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及笄禮

  將近一個時辰後，雪箐才回來，笑著向諸葛輕歌點點頭：「主子，王家的五少爺已經看過信件了。」

  「他怎麼說？」彼時諸葛輕歌正端著一盤瓜子，坐在房門前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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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丁香院空空如也，坐在廳內與坐在房外並無區別。

  雪箐放輕了聲音，「五少爺說，明日他要與王府大夫人一同參加陳家小女兒陳沾衣的及笄禮，此後才有空閒的時間，約主子及笄禮結束後，在夢天仙酒樓碰面。」

  因為及笄禮結束的時間不定，所以王念賢會在結束後派小廝來通知諸葛輕歌。

  諸葛輕歌雙手並用，將瓜子仁掰開放入嘴中，神情很是平靜，「不必那麼麻煩，我記得我也收到了陳家小姐及笄禮的請柬，我們明天過去瞧瞧。」

  她還未見過這古代的及笄禮呢，就當是打發時間了。

  雪箐笑了笑，「那奴婢去為主子準備明日穿的衣裳。」

  ……

  第二日，諸葛輕歌換上鵝黃淡色襦裙，粉琢淡妝，朱點薄唇，雖只是薄薄的上了一層妝，可卻美若天仙。雪箐瞧著，不知有多高興，「主子就該多打扮打扮，王爺一定會被您迷住。」

  諸葛輕歌看著銅鏡中的美人，刻意的挑起下巴，微微半斜頭。

  頓時，矜貴自持的美人就帶上了三分倨傲與嘲弄。

  「王爺只需一張好看的皮囊就能迷住了嗎？」她呵氣如蘭，語似風吟，空靈悠然。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問雪箐。

  看時辰差不多了，諸葛輕歌便帶著雪箐與秀秀坐著馬車去陳家。

  在路上，雪箐將諸葛輕歌說起陳家。

  京城之內有幾大世家，這陳家便是世家之最，號稱是京城第一世家。陳家家主陳明範乃是當朝的宰相，育有一子一女，兒子陳奕年二十一，目前在禮部任職。其女名陳沾衣，年芳十四，乃是陳家的掌上明珠。

  陳明範最為疼愛陳沾衣，此次她及笄，更是請來了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家來參與儀式，見證他陳家的閨女出閣。

  隨大流入了陳家大廳，諸葛輕歌將賀禮奉上，便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此時儀式還未開始，廳中賓客三三兩兩或站或坐，互相攀談著，像諸葛輕歌這樣獨自安坐的人，很是少見。

  也有人對諸葛輕歌側目，小聲談論。畢竟，昨日睿王妃被小妾欺辱的傳言滿京城都是。

  不過，諸葛輕歌並不在乎。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她還能一張張撕下來不成？庸人自擾，便是因為沒有一顆自重的心。

  她品著清茗，悠然自在。

  一道人影從左側走來，緊接著，諸葛輕歌聽到了一道文弱的聲音：「王妃娘娘。」

  她偏頭看去，來人是位淑靜的少婦，「請問你是？」原主的記憶之中，並沒有這個人。

  少婦抿嘴淺笑，「我的夫君名為楊旭，我是他的妻子柳氏。」

  「原來是楊夫人。」諸葛輕歌也笑，「不知楊夫人找我，有何貴幹？」

  柳氏含笑道：「我從夫君那兒聽說了，王妃娘娘宅心仁厚，為災民們捐了五千兩銀子，我替災民們謝謝王妃娘娘。」說著，行了個規矩的半禮。

  諸葛輕歌一笑而過，「願國泰民安。」

  她這般灑脫不羈，讓柳氏心生艷羨。世人皆道睿王妃軟弱無能，可她看來，那都是謠言，她心裡頭……很羨慕諸葛輕歌這樣的性子。

  仁，便仁及百姓。

  有功，卻不放在心上。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那股子自信與灑脫，是柳氏奢求不到的。

  柳氏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麼。可在她要開口時，不遠處傳來了喧鬧聲。

  諸葛輕歌與柳氏都看向喧鬧處。

  那兒是京城公子小姐們的坐席，依稀可見被人群圍在中間的人是王念賢，他的聲音清脆，帶著少年意氣與炫耀：「這東西叫蘋果魯班鎖，世上僅有這一個。」

  「這是哪兒的匠人做出的玩意兒，我也想定做一個。」有人羨慕的看著王念賢。

  方才王念賢同他們展示了一番蘋果魯班鎖的玩法，栩栩如生的『蘋果』，在王念賢的手中居然變成了一條條木條兒！

  還未等他們弄清楚，王念賢又一下子將木條兒拼成了紅彤彤的蘋果！

  王念賢洋洋自得，「我方才已經說過了，這世上僅有這一個。」

  「念賢，我們可是好兄弟，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說，是在哪兒買到的？」見王念賢油鹽不進，公子們又開始打起了友情牌，個個都很熱情。

  王念賢挑了挑眉，撥開他們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這是我的一位姐姐專門送給我的，我也不知道哪兒能買到。」

  他說著，隱晦的看向了諸葛輕歌這邊。

  四目相對，諸葛輕歌微微一笑，而後很平靜的轉開了頭。

  「哪位姐姐？」

  儘管王念賢幾次推諉不知，可公子小姐們的心早就被蘋果魯班鎖給鎖住了，每個人都想要這麼一個新鮮玩意兒玩玩。

  王念賢享受著眾人的追捧，卻始終沒有供出諸葛輕歌。

  為什麼不說呢？他恍惚間想到這個問題。

  諸葛輕歌是位好姐姐，他不想她的好被別人看見，他想……獨占那份美好。

  直到陳家夫人領著陳沾衣入座，圍著王念賢的公子小姐們才不甘不願的散去。

  他們是想要蘋果魯班鎖，可是陳家，可不是好得罪的。

  柳氏見此，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陳家夫人在上頭說著客套話，陳沾衣坐在她身邊，杏眼靈動，眸光飛向席中四處，天真中透著幾分好奇，看著很是嬌憨可愛。

  傳說陳沾衣天真無邪，雖有些女兒家的任性，卻也是個善良的姑娘。

  諸葛輕歌又抿了一口茶，垂下眼帘。

  「那麼，接下來就由小女來給諸位貴客獻上一舞，還望諸位貴客莫要見笑。」陳家夫人說著，寵溺的看向陳沾衣。

  陳沾衣。去身上披著的霓彩紗，露出服帖的舞裙，流蘇點綴，珍珠滴答，她笑容明媚，以滑步舞向大廳中側的空地。

  不得不說，陳家將女兒教養得極好。不論是身段，還是舞技，陳沾衣都很出眾。

  眾人沉浸在陳沾衣曼妙的舞姿中，沒人發現，一道惡毒的目光正透過賓客，掃向陳沾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