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失眠

  諸葛輕歌自己則是和秦睿坐在小榻的兩邊，中間放上小几和圍棋，她拾起一顆黑子放在棋盤上，朝秦睿拱了拱手道：「好久沒有和你下棋來，來一盤？」

  秦睿剛吃完飯，是不能馬上睡覺的，下下棋打發打發時間，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秦睿沒有說話，而是用實際行動回答了諸葛輕歌，他拿起白子，略一思忖就放在了黑子右上角上。同時，與諸葛輕歌聊起白日刺客的事情來。

  「陛下已經擼掉了王振軍的職位，現在大齊鐵騎的指揮權已經回到了我手裡。」

  對於這些事情，諸葛輕歌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測，不過之前秦睿不說，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問，索性就沒有問。但是現在秦睿說了，諸葛輕歌也就將自己的心裡話拿出來問問秦睿。

  「楊悅，是你的人？」諸葛輕歌放輕了聲音，像是囈語一般，只有坐在她對面的秦睿能聽清她在說什麼。

  秦睿驚喜又自豪，「我就知道你能猜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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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難猜。」諸葛輕歌也笑，她覺得秦睿有幾分可愛，要是換做是別人的計謀被他人看破了，恐怕不會有這般表現。

  兩人相視一笑，秦睿言語之中難得的帶上了幾分大男孩的炫耀意味：「我不僅拿回了大齊鐵騎的指揮權，還順勢砍掉了世家的一些臂膀。」後者雖然是順帶的，但是卻也對壓制守舊派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一邊下棋，秦睿一邊給諸葛輕歌復盤，站在知情者的角度，將整個事情給諸葛輕歌說清楚了。

  而在他說之前，諸葛輕歌就讓雪箐清空屋內屋外的所有人，只留著雪箐一個人在旁邊伺候。

  原來，楊悅的家族受王振軍冤枉而敗落被流放，只餘下她一人苟活，她為報仇來投靠秦睿，訓練後秦睿特意安排她與王振軍見面，完全按照王振軍喜好來打造的楊悅，果真第一次見面就贏得了王振軍的偏愛。

  從進入將軍府，到設計王振軍與其夫人離心，再到光明正大的參與冬祭，每一個環節，都在秦睿的計劃之中。楊悅的囂張跋扈並非是本心，而是為了遮掩行動。

  她並未真的死去，而是服用了一種假死藥。在『死前』說出自己還有同夥，就是為了拉王振軍下水。

  「你太大膽了。」諸葛輕歌聽完也是心潮澎湃，覺得整個過程就如同過隧道的山車一般驚險刺激，而且看不清前路。要是換做是她，恐怕做不出來這麼果決的決斷來。

  秦睿眨眨眼睛，「有陛下撐腰，有什麼不敢的？」

  諸葛輕歌失笑，她差點都忘記了，秦慎表面上裝作討厭秦睿，親近改革派，但是實際上他卻是和秦睿一心的，有秦慎在，的確整個事情就好辦了許多。

  聊完，正好一盤棋也下完了。

  是諸葛輕歌贏了。

  「你棋高一著，是我輸了。」秦睿擰著眉頭看整個棋盤，而後長舒出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棋子道。他並非是輸不起的人。

  諸葛輕歌卻道：「是你心不在焉。」

  她想起兩人第一次下棋時，針鋒相對，而今日這一盤棋局，卻多有相讓。氣氛與上一次決然不同。不過諸葛輕歌覺得，她更加喜歡這一次的氣氛。

  「好了，睡覺吧，明天你還要去上早朝。」見秦睿收拾棋子還想再來一盤，諸葛輕歌抓住他的手腕，在秦睿不甘心的看過來時，突然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成功讓秦睿愣在了當場。

  諸葛輕歌笑得有幾分狡黠，「你不去睡覺，我就自己去了。」要不是等秦睿，她早就睡覺去了。其實，諸葛輕歌也很困了，上眼皮一直和下眼皮打架。

  秦睿突然站起來，走到她這邊，攔腰就將諸葛輕歌抱起來了。

  這突然的舉動讓諸葛輕歌意外，沒反應過來之前就被抱走了，她在他懷裡倒是安分，只是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看看左邊也看看右邊。

  像一個孩子，好奇的看著世界。

  秦睿道：「看什麼呢？」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抱我。」諸葛輕歌在感受被抱著的時候視角有什麼不同。

  雖然看著是沒什麼太大的差異，不過她心中倒是很高興。

  兩人打鬧著上了床，閉上眼睛要睡覺，可秦睿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連帶著諸葛輕歌也被他弄得有些睡不著，她氣得牙痒痒，翻身壓在秦睿身上按住他的四肢，兇巴巴的道：「不許再亂動了。」

  語氣是軟踏踏的，沒有一點威懾力。

  於是秦睿笑開了，他反客為主，手從背後按住諸葛輕歌的後腦勺，將她按進自己的懷抱里，一下一下撫摸著諸葛輕歌的頭說道：「我睡不著，明天上朝世家一定會上諫，到時候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雖然今天他是取得了優勢，可能不能保持住這種優勢，還要看明天。

  「那你現在就更應該睡覺，不然明天怎麼會有精力應付他們？」諸葛輕歌在他懷中蹭了蹭，打了個哈欠說道。

  秦睿苦笑，「你說得對。」但是他真睡不著。

  「我不動，你先睡吧。」自己睡不著還打擾諸葛輕歌睡覺，秦睿心中是愧疚的。他拍拍她的後背，溫柔的說道。

  諸葛輕歌搖了搖頭，從他身上下來，睜著眼睛看著帳紗頂部好一會，說道：「我陪你聊聊天吧，正好有一些事情想告訴你。」

  「嗯，你說。」秦睿道。

  諸葛輕歌要說的事情，之前他們也聊過，也就是陳沾衣的身份問題。

  先前派去接觸禮部尚書夫人小團體的自己人來報，她打聽出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那就是陳沾衣有個奶嬤嬤，幾年前離開宰相府回去故鄉休養了。

  她作為陳沾衣的奶嬤嬤，對陳沾衣的身世肯定有更多的了解。

  從奶嬤嬤那兒，也許諸葛輕歌能知道一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只不過有一點，奶嬤嬤的故鄉離京城很遠，走陸路要半個月。

  「我想派人去問問。」諸葛輕歌對秦睿說道。

  秦睿點了點頭，「我派人去吧，我手底下的人對這些事情比較熟悉。」

  「好。」

  注意力被分散後，秦睿也睡著了。諸葛輕歌抱著他，也跟著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