一次,封卿在自己面前露出這般真切的情緒,嫌厭而又乖戾。
「那你呢?」她反問。
「什麼?」
「你可曾信任過任何人?」
前世她從沒問過這句話,他從閒王到攝政王的路,從來不要她多過問。
封卿目光一滯,他緊盯著她,好久薄唇輕啟,一字一頓應道:「信過。下場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