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殤情魔嶺（25）

  「龍殿？你怎麼在這兒？」素音看到他，也很意外。

  「此事說來話長，我問你，你們巫族是否有位雅琳夫人？」傲寒急問道。

  「……」素音愣了下，繼而呆呆點頭，「龍殿今兒個怎麼想起問她？」

  「這麼說來，此人就是你巫族的？」傲寒驚喜，忽而又想起那位神秘的黑衣婦人，「對了，還有那什麼青木，可是雅琳的婢女？」

  素音長大嘴巴持續愣住，呆呆點頭，表示很看不懂男人這突如其來的問題，是為哪般。

  「快，帶我去找她們，傾城一定被她們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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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殿火急火燎的一句話，讓素音緩過神。

  「等等！」她一個箭步上前攔住傲寒的去路，眉宇皺緊，「殿下，可能先告訴素音，發生什麼了？」

  傲寒本焦慮難耐，但見巫女疑雲滿面，又想起那位青木對舞傾城的緊張和關心，猜測此中另有內情。

  便舒口氣，將事情的前後經過向巫女告知。只是隱瞞了自己施暴的罪行，以及舞傾城的自殺。

  素音聽得目瞪口呆，緩過神後斷然道：「這絕不可能！殿下一定是搞錯了！」

  「不會！」傲寒稍稍思索了下，解釋道，「她二人在魔嶺還救了我和傾城，那雅琳還說她女兒是聖靈巫女，對了，她倆都會遁門隱身術！」

  「……」素音低頭不語，冷靜思考著……

  「素音姑娘，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傲寒問道。

  「殿下可能描述她倆的模樣？」

  於是傲寒將雅林夫人和婢女青木的樣子、穿著，一五一十的描述。

  素音聽完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有人冒充！」

  「姑娘何出此言？」傲寒追問，即便這個答案他也能猜到，只是猜不到是何人在冒充，為什麼要冒充。

  「不瞞殿下，雅林夫人是我母親，青木阿姨是她的貼身侍女。您剛才所說都沒錯，我姐姐吟冬曾是聖靈巫女，家父也曾是神木村村長。但父親和姐姐在兩年前我巫族浩劫中已過世，母親和青木阿姨不久後也相繼離世……」

  傲寒皺眉思索了下，想起舞傾城曾說他母后假死，便悵然追問：

  「那有沒有可能，你母親和婢女是假死？」

  「不，沒可能！」

  「何以斷言？」

  「殿下有所不知，我巫族歷來都是火葬，死後將骨灰拋向大地。」素音在解釋中，聲音也有些哽咽了，「我是親眼看著，母親和青木阿姨的身體被燒成灰燼的。」

  說著，悲傷的淚水流出。

  聽到這裡，傲寒基本能確認那倆人是冒充，便略帶悲憤道：

  「那行，請姑娘隨我一起回祭洞，揭穿她二人的真面目！」

  而且，務必要讓她們交出舞傾城！

  「殿下等等！」素音又一次攔住他的去路，神色很是焦慮。

  傲寒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還有問題？」

  「我，我巫族的祭洞是，是神聖之地。只有，只有生靈巫女才有資格進，進入。」素音面帶難色的勸阻。

  巫族的祭洞，那是聖靈巫女修煉的地方，有神靈的庇佑。外人一旦闖入，就會觸犯神怒，將遭天譴。

  曾經的神木巫族，就是因為有不速之客闖入祭洞，導致整個族人的災難降臨。站在素音的立場，她不可能不顧及、不勸阻。

  「可本王和那兩個贗品已經闖入過，怎麼辦？」傲寒一臉厲色，說著慢慢逼近她，陰沉道，「難道你要將我們統統殺死？」

  「不不，素音絕無此意！」巫女頓時慌亂，焦心似火，不好決斷，「只是，只是……」

  「大事面前，沒什麼可顧慮的！」傲寒當機立斷，披風一甩，「跟我走！」

  素音急了，雖說巫族的祭洞荒廢已久，可她作為整個巫族的最後希望，不能不維護聖靈巫女的神聖。祭洞堪比聖靈巫女的閨房，象徵著聖靈巫女的純潔。如果是女人闖入，惡果還不是很大；若男子闖入，就如同採花賊，或者，巫女的姦夫。

  一時半會兒不知該怎麼勸阻，素音知道龍殿極其看重個人尊嚴。情急之中，她只得慌亂找藉口，沖男人的背影喊道：

  「殿下，難道你就不擔心芷菲仙子？」

  這話讓傲寒離去的背影放緩，慢慢駐足轉身，問道：「她怎麼了？」

  想起那日分開始，這巫女應該和芷菲、塵鹿以及貓靈一起。幾日不見，怎就只剩她一個？還一瘸一拐這般落魄？

  見他沒再那般執拗，素音鬆口氣，趔趔趄趄的走上前，將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知：

  「上次一別後，我們一行四人去了龍宮。到達時才知你和傾城剛剛離開，去了魔嶺。之後塵鹿與紫鳶說有事要去都城，我與仙子上魔宮本想找魔少主，不料撲了空。魔族政變，沒找到夜無殤，卻讓飲天魂抓了仙子，我得狐妖媚眸相助，才逃脫，狼狽回來找族人幫忙。」

