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打穀子

  傍晚，暮色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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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落里炊煙裊裊，四處都能聽到勤勞的婦女們喊地里做農活的男人回家吃飯，偶爾還能看到凶神惡煞的媽媽拎著棍子追趕上躥下跳的調皮小子，那叫一個歡樂。

  王朝陽提著兩包種子出現在昨天開發出來的實驗田裡，原本荒蕪的空地如今已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寸草不生，地面上十一層厚厚的細碎土壤，隔著一米距離就有一條用來排水和行走的溝渠，規規整整，比農業大學的實驗田還要整齊。

  當然，這可不是王朝陽的手藝，而是老爸老媽的手藝。

  王朝陽把用靈泉浸泡過的種子灑在地里，三分之二是西紅柿，三分之一是黃瓜。

  王朝陽不準備多種黃瓜，一方面現在已經是夏季，季節黃瓜基本上已經下市，市場上的大多是大棚種植的黃瓜，另一方面，黃瓜作為食材，價格上並不是很貴，現在種植的話，並不是很划算。

  多少種植一些，主要是看看能不能搭配著西紅柿一起出售，試一試市場價格。

  而西紅柿就不同了，西紅柿有夏播，符合人們對季節蔬菜的認知；另一方面，西紅柿的價格還可以，種植西紅柿比較划算。

  撒完種子，再澆上稀釋過的靈泉水，王朝陽拎著水桶回家，大黃跟著他前後亂竄，小黑則趴在大黃身上充當指揮官。

  中午回來的時候，王朝陽第一時間給大黃喝了一頓靈泉，這傢伙果然和小黑一樣，比起之前活躍了不少，而且似乎也變聰明了很多。

  靈泉的作用，完全超乎王朝陽的想像。

  睡覺前，王朝陽又檢查一番壩子邊的葡萄，已經長得極為旺盛，估計是沒有山河社稷圖空間的靈泉那麼充足，到現在還沒有開花的趨勢。

  對於這一點，王朝陽倒是一點兒也不著急，畢竟葡萄開花的季節已經過了，要真在這個時候開花結果，王朝陽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和老爸老媽解釋。

  但山河社稷圖空間的葡萄就不一樣了，不僅開花，現在都已經是一串一串的小葡萄了，掛滿了葡萄藤，簡直不符合科學邏輯。

  可是，連山河社稷圖這種神奇的空間都出現了，又還需要什麼科學邏輯呢？

  王朝陽搖搖頭，倒床就睡。

  無夢。

  一大早王朝陽又被人從被窩裡硬生生拽下床。

  不是別人，正是李狗蛋。

  今天是李狗蛋家打穀子。

  爛泥田村，基本上不存在請人打穀子的說法，多是你幫我兩天，我幫你兩天就把田裡的稻穀收回家，如果遇到家裡只有老弱病殘的，村里勞動力也會幫忙，主人家只需要安排好一日三餐就行，要是連做飯都比較吃力，還有婦女同志幫忙。

  這也是王朝陽為什麼一心想要回來帶領大家一起發家致富的原因之一。

  王朝陽小時候沒少在李狗蛋家蹭飯吃，打穀子這種大事，王朝陽的老爸老媽肯定是要過去幫忙的，而且過兩天王朝陽家也要打穀子，正好兩家可以換活。

  至於王朝陽，充其量就只能幫忙割割穀子和背穀子回去晾曬，讀書十多年，學校可沒有教他怎麼打穀子。

  跟著老爸王建軍帶著工具趕往田裡，田裡已經有人等著了，加上王朝陽家帶過去的谷桶，足足三個，三波人一起幹活，就李狗蛋家的水田，估摸著一天時間就能搞定。

  看到王朝陽出現，一群長輩同輩紛紛打招呼，王朝陽可是村里唯一的大學生，受歡迎程度還是可以的。

  王朝陽只能靦腆的一一打招呼，時不時有人問到女朋友和工作的事情，只能敷衍兩句應付過去。

  人到齊了，隊伍分配好，一群人就開始幹活。

  王朝陽嘗試著拿著鋸齒鐮刀割了幾把穀子，手臂被鋸齒狀的水稻葉子劃出不少暗紅口子不說，還差一點割到手，最後幾個長輩一番勸說，王朝陽果斷放棄。

  王朝陽就只能站在田坎上刷朋友圈。

  至於李狗蛋，那傢伙忙的不行，忙著拍他的直播視頻，被他老爸老媽一陣吐槽，卻是拿他沒有絲毫辦法。

  「朝陽，快來，這裡有好東西！」

  王朝陽正忙著給朋友圈點讚，扭頭一看，李狗蛋正站在一處田坎缺口處，用手機拍著田裡一處水潭。

  王朝陽走過去一看，田坎缺口下面是一個比較大的水潭，這種水潭在農村稻田很常見，那是由於上面一塊水田經年累月放水衝擊形成的，尤其是在下暴雨的時候，缺口下的水潭會被衝擊得很深，有的水潭甚至能夠達到一米多的深度。

  小時候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等到暴雨過後，一群小夥伴兒拿著撮箕到這些水潭中撈魚撈泥鰍，一般都會收穫滿滿。

  等到田裡的水稻收割完後，大部分田裡的水都會幹枯，最後只有這種水潭還有積水，這個時候一群小夥伴兒就會拎著水桶盆子，大中午的不睡覺偷偷從家裡溜出來，將這些水潭一個接一個舀干，然後抓魚抓泥鰍和黃鱔。

  為了這事兒，村里沒有一個小夥伴兒不被凶神惡煞的媽媽提著棍子追著打，但是打過之後，第二天又接著干，接著挨打。

  王朝陽的童年就是這麼過的。

  「看著水這麼渾，有大魚？你們家田裡養稻花魚了？」王朝陽看了一眼水潭問道。

  稻花魚主要是草魚和鯉魚，插秧苗的時候，人們會放一些魚苗下去，等到打穀子的時候，田裡的魚基本上就長大了，草魚至少能長到兩三斤大小，這也是農家一田多用的辦法，而且這種稻花魚的魚肉比塘魚要鮮嫩很多，市場上這個世界就有打著稻花魚的賣魚人。

  「沒有，你看邊上，那麼寬的痕跡，像不像團魚爬過？」

  李狗蛋指著水潭邊一處足足有三十公分的泥痕，比起四周低了一寸多，這可不像是大魚游過的痕跡，很像是團魚爬過的路子。

  今天賣團魚才剛剛掙了三萬塊，兩人對團魚都比較敢興趣。

  「那還等啥，抓緊時間把水弄乾，肯定是團魚。」王朝陽干農活兒不行，但辨識這些田間小動物的眼力勁兒卻是一點兒沒有退化。

  「那我去那鋸齒鐮把穀子割了再說，要是把穀子糟蹋了，我媽非得揍我一頓不可。」

  王朝陽笑了笑，農村人打孩子，可不管你大小，有時候他老爸王建軍都還得挨奶奶的竹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