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殤情魔嶺(7)
2024-06-14 05:47:43
作者: 大碗寬面
「去吧!」
風茗淡然手一揮,說罷繼續纏著芷菲,「與仙子多年不見,可願一起飲茶小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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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事情已解決,芷菲無心再應酬他。
「謝殿下美意,只是芷菲今日有要事在身。若下次有緣再見,芷菲定當給殿下獻奏一曲,可好?」
「若是這樣,那下次仙子可不許推脫?」風茗俏皮道。
「請殿下放心,芷菲告辭!」
說罷,轉身向傲寒和舞傾城走去。
——
人類軍隊已撤離,俘虜龍兵都已安置暫且休息,空場上只剩三人。
舞傾城看著地。
傲寒看著她。
芷菲看著他倆。
唉……這叫什麼事?
尷尬。沉默。
「我,我餓了,去找小荷拿點吃的。」最後還是舞傾城打破沉默,說完急匆匆走掉。
傲寒凝視著鮫人的倩影,芷菲凝視著冷殿的側顏……
許久,傲寒才緩過神來,轉向芷菲問道:
「她,沒事吧?」
「她很好!請殿下放心!」
「她似乎不想見我,她……」傲寒吞吞吐吐。
芷菲皺皺眉,直接打斷,岔開話題:「殿下可已查清龍宮禍事之緣由?」
「還沒!」傲寒搖搖頭,也陷入思索,「聽牧易說,數日前龍宮不斷有龍兵失心瘋,時而發狂殺人,時而痛苦倒地,之後偷偷上岸殘殺人類,據說還嗜人血、吃人肉。近幾日,發病龍兵的症狀似乎有所緩和,但上岸擾民的情形還是絡繹不絕。」
「殿下可查到什麼線索?」
「暫時沒有。懷疑有人投毒,又或者……和我們調查的龍牙劍有關?對了,鬼羅父女在這幾日都失蹤了。」
「聽小荷說,思落是被半妖和貓靈劫走。但那鬼羅……他若要投毒,為何等這十幾年?」芷菲思索分析道,「殿下,可否讓芷菲去看看那些上岸的俘虜?」
「好!」
二人剛走進營帳,便見舞傾城也在裡面,似乎也是在調查。
「傾城姑娘可查到什麼?」芷菲問道。
舞傾城搖搖頭,沉思道:「有一點很奇怪……仙子你看,他們的傷口,血液的顏色各不一樣。」
傲寒也發現異常:「我龍族的血液本是淡紅色,可他們為何流著不同程度褐色的血?仙子,可知緣由?」
「血液變色只有兩種可能,若非中了劇毒,就是染上魔性。」芷菲如實回答。
「魔性?」舞傾城不解,「這和血液的顏色有關係?」
芷菲點點頭,緩緩道來:
「萬物生靈的血液是其靈魂的體現,故顏色也不一樣。修為最高的神族,靈魂是天下最純淨的,血液是無色;而最邪惡的魔族,血液是黑色;介於這兩者之間的生靈,血液基本都是紅色,但有不同程度的紅。修為越高紅色就越淡,反之就越深。龍族本是神籍,被逐東海後也是最接近神的種類,血液為淡紅色。」
「……」舞傾城低首不語,陷入思索。
傲寒卻有質疑:「誰能有那麼大能耐,讓我龍族這多人同時中魔性?不可能!」
「殿下,是哪種可能,三日後便知。」芷菲說道,「若是中毒,以他們血液顏色的深度來看,三日內不解毒便會喪命。若三日後他們還活著,那就再看看血液顏色,若顏色加深,定是中了魔性,等到血液完全變成黑色,就徹底成魔了。」
舞傾城聽得目瞪口呆,傻乎乎問道:
「你是說,要拿他們做試驗?空等三日,不給解藥?」
無心的一句話,卻點破了仙子最陰暗的心理。
芷菲這才發現自己話說的不妥,不由得深感惱怒……
儘管她剛才的分析從邏輯上說,就是在暗示不管這些俘虜,坐等三日後看結果。但舞傾城這樣故作傻乎乎的揭穿……
幾個意思?!
