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家賊
2024-06-14 05:31:19
作者: 雲夢
那紅木盒子小巧精緻,四邊邊角上還細心的雕刻了四個蘋果一樣的圖案。
諸葛輕歌讓雪箐接下,而後笑著說道:「我們進去坐。」
信德憨笑著點點頭。
落座以後,秀秀為幾人奉上熱茶,諸葛輕歌拿起茶盞上的茶托,輕輕別開茶水上飄著的茶葉毛尖,她問信德:「可有人去你那兒尋問?」
信德不解:「不知王妃是何意?」
那便是沒有了。諸葛輕歌滿意的抿了一口茶,搖頭道:「沒什麼。」
她讓雪箐將紅木盒子奉上來,又把裡頭擺著的物件拿出來放在手上擺弄,好一陣子,諸葛輕歌才將東西放回去,轉而對雪箐道:「信師傅做得很好,你將工錢取來。」
雪箐要動,被信德攔下。
「能做這樣東西是信德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哪裡還能收王妃的錢,這錢,我絕對不收,不收!」信德斬釘截鐵的道。
諸葛輕歌看著他:「這是信師傅該得的。」
她如此說,雪箐便明白她的意思了,強硬的將錢袋子塞到信德手中,面上堆著笑,「信師傅,切莫讓奴婢難做啊。」
信德只好收下。
「信師傅,我還有一件事要你做。」諸葛輕歌呷了半盞茶,悠悠的道。
信德馬上抱拳,「您請說。」
「這樣東西,半年之內,我要京城之內沒有第二個出現。」諸葛輕歌抿著嘴笑,「你可懂我的意思?」
「小人……明白。」信德咽了咽口水,有些興奮,半年之內不能製作,半年後他便可以隨便做,王妃是這個意思嗎?若真是如此,憑藉這樣東西,自己足以揚名京城!
在信德心念暗轉時,諸葛輕歌又道:「半年後,你便是打造幾百個幾千個,我也不會管。」
真是如此!
信德激動得跳了起來,「小人謹記王妃的吩咐!」
讓雪箐送人出府,諸葛輕歌抱著紅木盒子進了裡間休息。
雪箐將信德送到府外,信德仍難掩心中歡喜,嘴巴咧到耳根子上。她蹙了蹙眉,低聲提醒道:「信師傅,你記住了,你幫王妃打造那樣東西的事情,誰問你也不能說。」
「不說不說,我一定不說。」信德只管點頭。
雪箐冷哼,「你不說,日後王妃有的是好處給你,你若是說了,王妃絕不會放過你。」
這話叫信德一個激靈,他稍稍找回了些理智,鄭重的道:「雪箐姑娘放心,我信某人言出必行。」
「那自是最好,信師傅請回吧。」雪箐皮笑肉不笑,往鬧街的方向一搭手,示意信德離開。
待得雪箐回屋,正好看見諸葛輕歌將紅木盒子裡的東西騰出來,從梳妝檯中摸了一把木梳子放進去。雪箐很是奇怪:「王妃,您這是……」
諸葛輕歌合上紅木盒子,放在書桌上,而後將原先騰出來的東西塞進雪箐懷裡,道:「你來得正好,這東西交給你保管。」
「這……」雪箐越發懵了。
諸葛輕歌瞥紅木盒子一眼,道:「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於是雪箐便懂了,諸葛輕歌是擔心有人會來偷那樣東西。
那樣東西小巧得很,雪箐將手握成拳,正好能將東西完全遮住,她想了想,拿出荷包將那樣東西放進去,又小心的放在袖內袋中。
「明日我們去廣安寺逛逛。」諸葛輕歌淺笑著,梨渦帶著三分書卷氣,「那樣東西也帶上。」
雪箐眼神亮了亮,「是王家人也會去廣安寺嗎?」
「去了你便知道了。」諸葛輕歌沒有明說,反倒賣了個關子。
……
夜裡雪箐侯在諸葛輕歌小榻上守夜。
一片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小束光,原來是有人悄悄的打開了門。
春花從門縫裡望向床榻,雪箐頭枕在榻上,似乎睡得很深。她又將門推開一點,想整個人擠進房中。可惜她對自己的身材太有自信,打開的門縫不足以讓她通過,被擠壓後的門發出咯吱的一聲,春花嚇得屏住了呼吸,眼睛瞪得老大,盯著雪箐。
索性,雪箐並未醒來。
吹亮火摺子,春花小心的在房間裡摸索起來。
她先是去翻了梳妝檯,沒找見想要的東西,又摸到了床榻前,左右看,還是沒有找到。
春花哼唧兩聲:「藏哪裡去了?叫我好找!」
酣睡著的雪箐此時夢囈道:「主子,紅木盒子……我收在書桌……了。」
春花大喜過望,摸到書桌前果然發現了紅木盒子,她自鳴得意的想:只有我這樣聰明的人,才配做鈺夫人的眼線,小桃那個賤婢算什麼?而後,便快步離開。
她走後過了一刻鐘,雪箐猛的坐了起來,掀開帷帳,諸葛輕歌也坐著。
裝睡的主僕二人相視一笑,雪箐搖頭道:「她這般的本事,也敢來偷東西!」若是其他人,春花早就被發現了。
諸葛輕歌還未開口,秀秀從外邊進來,說道:「春花抱著紅木盒子往水夢閣去了。」
「讓她去吧,她會還回來的。」諸葛輕歌無所謂的擺擺手。
秀秀仍有不解:「為何要將紅木盒子送去給鈺夫人瞧?」若是鈺夫人對其中的東西動了心,偷偷拿走怎麼辦?
「諸葛鈺驕傲自大,她不會叫人來偷那樣東西。這事,多半是諸葛鈺身邊的顧嬤嬤交代下來的。」諸葛輕歌對顧嬤嬤印象很深,她是諸葛鈺一脈的忠僕,狡詐多疑。諸葛鈺還未出嫁時,時常欺負府中的姐妹,但是因著顧嬤嬤出謀劃策與善後,從未被人抓到把柄。
雪箐補充道:「紅木盒子裡的東西早已被主子換成了木梳。」她目光遠遠落在梳妝檯上,「一把木梳,隨便她們看,便是不還回來,也沒差。」
水夢閣的人怎麼也想不到,她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諸葛輕歌的意料之中。也不知道,她們招惹的,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敵人。秀秀深深的看諸葛輕歌一眼,徹底掩去了心中那一絲猶豫,臣服的低下了自己的頭顱:「主子足智多謀,他日大權可謀。」
「嗯?大權可謀?」諸葛輕歌笑了起來,「你且說說,這大權要如何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