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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薅馬毛

2024-06-14 06:16:00 作者: 堵上西樓

  少女在這許府悠閒的逛著,不知不覺來到了廚房。

  可惜廚房裡冷冷清清,沒有了那好吃的手撕雞。

  停留片刻,少女發現沒有什麼值得再入手的東西,於是又輕飄飄翻牆而去。

  許小閒帶著倆僕人出了城也沒有去百花村,就在郊外采了一些艾草和浮萍沒有多作停留,這兩個玩意兒得曬乾,改天再去藥鋪若是能買到別的藥材,這蚊香就能做出來了。

  

  季月兒季星兒和周若蘭三人在這涼亭里品那首【長相思】——周若蘭是後到的,作為季月兒的閨蜜,周若蘭對季月兒的這一選擇有些意見,她覺得必須來給季月兒再慎重的提一提。

  女子嫁人可是一輩子最大的一件事,這季月兒眼見著距離那火坑越來越近,無論如何得想辦法再拉她一把。

  許小閒主僕三人這時來到了涼月巷子。

  「咦,這裡有匹大白馬!」

  季星兒丟在前院的那匹大白馬不知何故跑到了這巷子裡,許小閒一看頓時樂了。

  這是那趙麗影、不,那漂亮小妞的馬,認識呀。

  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不是要做牙刷麼?不是正在打這大白馬的主意麼?瞧瞧這膘肥體壯的大白馬,那馬鬃毛長得是真漂亮!

  馬鬃毛和豬鬃毛相比更適合做牙刷,它比豬鬃毛軟一點,在前世的古代就已經有了牙刷這個東西,只是因為馬匹稀少,比豬鬃毛更貴,所以絕大多數的牙刷採用的是豬鬃毛。

  但這個世界似乎還沒有牙刷,至少許小閒在這涼浥縣的西市街未曾見到。

  目前他知道的這世界的人刷牙採用的都是如稚蕊那樣的法子——嚼柳枝兒,或者是用布蘸了鹽水用手指頭來抹。

  所以這東西理應也有市場。

  「稚蕊,去給少爺我取把剪刀來。」

  「來福,將這馬給牽進咱們的院子裡!」

  稚蕊一呆,少爺難不成還要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偷人家的馬?

  這馬可老貴了,一匹這樣的馬價值至少百兩銀子……少爺偷了人家的馬,人家一報官可是會被抓起來的!

  來福咽了一口唾沫,膽戰心驚的說道:「少爺、偷狗可以,偷馬……真的不行!」

  「快點快點,你們想啥呢?少爺我就是剪點馬毛。」

  剪點馬毛?

  這好像不犯法。

  只是少爺剪馬毛來幹啥?

  來福抓住了韁繩,那馬嘶津津一叫,常威圍著這個大傢伙一陣狂吠,來福手裡的馬鞭一傢伙抽在了大白馬的屁股上。

  「你這畜生!進去!不然我宰了你!」

  這大白馬從小到大跟著那漂亮的女主人,莫要說用鞭子抽了,平日裡就算是恐嚇都少有。

  可現在它吃了一記馬鞭,又被一陣恐嚇,它嚇到了,它沒有反抗,就這樣被來福給牽到了許府的前院裡。

  許小閒接過稚蕊送來的剪刀,又搭了一張凳子,他站在了這大白馬的脖子旁。

  好馬呀!

  其實許小閒根本不懂馬,因為前世這玩意兒他就沒見過活的。

  他只是覺得這傢伙膘肥體壯油光水滑,看這俊朗的模樣估計腳力不錯,至少比自己的那匹老馬有賣相多了。

  他抓起一把鬃毛,咔嚓一剪刀就落了下去。

  稚蕊取來了一個簸箕,許小閒快樂的褥著馬毛,隔壁的季星兒渾然不知她這漂亮的大白馬差點被許小閒給褥禿了!

  「少爺,是不是夠了?再、再剪下去,它、它就沒毛了!」

  這玩意兒難得,許小閒下手就狠了一些。

  片刻,許小閒住了手,因為沒地方剪了。

  這大白馬變得光生了許多,嗯,天氣漸熱,你這樣估計會更涼爽一些。

  許小閒跳下凳子,摸了摸馬腹,「好馬啊,以後咱們有了銀子,少爺我也得去養一匹。」

  稚蕊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會騎馬。」

  「學唄。」

  許小閒不覺得學騎馬比考駕照還難。

  他拍了拍手上的殘毛,

  「行了,來福,將這傢伙放出去,稚蕊,將這些馬毛收起來,這些艾草和浮萍曬乾,對了,該磨豆腐了。」

  ……

  ……

  隔壁,三個少女還在品這首詞。

  季月兒的眼睛亮晶晶:

  「 汴水流,泗水流,

  流到瓜洲古渡頭。

  吳山點點愁。

  ……」

  「他這是在抒發心裡的思潮……他那思念之潮就像這汴水和泗水一樣,綿延奔流,直到瓜州的古渡頭!就連那吳山……這吳山想來是泛指,泛指江南群山,就連這群山都在愁……那是怎樣的一種愁?」

  「思念也好,怨恨也罷,卻沒有一個盡頭……除非那思念的人兒歸來……方可罷休。皓月當空,倚樓獨憂愁……」

  「哎……!明月人倚樓……那是何等樣的孤獨!」

  季月兒抬起頭來望著湛藍的天徐徐閉上了眼睛,「所以若蘭,你莫要勸我,我、我對不起他!」

  季星兒聽得一臉懵逼,她睜大了眼睛看著季月兒的臉上留下的兩行清淚倒吸了一口涼氣——不該把這首詞給姐姐看呀!

  她、她這又被許小閒那傢伙弄哭了!

  可少女的心裡也很是感動,她覺得那許小閒也是可憐,這一輩子好不容易中了個解元,卻落了個榜上無名。

  好不容易有了一份婚約,卻又被父親給收了回去。

  聽姐姐這麼一說,他好像真的很有才情,終究這命運又作弄了他,偏偏讓他得了個瘋病,偏偏讓他失去了所愛的人。

  難怪他會那麼的愁!

  難怪姐姐不顧一切的買下了這宅子,卻又長長一嘆無語淚雙流。

  周若蘭比季星兒好一點,她聽了季月兒的這番解讀之後明白了。

  「他作了三首詩詞了,這麼說,他當真是這涼浥縣的大才子……月兒,要不這樣,」周若蘭似乎也放棄了勸說季月兒,她眼珠子一轉,俯過身子,「這不就快到端午了麼?竹林書院端午文會,托張桓公老大人請他來?」

  「讓他當場作出一首詩詞,讓他名揚咱們這涼浥縣?」

  「我聽大表哥說這一屆端午文會張桓公要舉薦文會之魁首,如此一來他就不用參加科考就能有個官職,他當了官,極大可能離開這涼浥縣。」

  「他去了一個新的地方,可就沒人知道他有瘋病這事兒了。平日裡多吃吃藥,只要穩定不受刺激,估計也不會發作,如何?」

  季月兒梨花帶雨悽然一笑,你們怎懂得許郎之心思?

  他飽受打擊,而今早已看破了這紅塵,所求不過是看山看水獨坐,聽風聽雨高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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