只有傲寒來圓場:「仙子所言雖不無道理,但傲寒還是認為投毒的可能性較大。若真是投毒,這三日我們定要查到根源,找到解藥,不能眼睜睜看著眾多族人等死!」
剛說完,帳外牧易來報:
「殿下,龍宮內所有失心瘋的龍兵已安置妥,但又有新情況了。」
「發生何事?」傲寒急問。
「今日又新增幾十病例,除了龍兵,還有蝦兵蟹兵等其他兵種,甚至還有侍女丫鬟。而且聽說在東海,龍宮之外也有不少生靈百姓染此症狀。」
「怎會這樣?」傲寒很是驚詫。
同時驚訝的,還有舞傾城;
只有芷菲一直沉默不語,似乎心中有數。
「走!回東海看看!」傲寒說罷和牧易、芷菲一起走出帳外。
見舞傾城沒跟上,眾人停步回頭。
「傾城姑娘不去嗎?」芷菲問道。
「我不去了,」舞傾城出門解釋道,「這些俘虜還要休息幾日才能回東海,我留在這幫忙!」
芷菲很滿意這樣的安排,忙說道:「那好,我讓小荷留下陪你!」
可另一個人不同意!
「不行!現在局勢未明,萬一出事,誰保護你?」傲寒說著,走到舞傾城面前,輕輕拉起她的手,溫柔一句,「跟我走!」
說著便十指相扣,拉著她離開,也不管她願不願意。
這樣的舉動著實讓大家吃驚!
一向目中無人、高冷的龍殿,居然在眾人面前拉起一個女子的手,還是十指緊扣的方式?
「殿下,我……」
舞傾城想掙脫,可他拉得很緊。
無視她一路的拒絕,傲寒已火速拉著她走遠。
芷菲仙子呆呆看著兩人的背影,心裡難受極了。
最後,小荷留下幫忙,其他四人趕去龍宮。
——
途中,舞傾城見把牧易和芷菲甩在後面,幾次開口說要等等,都被傲寒一句「不要說話!」給擋了回去。
很快,四人來到東海岸邊。
雖說東海不是什麼聖地魔境,可也不是誰都能下去的。凡人若水性不好,下海後沒法到龍宮,除非有人護送,或者有聖物護體。
當年夜微涼就是為去龍宮一探鮫人公主的傾國絕色,才盜走亡魂珠護體。
此刻,芷菲也碰到這樣的難題……
自木魂珠丟失後,她一直隱居修煉,但終因心生愛慕之情讓她的修為一退再退。最後索性放棄修煉,甘願做凡人,隱居碧池,終日撫琴奏樂,只為等龍殿的到來。
如今凡人一個,芷菲毫無水性,如何下海去龍宮?
這一點,傲寒是知道的,便「貼心」的提議道:
「仙子不習水性,讓牧易背您,可好?」
話落,芷菲眸底抹過一道陰影,黯然籠罩,怎一個喪字了得?
「不必勞煩,你們去忙吧!芷菲還是……」她垂著眸,拼命眨著眼睛,委屈道,「還是在岸上等候吧。」
所謂男女授受不親,普通女子都不會輕易和男子有身體接觸,更何況冰清玉潔的百合仙子?
除非是心裡認定的男子。
顯然傲寒不願背她,因為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抱起舞傾城。
但他手中的鮫人滑溜一下便跳下來,道:「殿下似乎忘了我是鮫人,水性極好,我來背仙子最合適。」
說著,走到芷菲身邊,「仙子,讓我背你可好?」
並非不想撮合這對璧人,而是很了解龍殿的一根筋。舞傾城認為,若自己直接提議讓傲寒背芷菲,不僅會遭來男人的拒絕,還會讓仙子更加難堪。
所以,她要給他挖坑……
這不,男人秒中招!
