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歡迎回家

  蒸汽機車一路飛馳，雖然看不到儀錶盤，但從吹來的風速中，許樂估摸著車速應該不慢。

  靠在窗口，許樂看到了一些廢棄的鄉鎮。

  道路的兩旁有著各種各樣的建築，鄉鎮周圍有些破舊的石制高爐和木質風車。

  從這兩者來看，這個鄉鎮曾經有些簡單的鍛造冶金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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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河邊甚至還一條石橋鐵路，應該是曾經的運輸渠道。

  不過這種鐵路和原主記憶里的蒸汽列車鐵路對應不上，應該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

  看著這些風格各異的建築，許樂甚至沒辦法判斷到底是什麼時代的。

  「曾經被廢棄的時代麼……」

  「嘿，許樂，喝水嗎？」

  白靜遞過來一瓶水，打斷了許樂的思路，許樂糾結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水瓶。

  還沒等許樂喝幾口水，白靜的眼神突然神秘起來。

  「燒掉那個人的屍體，是不是感覺鬆了口氣？」

  「額，咳咳咳！」

  許樂嗆了一大口水，連續咳嗽了很多聲才恢復過來。

  這其中當然也有些拖延時間的意思，他需要一點時間來思考怎麼應對白靜的問題。

  「我其實……」

  「不用跟我解釋的，許樂，人生是非常漫長的。

  我們會遇到很多很多的事情，做出很多的抉擇，有些抉擇是正確的，也有一些是錯誤的。

  不管做出了什麼樣的抉擇，我們都要繼續走下去。

  我們要追求光明，不是嗎？」

  許樂的眼神微微閃動，他不太清楚白靜這個時候化身人生導師，嘰里咕嚕和他說這麼一大堆的意義是什麼。

  威脅他嗎？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了，好像沒有這個必要。

  既然不太可能是威脅，那她是什麼意思？

  結合之前的情況，招攬？

  有必要這麼隱晦麼？

  「我不太明白隊長的話是什麼意思。」

  「呵呵！」

  白靜笑了笑，如同老蔥的手指划過了許樂的領口，最終在許樂的胸前停下。

  這個動作，可不是挑逗，而是真正的施壓。

  白靜的手指壓在了許樂的傷口上。

  許樂頓時吃痛後退，險些坐倒在地上。

  「這個傷口是火槍的傷口，怪異是不會使用槍械的，明白了嗎，許樂先生。

  還有那個死者後心的傷口，很明顯是匕首的刺穿傷。

  這些傷痕就算是變成活屍也不會改變。

  兇器，應該是這一把匕首吧？」

  白靜將許樂的匕首拿了出來，在許樂面前晃了晃，又收了起來：

  「這個東西帶回去之後需要充公，其他的，還要我繼續說下去嗎？」

  「不用了。」許樂無奈的搖搖頭。

  解釋老周不是自己殺的？怎麼解釋啊？難道要說還有另外一個許樂嗎？

  而且雙方的信息，實力，背景，地位，都不對等。

  這樣的問答沒有任何意義。

  「不用緊張，許樂，你一個普通人，能夠獨自在黑夜中活下來。

  甚至能夠獨自殺死一隻怪異，非常了不起。

  不，其實從你能夠看清古音多污染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不是普通人了。」

  「白隊長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麼？」

  「作為一個過來人，提醒一下年輕人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不是應該的嗎？」

  意思就是給他灌雞湯嘍？寫小作文這種事情，他許樂怕過誰？

  他沉吟了一下，目光逐漸移向窗外，眼神逐漸空洞：

  「白隊長，你知道嗎？有一位學者曾經這樣說過。

  我們永遠不應該在自己所看重的事情上，投入不切實際的期待，附加不著邊際的價值。

  因為人生唯一確定的，就是不確定的人生。」

  果不其然，這段話還是帶給了白靜一些衝擊的，她緩緩點頭。

  「你說的這位學者，一定是個了不起的人。」

  「我也這麼覺得。」

  白靜凝視了許樂一會，許樂則是望著窗外。

  講兩句雞湯裝一下，差不多得了，他可不敢和一個實力強大的守夜人對視。

  「好了，我們就要返回燈塔了，好好準備一下檢查吧。」

  見白靜收回目光，許樂這才扭頭看向前面。

  一座巨大的高塔出現在視野前方。

  高塔直入雲巔，而高塔周圍的建築，則是呈現圓環布局，一層層的向外推進。

  內層的城市區域十分繁華，主色調為金色和藍色古典中亞式房屋。

  隨處可見的鑲金房頂中，有些建築甚至超過了20層，這在第四紀是非常罕見的。

  這種繁榮，一直持續到中央護城河的位置。

  護城河以內的區域，都被統稱為上城區。

  而護城河之外，隨著城市圈的向外發展，建築物的風格和形態都糟糕了許多。

  靠近護城河的地方還好，更外圍，就一言難盡了。

  建築物越來越矮不說，除了東亞式，哥德式，古典式之外。

  略顯怪異，講不出風格的建築也越來越多。

  那種故意被設計成一個馬桶或者便便的建築，許樂實在看不出什麼美感。

  各種各樣的塗鴉布滿大部分的建築，這些塗鴉有一部分是GG，標語。

  還有一部分就是單純的惡搞、咒罵、催債，還有最可怕的黑幫血書。

  到了城市最外面一層，大部分的建築物都是土質或木質的小屋了。

  這裡，便是許樂所生活的燈塔下城區。

  不過這也不是城市的最外圍，再靠外一些，還有一層高聳的城牆。

  這層城牆距離人類居住區有著很長一段距離，它作用也非常簡單，就是可以阻隔大部分遊蕩的低級怪異。

  城牆一共有東南西北四個大門，用來檢查平日進出城市的居民。

  也有黑潮之夜時，釋放黑潮壓力的作用。

  城牆距離人類區域很遠，所以平日這裡即使很黑暗，也不會自然產生更多的怪異。

  燈塔作為人類的四大安全據點之一。

  有著最可笑的資源分配，最死板的晉升渠道，以及最直白的區域劃分。

  上城區和下城區的差距，猶如天塹。

  可即便如此，它也是這個黑暗時代，為數不多的光明。

  看著這座和記憶中一樣，有些不真實的城市，許樂喃喃：

  「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城市。」

  「是啊，它是我們的家。」

  「回去之後，我需要準備什麼？」

  白靜扭過頭，然後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咬緊牙，然後活下來。」

  「啊？」

  蒸汽車在城牆的外圍停下。

  這裡有著燈塔守夜人的另外一個體系，燈塔守衛。

  兩者雖然是一個體系，不同的部門，但兩者之間沒有很強的競爭關係。

  所以平日也沒有什麼狗血衝突之類的情況發生。

  在看到白靜他們隊伍之後，立刻有守衛上前敬禮。

  而白靜也同樣上前，對著守衛行了一個燈塔平手禮。

  「6分隊白靜，全員歸隊。」

  「歡迎回家，白靜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