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和他睡在一側
2024-06-14 08:39:54
作者: 熱宮娘娘
整個午後,自打封卿說過他晚上會過來,葉非晚便一直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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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手中的絹帕,針腳都縫錯了好幾針,上面的木蘭花到最後都有些歪扭起來,卻總算堪堪縫好了。
芍藥進來掌了燈,布了菜,用完晚食夜色已經暗了。
暈黃的燭火雀躍著,映襯的整個屋子裡都顯出幾分曖昧。
葉非晚靜靜坐在桌前,翻看著一本話本,一言未發,面前的竹筐里,剪刀針線和絹帕靜靜放著。
不知為何,她竟覺得早就翻看過話本,今日讀著竟還有幾分趣味。
眼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反倒是一旁的芍藥耐不住性子了。
「小姐,該歇息了。」她悄聲提醒著,往常這個時候,小姐早就睡下了,今日不知為何,突然便沒了睡意,「您身子還沒好利索,當靜養著才好……」
葉非晚微怔,猛地回神,不知為何,目光竟無端朝門口望了一眼。
她還記得……封卿今夜說他會來。
可下瞬,葉非晚後背登時升起一陣冷汗,她在做什麼?等封卿?和前世那樣,無望的等待她難道還沒有熬夠?還想再來一次?
「芍藥,去把藥端來!」她啟唇,聲音不知為何,有些忙亂。
「是。」芍藥雖不知緣由,但也聽話到外屋將晾好的藥汁端了來,這藥汁她聞著便苦澀的不行,真不知道小姐每日是如何面不改色飲下的。
葉非晚接過碗,這藥雖苦了些,卻養傷又助眠,她倒是歡喜。
熄了燭火,她靜靜躺在床上,等著睡意襲來,可是……
了無睡意。
葉非晚呆呆望著頭頂影影綽綽的帷幔,又好像回到前世一般,她最不願回憶的前世,逼著自己緊閉雙眼,放空思緒,意識將要昏昏沉沉之際……
「吱——」驀然一陣推門聲響起,繼而男人沉穩腳步聲傳來,似是刻意放輕了動作。
葉非晚睡意全無,閉著眼睛,耳朵卻止不住支了起來。
是封卿,她對這個腳步聲極為熟悉。
思索間,封卿已經站在床榻旁,皺眉望著床幔內的女人,她睡姿極為端正,呼吸平和,事實上,他已在院外等了好一會兒。
燭火將她看書的身影打在窗上,極為靜謐,他從未想到囂張跋扈的葉家小姐還有這樣恬靜的一面,可他也知,一旦他走進去,她的神色立刻謹慎起來,像是面對著一個……對手一般。
封卿不得不承認,如今的葉非晚,和當初那個滿眼痴迷望著自己的女人,太不相同了。
所以,乾脆在門外等著,直到燭火熄滅,裡面再無動靜,這才走進房內。
他卻……有些不對勁起來,明明該直接睡在她身側,反正床榻很大,井水不犯河水,第二日一早便離開就好,沒想到,他竟會……怯!
的確,怯!
「我知王爺不願和我同床,可為著掩人耳目,還請王爺忍耐一番。」床幔里,女人清清涼涼的聲音傳來。
封卿一怔,繼而眉頭緊鎖:「你沒睡?」
「剛想睡著。」葉非晚坐起身子,抓過枕頭放在床的另一端,又將薄被翻轉過來,往裡擠了擠。
她的肩傷畢竟還未好,動作有些緩慢,卻很是有條不紊。
封卿臉色越發陰沉了,他緊盯著女人刻意劃開界限的動作:「王妃這是何意?」
「王爺既不喜我,我自不會自討沒趣,」葉非晚睡在床的另一端,「這樣,王爺不用面對我的臉,我也無需和王爺很不自在了。」
話落,她已經在另一端躺著,竭力往床里側擠著,中間足足隔了一整個人的距離。
封卿注視著那距離,心底說不上來的煩躁,可終究,他只是冷哼一聲,掀開被子躺下,什麼怯,不過是不屑罷了!
聽著男人的動作,葉非晚緩緩睜開眼睛,雙目平和,還真是懷念啊,前世也是這般,在爹爹和皇上的施壓下,他和她同床,只是那時,她滿心歡喜著他的靠近,哪像如今……
意識越發沉沉,葉非晚閉上雙眼,終於緩緩睡去……
封卿了無睡意。
他躺在床上,心底說不上是惱怒還是其他,長年習武他聽力比常人要好上一些,能輕易聽見女人的呼吸之聲,很輕,卻很擾人!
驀然,朝里側拼命擠的女人動了動,緊接著小腳從薄被中鑽了出來,大喇喇的出現在他手肘處。
封卿手臂一僵,卻沒有縮開。
隱隱的光亮里,還能看見女人泛著象牙白的腳趾珠圓玉潤。不只是腳,封卿記得清清楚楚,她全身都極為白皙柔膩,泛著香軟之氣。
她給他下藥的那一夜,即便欲難自抑,但發生的事他記得清清楚楚,她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模樣……比平日裡的跋扈誘人的多。
喉結微動,封卿竟感覺心中一熱,匆忙轉了目光,再不看她那邊,直直望向床頂。
他只是為了應付那些監視他之人,這才來勉強待上一夜,豈會被她輕易動搖了心思?
他不會忘記,當初她是如何逼著他娶她的!
長夜漫漫,封卿素來謹慎,鮮少在不熟之人身側睡著,今夜不知怎的,深夜將至,他竟也緩緩睡去。
長空破曉,翌日。
芍藥端著水盆走到門口:「小姐,天亮了,要洗漱了。」說完,習慣性走進房內。
封卿幾乎立刻睜開雙眼,眼神犀利,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微微眯眸,望了一眼睡姿不甚雅觀的女人,皺眉起身。
「啊——」門口,芍藥低呼一聲,飛快跪在地上:「奴婢不知王爺在此,請王爺恕罪!」昨夜,她分明沒看見王爺來小姐房內啊!
封卿臉色一沉,察覺到葉非晚那邊也動了動,似乎有清醒的跡象,聲音都冷了幾分:「出去!」
「是!」芍藥飛快退出房中。
封卿又睨了身邊人一眼,她倒只是動了動,翻了身子繼續睡了過去。
嗤笑一聲,他穿衣戴冠,一襲白色袍服復又風流俊雅,起身就要離開,餘光卻在望見桌上的竹筐時一怔。
她會女紅,這讓他很意外。
可他發現她會女紅,卻是因為她給旁的男人繡東西,這一點,讓他心中莫名不爽。
眯了眯眼,他長袖一揮,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