  對於魔宮政變，傲寒早已知曉，他吃驚的是……

  「飲天魂為何要抓仙子？」

  如今的芷菲毫無法力，對任何人造不成威脅，凡人一個，飲天魂抓她作甚？傲寒十分不解。

  女人似乎也甚為疑惑，皺眉搖頭道：「素音也想不通，只聽媚眸姑娘說，飲天魂自封魔帝後，下了兩道密旨，追殺夜無殤；生擒舞傾城！」

  「已經領教過了，飲天魂抓傾城，就是為要挾夜無殤！所以，我們不能讓傾城落入魔帝之手。素音姑娘，希望你能暫時放下族裡的規矩，隨我回祭洞找到那兩個冒牌貨！」

  素音稍稍猶豫了下後，提議道：「這樣吧，我回祭洞幫你找線索，你在外面等我消息，可行？」

  傲寒雖勉強答應了，可一來到祭洞口，看到舞傾城一個人躺在裡面時，他就啥也不顧了。直接衝進去抱起女人，摸了摸鼻息，有呼吸。

  「傾城，傾城你快醒醒！」

  身後的素音很是無語……

  半晌後，舞傾城緩緩睜開眼，映入視線的是男人那張憔悴焦急的臉。

  「你醒了？感覺好點嗎？」傲寒輕握她的手放至唇邊，柔聲問道。

  「這是在哪裡？地府？」

  她聲音虛弱，以為在陰間又被這男人纏上。

  「傻瓜！」傲寒摸著她的臉頰，無限溫柔，「你沒死，我也沒。愛你還沒愛夠，我又怎捨得讓你死？」

  「哦……」

  舞傾城淡然一聲回應，聽到這樣的甜言蜜語，此刻已沒任何感動，更無驚喜，只有心的拔涼拔涼。

  仿佛自己沒能順利到達陰曹地府，是件極度令人失望的事一樣？

  她艱難的坐起身，想掙脫他的懷抱。因為知道，那是束縛，是惡魔之愛的囚禁。她不要他的愛，也不會再去愛他。

  她只想遠離他，唯一的辦法就是……

  「水，我要水！」她找藉口支開他。

  他心不設防，立馬轉身欲去取水。

  剛走到洞口，就聽見身後的她跳下床，一個箭步沖向對面牆壁，直接把腦袋往牆上撞去。

  她還要尋死？？？！

  他大驚失色，顧不上心也拔涼拔涼，立馬發功阻止了她的自尋短見。。

  「不要！不要這樣……」

  衝過去緊緊抱住她，他已全然沒了怒吼和咆哮，取而代之的是哭著乞求，「傾城，我求你不要死！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求你不要死……求你了……」

  也許，這句「我愛你」能彌補一切過錯。

  舞傾城感覺到腹部開始發熱，繼而一股熱浪涌至喉間。不再是火燒一般的血淚，而是那種很無奈、很沉重的唏噓。

  也許這就是母親說的「情毒」，鮫人毒發後的症狀就是——滴淚！

  所以，她使勁忍住這股喉間的洪峰，想證明自己沒有中傲寒的情毒。

  「不要我死？」她用顫抖的聲音，冷冷反問，「你是想留著我的命繼續折磨，讓我屈辱的活著嗎？」

  「不！別這麼說！」

  身後緊緊抱住她的男人，早已是熱淚成行。生平第一次，他用哭腔向一個女人懇求，

  「都是我的錯！傾城，原諒我好嗎？我是太愛你了，太愛太愛……愛和嫉妒讓我瘋狂，讓我變態！你可以怪我，可以恨我，甚至可以報復我、折磨我。但請不要不理我，不要離開我……因為我不能沒有你，不能！」

  「……」她無語，喉嚨抽噎得厲害，世上沒有哪個女人不會被這樣的情話觸動。

  「我保證以後決不那麼對你了，我保證！只要你不離開我，不管你心裡想著誰，我都可以不管不問，好嗎？」

  他放下男人的尊嚴，不止不休的乞求。說著將她的身體緩緩轉過來，輕輕托起她的秀臉，柔聲道，

  「就當還是可憐我，別離開我，行嗎？」

  男人無限制的放低自己，讓舞傾城的身心再次被軟化，只感傲寒就是她前世的冤家！

  她不忍拒絕，也無力拒絕什麼了。就這樣靠在他懷裡，被他緊緊抱著，似一具軀殼……

  片刻的沉默後，他輕輕將她推開，摟著她的肩頭，在涕淚交加的懺悔中，解釋道：

  「我知道你恨我、怪我不該那樣對你。可你是否知道，憤怒能讓男人變得不是自己。傾城，正是因為我太愛你，才會那樣妒忌，才會憤怒。我急於想要你的人，要你的心，要你的全部，我……」

  「我選擇救夜無殤，讓你憤怒是嗎？」她冷冷打斷，「你認為我心裡只有他，對嗎？你要娶我，卻一直不相信我對你有感情，對嗎？」

  他點點頭，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