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老莫西餐廳

  「陳浪，你以前去過老莫嗎？」宋薔薇從前座扭過身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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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薔薇，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啊，車上這麼多人呢....」江小晴壓低聲音，生怕引起其他乘客的注意。

  「怕什麼？我們是去吃飯，又不是去做賊。」宋薔薇理直氣壯。

  「沒有，聽朋友說的。」陳浪一邊回答一邊在下面用手指頭去撓江小晴的手心。

  江小晴似乎很享受這種偷偷摸摸的感覺，甚至還會用同樣的方式回應他。

  「你還有京城的朋友？」宋薔薇問道。

  「沒有，老家的朋友，他80年代來京城吃過老莫。」陳浪敷衍著。

  「怎麼樣？好不好吃？」宋薔薇睜大了眼睛。

  「嗯。」陳浪點點頭，他現在有點後悔帶著宋薔薇一起來了。

  「我聽人說老莫的奶油蘑菇湯特別好喝，還有罐燜牛肉。」宋薔薇露出了嚮往的神色。

  「饞死你算了。」江小晴嘆了口氣。

  宋薔薇哼了一聲，嘴硬道：「小晴，這也就是你家陳浪，換個人請我，我肯定不去！」

  「誰還會請你吃西餐？」江小晴反問道。

  「....」宋薔薇滿臉窘迫。

  陳浪趕緊打圓場：「薔薇長的這麼漂亮，想請她吃西餐的男孩肯定不少的。」

  江小晴白了男友一眼，但沒有開口反駁。

  「咯咯咯，陳浪，還是你嘴甜，怪不得能追到小晴呢！」宋薔薇眼珠子一轉，壞笑道：「那我問你，我和小晴誰長的更漂亮？」

  江小晴一聽到這個問題，趕緊看向男友，表情認真又嚴肅。

  「當然是小晴。」陳浪眯著眼睛說道：「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我都懷疑當年曹植看到的洛神是我們家小晴。」

  「誰是你家的？討厭死了！」江小晴輕輕捶了她一粉拳，羞怯的低下頭，臉上卻滿是甜蜜的笑容。

  「....」宋薔薇嘴角蠕動了幾下，終究還是放棄了抵抗：「陳浪，你真的厲害！我服氣了！」

  陳浪憑藉一己之力，成功化解了女友和閨蜜之間的矛盾，這讓他非常得意。

  過了十幾分鐘，公交車駛進京城展覽館站，陳浪牽著江小晴走下車，宋薔薇不情不願的跟在後面，嘴裡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

  此時已是下午5點多，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昏黃的街燈下，離老遠就能看到老莫的門臉。

  「快看，在那邊！」宋薔薇又興奮了起來。

  「走吧。」陳浪低頭看了看女友。

  「嗯。」江小晴柔柔的回應了一聲。

  三個人沿著馬路一直走到老莫的正門前，陳浪看著眼前的氣派景象，頓時回憶起上一世在小說里看到的關於老莫的描述片段。

  ——「從旋轉門進去，踏台階而上，進入到一個宮殿般的世界，高達七米的屋頂，華麗鍍金的大吊燈，四個青銅大柱子如主心骨一樣立於中央。

  身穿黑色「布拉吉」連衣裙、外罩純白小圍裙的服務員站在桌邊，桌上鋪著淺黃色的桌布，擺放著高腳玻璃杯、暗紅色的方形餐巾。整個餐廳，既華麗貴氣，又古樸莊重。

  「大餐廳牆上掛著巨幅克里姆林宮油畫，油畫前有綠色的噴泉。餐廳四壁是嫩綠色大理石，明亮的大玻璃長窗上，垂著白色喬其紗和銀灰色天鵝絨的窗簾。

  餐廳頂上是松枝、松果和雪花組成的石膏花飾。廳中間四根柱子上，包著銅片攢成的生氣勃勃的鳥獸。」

  這是一段對50年代剛開業的老莫的描寫，轉眼已經過去了快四十年，雖然磚瓦石柱都有些斑駁褪色，但老莫那種莊嚴肅穆的俄式宮廷格調還在，令人忍不住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陳浪，走啊，愣著幹嘛呢？」宋薔薇催促道。

