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哭訴

  諸葛輕歌看著苦罪遠去的身影，還沒說什麼，苦善突然一下跪在了她面前，哀求道：「苦罪這孩子命苦，被我寵壞了，求王妃娘娘恕罪。」

  就算是到了這個時候，苦善也還在維護苦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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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來先吧。」苦善跪著，跟著苦善的幾個尼姑也不敢站著，跪成了一片，諸葛輕歌擺擺手，讓人先行起來。

  苦善知道，這就是不追究了，她心下鬆了一口氣，在小尼姑的攙扶下慢慢起身，恢復了最初那副淡然的模樣。

  「多謝王妃娘娘，王妃娘娘的恩德，貧尼絕不會忘記，若是日後有用得上貧尼的地方，請王妃娘娘儘管吩咐。」苦善在這繆庵里待了大半輩子，知道只一昧的苦修是維持不了繆庵運轉下去的，她們需要權貴們儘儘心意，她的話雖然是順勢而為，卻也帶有依附諸葛輕歌的意味。

  諸葛輕歌聽出她話中的含義，微微一笑道：「那我便記下了。」而後讓雪箐給繆庵添一些香火錢。雪箐照做，小水和秦曜跟著去看，看著她將一個厚重的荷包都放進了功德箱裡，小水有些肉疼。

  「雪箐姐姐，要給那麼多香火錢啊！」要是有別人在，小水是不敢說這話的。但是雪箐對她來說就像是親姐姐一樣，小水也沒掩飾自己的沒見識。

  秦曜歪了歪頭，不明所以：「多嗎？」他從前沒見過錢，現在有睿王府照拂，也從來不缺錢用，所以也不覺得那一荷包里的錢能有多少。

  「不多，都是心意。」雪箐笑了笑，「若是這些身外之物能求來主子想要的東西，再多給一些也未嘗不可。」

  小水似懂非懂，她叫道：「我明白了。」但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撇撇嘴，「哎呦，我明明懂了，怎麼說不出來？」

  秦曜道：「那還用說嘛？你是不懂裝懂，不然怎麼會說不出來？」

  「不是，我真明白了。」小水梗著脖子反駁秦曜。

  雪箐用力的揉了揉秦曜一頭雜亂的頭髮，化解兩人之間的矛盾：「有一種理解，叫做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哦。」秦曜安分了。

  外頭諸葛輕歌與苦善正在聊天，尼姑們都遠遠的退開了去，守在一邊伺候，至於諸葛輕歌和苦善到底聊了些什麼，也就只有她們兩個自己才知道了。

  雪箐道：「走吧，回主子那兒。」

  三人肩並肩往外走，秦曜老老實實走了兩步後又忍不住小步蹦跳著向前，不必多說，又是被雪箐抓住一頓教訓：「這兒是佛門清淨地，容不得你胡來！」她虎著臉的模樣太兇，秦曜心虛的點頭，保證道：「我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雪箐瞪他。

  秦曜只好道：「沒有下次了，以後再也不會犯了！」雪箐這才饒過了她。

  小水看著，在一邊偷笑。秦曜當慣了小霸王，這還是小水認識秦曜以來第一次見他吃癟，果然雪箐姐姐就是雪箐姐姐，很厲害！小水瞥向雪箐的目光，充滿著憧憬和敬佩。

  光禿禿的樹幹下，是駐足的諸葛輕歌和苦善，兩人不知先前聊了什麼，彼此之間的氣氛很是靜謐，但是又不顯得尷尬。

  雪箐等人走近的時候，聽到諸葛輕歌說：「春天快來了。」

  「春天終將回來。」苦善說的話很有禪機，粗略一聽是一個意思，細細琢磨後就會發現，她話里似乎還有另外一個意思。

  「走吧，我要去見見鈺夫人。」此時諸葛輕歌也看見了過來的雪箐她們，沖她們笑了笑，招呼她們跟自己一起走。

  聞言，秦曜眼睛亮了起來。他來繆庵，忍受這麼多繁文縟節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見識見識那個囂張跋扈的諸葛鈺嘛！可算是讓他等到了。

  秦曜摩拳擦掌，興奮的問：「她在哪兒？在哪兒？」

  「秦曜。」雪箐看向秦曜，秦曜激動的情緒有所收斂，他乾巴巴的笑：「我其實是想給你們探探路。」

  內心暗想：雪箐姐姐變了！她以前明明很溫柔的！

  不過事到如今，就算發現雪箐不如一開始表現出來的那麼溫柔良善，秦曜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唉，自己選的姐姐，也只能乖乖聽話了。秦曜喪氣的想。

  「望斷現在在後院裡，王妃娘娘請到會客廳里小坐，貧尼派人去將望斷請來。」苦善說了句禪語，而後道。

  秦曜不解：「望斷？望斷是誰？」奇怪，不是說要去找諸葛鈺嗎？怎麼突然又說起瞭望斷？

  不止是秦曜有這個困惑，小水和雪箐也有。不過雪箐也並非一頭霧水，她知道尼姑庵里的每個尼姑都會有自己的法號。

  「望斷就是諸葛鈺現在的法號，是繆庵里的人對她的稱呼。」諸葛輕歌解釋道，轉而又對苦善說：「不必麻煩了，諸葛鈺在哪裡，我直接過去找她就可以了。」

  苦善見此，便親自給諸葛輕歌帶路。

  在諸葛輕歌她們去後院的路上時，苦罪已經回到了後院裡，她哭得滿臉都是淚水，混雜著汗水和散落在臉上的頭髮一起，看起來很是黏糊。

  諸葛鈺一直在等苦罪的結果，無心洗衣服，直到苦罪哭著回來，也不過才將衣服洗掉大半。一見到苦罪那醜陋噁心的模樣，她就想吐。

  但是面上，諸葛鈺還是裝作關心她：「你怎麼哭了？」同時，心裡有些失望。看苦罪這個樣子，她就知道苦罪在諸葛輕歌那兒沒有討到好，不能看諸葛輕歌受罪，如何能不叫諸葛鈺失望？

  苦罪抽抽噎噎，尋常姑娘家做出來都有幾分憐人的姿態，放在她身上只有辣眼睛，諸葛鈺別過眼，緩了緩才勉強控制住想扭頭走人的欲。望，拿出手帕遞給苦罪，語氣越發的溫柔：「苦罪，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姑姑是壞人！我不喜歡她了！」苦罪有所鬆動，哭著和諸葛鈺訴說自己的委屈，「我懲罰王妃娘娘，她攔著我，還讓其他人一起欺負我！她壞！我討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