見她微微弓著腰,像是仍有些虛弱,傲寒便走過來關切勸道:
「你身子尚未痊癒,加上今天風大浪驚,只恐吃不消。」
那聲音之溫柔,足以讓天下的女人心都融化……
芷菲氣得雙拳暗中捏緊。
好在醜女很配合……
「我會盡力,但也不能肯定,萬一沒護好仙子就麻煩了。」只見舞傾城裝模作樣的對傲寒說道,「所以,只有殿下來背仙子,才會保證萬無一失。」
說罷不等傲寒回答,她徑直走向龍侍衛。
「牧易,我們先走!」
然後和牧易一起跳下海。
留傲寒呆在原地,好一會才緩過神,走到芷菲面前半蹲下:
「仙子,上來吧!」
到達龍宮的當天,傲寒一直和芷菲忙著查線索,儘管仍一無所獲。
舞傾城則以幫不上忙為由,儘量避開男人。
其實這幾日,她也察覺到自己體內有變化,心情波動的時候總覺得心口痛,體內發熱。平常卻是精力充沛,內功仿佛比以前增加了許多。
她不知這是何故,猜想可能和那次劍傷有關,到現在還不知是誰救了她,夜流殤說是傲寒,真的嗎?
她不想去確定,因為親口對芷菲說過,和傲寒不會再有私人交集。
晚上,舞傾城難以入眠,不知不覺走到了惋衣宮。
這裡依舊是凋零破敗的形象,依舊找不到龍王后的蹤跡。
這裡曾發生太多事,太多不可思議的荒唐事。
比如那個離間計,那個吻……
舞傾城不想再去回憶這些和傲寒有關的情節,駐留了一會,選擇離開。
剛轉身,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面前。
是傲寒!
她在惋衣宮外駐留了多久,他就在她身後守候了多久!
舞傾城一驚,立馬低頭,轉身欲離開,卻被他從背後緊緊抱住。
心驚。
手足無措。
時空被定格……
他的下顎擱在她香肩上,臉緊緊貼住她的臉,呼吸清冽,鼻息醉人,兩瓣唇在她嘴角若即若離,萬般柔情的問道:
「為何要躲著我?」
「放,放開……」舞傾城半推半就的掙扎著,卻被他越抱越緊。
「來這兒是想到了過去,對嗎?」他語氣無限溫柔,沒有無奈,只有甜蜜,「在這裡我們發生過很多事,我們……」
「不!」她連忙打斷,解釋道,「殿下誤會了,我來這裡是……」
話未完,他的唇就堵了上來……
出其不意,趁其不備!
他在熱吻中輕輕將她的身體轉過來,將她整個人抱起,右手死死扣住她的後腦勺,像一頭失控的公獸般吮吸她的舌,啃噬她的唇。
舞傾城根本推不開,甚至無力呼吸,大腦一片空白,無力拒絕。
排山倒海的狂吻過後,傲寒的手漸漸鬆開,但唇依舊在輕撫她的臉龐,無限溫柔:
「我不管你心裡曾有過誰,從現在開始,你心裡只能有我!」
多好的男人!
一句霸道的話,說得是那樣溫柔……
不得不讓舞傾城怔住,那顆受傷的心,似乎在慢慢被他痊癒。
這時,男人的唇在她臉上輕輕滑動,又一次,她臉上的鮫鱗消失了。慢慢的,他的唇又移到她的唇邊……
舞傾城猛地回過神,觸電般閃開,逃離他的懷抱。
「殿下,您覺得可能嗎?」她忍住內心的無奈和悲傷,勸道,「我是您仇人之女,我母親的雕像,還跪在您父母面前。這些,你我真的能不在乎嗎?」
「……」傲寒被噴住。
想起夜無殤的話,把上一輩的恩怨放下,好好愛她,可以嗎?
他表示:愛她,完全可以;但放下恩怨,難做到。
又是一陣沉默。
他凝視著她,她只能低頭迴避。
慢慢的,他走近她,直至鼻尖貼到她的額頭:
「不管你是何人之女,都要你做我傲寒的女人!」
一句堅定有力的回答後,他轉身離去。
而她……
著著實實的感受到,自己那顆心,被他觸動了!
也許是感動,也許是疼惜,也許是愛情。但不管是哪種,她的心在這一刻,都柔軟了。
卻不知暗處的某個角落,芷菲仙子在流淚……
一直偷偷跟著心上人,看到他在舞傾城背後駐足,看到他強吻別的女人,看到他對舞傾城無限的溫柔,聽到了他對別人堅定的承諾……
今晚,他讓她徹底崩潰……
今晚,三個人都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