  「哦哦，走吧。」陳浪緩過神來，趕緊邁步往裡走。

  行至正門內，已經有身穿白色襯衫和灰色馬夾的男服務員迎了上來。

  「先生，女士，請問幾位？」服務員舉止優雅得體。

  「三位。」陳浪淡然道。

  「好，請跟我來。」服務員微笑著走到三人前面帶路。

  江小晴的目光完全被餐廳中央那盞吊頂的水晶燈吸引了，輕聲呢喃：「小浪哥，這水晶燈好美啊！」

  服務員好像有順風耳，轉頭介紹道：「這盞吊燈是從蘇國進口的，確實很漂亮。」

  陳浪聽他提到蘇國，忽然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因為就在5天前，蘇國解體才剛剛震驚了全世界，並將在此後的無數年深刻的影響世界局勢，而反觀老莫，燈光，音樂，美食，一切都安詳如常，兩者之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先生，女士，這裡可以嗎？」服務員指著一處四人桌問道。

  「就這吧。」宋薔薇回頭徵求陳浪和江小晴的意見。

  「我都可以的。」江小晴點點頭。

  「好，就這吧。」陳浪笑著說道。

  「請稍等，我去拿一下菜單。」服務員幫宋薔薇拉開椅子，然後非常識趣的轉身離開了。

  「這就是西餐廳的服務嗎？」宋薔薇感嘆著。

  陳浪會心一笑，把江小晴拉開了椅子。

  「謝謝。」江小晴巧笑嫣然。

  「小晴，餐廳里熱，把羽絨服脫了吧，正好掛在椅背上。」陳浪邊說邊脫掉了圍巾和風衣。

  「好。」江小晴有樣學樣，將白色羽絨服掛在椅背上，她裡面穿著一件淺粉色的高領毛衣，跟羽絨服一樣，都是陳浪隨信寄來的禮物。

  陳浪一怔，目光不可避免的被女友凸凹有致的身材吸引，修身的毛衣完全封印不住江小晴的曲線，讓他過足了眼癮。

  「你，你幹嘛呀，不許看我。」江小晴羞紅了臉，趕緊去扭他的頭。

  「好好好，我不看了，我不看了....」陳浪嘴上說不看，但身體卻遲遲沒有動作。

  江小晴白了他一眼，心裡反而沒有那麼害羞了，甚至還有點小驕傲。

  宋薔薇將兩人之間的小動作看的一清二楚，撇了撇嘴，假裝什麼都沒看見，畢竟吃人的嘴短。

  服務員去而復返，拿來了三本厚厚的菜單，分別擺在三人面前，然後端著筆和本準備記錄。

  「奶油蘑菇湯。」

  「罐燜牛肉。」

  「京城紅菜湯。」

  「茄汁沙丁魚。」

  「孟林哥雞。」

  「巧克力醬冰淇淋....」

  「額，還有還有，再加個奶油蛋糕。」

  宋薔薇抬起頭，疑惑的問道：「你們兩個怎麼都不點菜呀？」

  「薔薇，你一個人點這麼多菜，吃的完嘛？」江小晴傻眼了。

  「....多，多嘛？」宋薔薇有點不好意思了。

  「沒事沒事，隨便點。」陳浪趕緊說道。

  平心而論，老莫的消費真不算貴，從60年代到90年代，各個時期的工薪階層偶爾吃一次還是消費得起的，當然，陳浪並沒有這個顧慮。

  「額，要不我去掉倆菜吧....」宋薔薇猶豫道。

  「沒關係，先這麼點吧，我胃口大，正好多吃點，小晴，你也點，來都來了，就不要想太多，吃的開心最重要。」陳浪勸慰道。

  江小晴又加了一道沙拉和一道油燜大蝦，陳浪則點了咖哩牛肉和法式炸豬排，服務員微笑著收好菜單，然後再次轉身離去。

  「陳浪，對不起啊，我太興奮了，就沒忍住....」宋薔薇主動道歉。

  「沒事，真沒事....」陳浪搖著頭。

  「薔薇，我剛才就是跟你開玩笑，你被當真呀。」江小晴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嘻嘻。」宋薔薇又跟沒事人一樣了。

  三人正閒聊著，江小晴忽然臉色一變，陳浪關切道：「小晴，怎麼了？」

  「沒，沒怎麼....」江小晴諱莫如深。

  宋薔薇坐在江小晴的對面，順著她的目光轉頭看去，竟然看見了班長歐陽冰，她興奮的舉起手打招呼：「歐陽冰！」

  「哎....」江小晴想要阻止，卻沒有來得及。

  陳浪瞥了一眼那個方向，瞬間好像明白點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