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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跪下

2024-06-14 06:14:28 作者: 堵上西樓

  「跪下!」

  語氣堅定,鏗鏘乾脆,若平地一聲悶雷。

  張管家肥胖的身子微微一頓,腳步遲緩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啞然錯愕。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許小閒,這才踏前了兩步站在了涼亭里,似乎是羞愧於自己剛才那一瞬的怯意,他眼睛一瞪,臉上的橫肉一抽,「你說啥?」

  十四年了,老子受命在這許府當管家當了十四年了!

  這小野種以往見了老子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今兒個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

  許小閒抬起了頭,瞳孔一縮,眼神凜冽,聲音陡然大增:「狗奴才,跪下!」

  張管家聽清楚了,他裂開那張大嘴哈哈大笑,突然,他收斂了笑容,惡狠狠的盯著許小閒,「小野種,以往你聽話,爺留你一命,今兒個你特麼是自尋死路!」

  稚蕊的心肝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突然衝著外面大叫:「來福、來福……」

  月亮門外跑進來了一個少年。

  

  可稚蕊回頭就看見少爺的臉上露出了一張燦爛的笑容——少爺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緊接著,她就看見張管家呼的舉起了巴掌。

  就在這一巴掌即將向少爺扇去的那一剎那,少爺的手裡卻突然多了一根漆黑的短棍。

  這短棍一瞬間砸在了張管家的腰上,稚蕊便聽見噼里啪啦一陣聲響,就看見張管家的手揚在空中,但整個人卻在劇烈的顫抖。

  「啊……!」

  一聲驚呼從張管家的嗓子眼裡擠了出來,緊接著就見張管家那巨大的身軀「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四肢還在抽搐,眼睛瞪得賊大,那眼裡哪裡還有半分囂張,所見分明是巨大的恐懼。

  來福這時候也跑到了涼亭外,他驚駭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張管家,又抬頭看了看少爺,許小閒已經收起了短棍——這玩意兒是電擊棍。

  前世是一名扶貧幹部,新婚不久的妻子擔心他走山路遇見危險塞到他那登山包里的,未曾想在這地方派上了大用場。

  自始至終,許小閒都坐在石桌子前,此刻他擰著茶壺倒了一杯茶,似乎對剛才發生的這件事並無感覺。

  這就讓稚蕊和來福極為震驚了——少爺……少爺太威武了!

  可就在這時,剛才張管家的那一聲慘叫卻引來了他的狗腿子,足足十名家丁沖了進來。

  他們徑直衝到了涼亭里,低頭一看躺在地上生死未卜的張管家,一個個頓時凶相畢露。

  「弄死這小野種!」

  來福一看嚇了一跳,他一個箭步衝到了少爺的面前,雙臂一張,「王三、孫小二,你們……」

  「給老子打死他!」

  「砰……!」

  王三一腳踹在了來福的腹部,就在這一瞬,許小閒輕蹙了一下眉頭,他一手撐住了來福的後背,來福成了他面前的一面盾牌,替他擋住了飛來的拳腳,而他另一隻手裡的電擊棍一傢伙就捅在了王三的腰眼上。

  又是噼里啪啦一陣亂響,王三就像米篩一樣整個人都抖了起來。

  這就很可怕了,其餘九個惡奴一愣,許小閒收棍,王三砰的倒地,許小閒握著電擊棍又捅向了孫小二,一樣的配方一樣的療效,三息的時間,孫小二被放倒在地。

  「他會妖法!」

  「快跑啊……!」

  八個惡奴拔腿就跑,來福已經被打懵了,許小閒猛的追了出去,這一追,就將八個惡奴追出了府外。

  他關上了大門,將短棍插入腰間,喘了兩口氣,這才心有餘悸的向內院走去。

  整個許府,就是這麼多人了。

  大意了,本想著擒住了張管家,將其餘惡奴驅逐出府就能太平,沒想到這些王八犢子居然還真敢為了那張管家要自己的小命!

  男人,果然就得對別人狠一點,若不是來福擋住了那些拳腳,還陰溝裡翻船了。

  「來福,把他們綁起來!」許小閒又坐在了涼亭里,這才一臉笑意的看向了稚蕊,

  「你剛才有啥事?」

  稚蕊的魂這時候才歸位,她咽了一口唾沫,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唇,戰戰兢兢的說道:「哦,對了,今兒不是三月三麼?奴婢聽說季縣令的千金季月兒……她、她去了城外的彩雲湖。呆會、呆會季縣令恐怕會上門來退婚了。」

  三月三,上巳節。

  這地方有個習俗,未出閣的姑娘可以在這一天,在彩雲湖畔的繡樓上拋繡球選夫婿。

  而這位縣令的千金季月兒正是許小閒的未婚妻。

  這事兒說來話也不長,大致是這樣子的。

  這身體的原主,那位書呆子,在去歲時候參加鄉試居然一舉中得第一名!本應該是解元,若是一切正常,這時候的他就應該在辰朝京都璽靈城準備參加會試。

  許書呆子中了解元,這自然是涼浥縣極大的喜事,若是他再中得進士,那當真是山坳坳里飛出了金鳳凰。

  哪怕會試不中,憑著這解元的身份,也能在這朝中謀得一官半職。

  這樣的少年,當然是一支潛力股。

  因此,涼浥縣的季縣令親自來到了這許府,還帶著一個媒婆。媒婆舌燦蓮花,三言兩語之間,這書呆子也就答應了。

  就這樣,兩家訂下了這門親事,對象正是季家的長女季月兒。

  可造化弄人,最終放榜的時候,莫要說解元了,那名冊上居然連他的名字都沒有!

  這一傢伙可是對許小閒當頭一棒,自那以後,他似乎就患上了失心瘋,經常在這涼浥城裡狂奔亂叫,最離譜的是大冷的天,他居然干出了裸-奔這樣驚天動地的事!

  「許家那孤兒瘋了!」

  「你們不知道,他十年寒窗苦讀,為的不就是去璽靈城麼?」

  「難不成他還想去查詢他那父親身死的真相?」

  「呵呵,都過去十四年了,查什麼查?去哪裡查?再說他一個書呆子懂得怎麼去查?」

  「聽說當年那件事是宮裡的貴人所為?」

  「慎言,那不過是風言風語,小心禍從口出!」

  「哎,這就是命!」

  總之,許小閒瘋了。

  然後大病一場,季縣令親自去請了涼州城的華神醫來,結果華神醫留下了一份診斷書:精神異常,也就是腦疾難解,一切看命……沒得救了。

  最鬱悶的人顯然是季縣令,我特麼的瞎了眼啊!

  千挑萬選,以為給女兒找到了一個金龜婿,結果卻得了瘋病……這肯定不行,無論如何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跳到那火坑裡去!

  季月兒出了門去了彩雲湖的消息正好被稚蕊聽見,稚蕊這才飛奔回來告訴少爺這個消息,希望的當然是少爺能夠出去阻止——少爺什麼都沒了,可不能再失去了那小娘子。

  再說這三個月來,少爺可不都正常了麼?

  許小閒並沒有見過季月兒,對此自然毫不在意。

  開局就退婚,能不能有點新意?

  「這種事情,是她的自由……去取一盆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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