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失竊
2024-06-14 05:33:18
作者: 流木隨波
阿青站在原地吸了幾口清晨有些涼意的空氣,這才邁著略顯僵硬的步伐,往贏翟的方向追去。
對於贏翟而言,一切都十分順利。
百越之地原原本本地回歸於大秦,被分成三份的疆土,如今已經收回大半,剩下的那塊地方,據探子來報,其內部紛爭不斷,估計用不了多久,憑蒙恬將軍一人就足以收網。
因此,在第二日請君半路上贏翟收到蒙恬將軍的飛鴿傳書,說甌駱蟻人全部收編朝廷的時候是無半點意外的。
這是他的視線在性質為部上面落款的「甌駱皇族逃脫三人」幾個大字上面停了一會兒,才輕飄飄的挪開。
這些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值得關注的事。
當年秦始皇滅掉六國,收編了各國的疆土之後,至於那些皇室餘孽,能燒的燒機靈一點的也各自奔逃,也沒見他們的皇帝陛下多麼著急。
人嘛,多了才有力量,那些皇室之人,即便從前在別人眼中身份多麼尊貴,終有一日,被人拉下了那個位置,若不是足夠有能力的人,與尋常百姓也一般無二。
至於那些有些本事的……死在他刀下的也不差那麼一個兩個。
贏翟身上的血腥氣只是短短的一剎那,但是馬車裡的秦沁明還是十分敏銳的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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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刻扯開車帘子,將腦袋探出車窗外頭,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贏翟看。
「公輸少主可有什麼事?」
贏翟並不是一個十分耐心的人,但是對於這個少年,他倒也願意花費幾分心思。
但是秦沁明沒有回答,只是一直這麼盯著他看,知道背後公輸盤說了一聲打擾,一邊向贏翟道歉,一邊將人動作輕柔的拽回了馬車裡。
「少主,你可曾將老夫的話放在心上?」
這一路上,公輸盤真的是身心俱疲。
他一邊要防著贏翟,一邊還要防著自家少主心血來潮去找贏翟。
所以說來說去,他的痛苦都來源於贏翟。
為什麼這個精明無比的少年偏偏忠於朝廷?
大概是人比人氣死人,他一想到贏翟,又想想公輸墨家如今的那一批年輕人,頓時恨鐵不成鋼的常常續了一口氣,像是要把肺里的氣都給擠出去一樣。
秦沁明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語不驚人死不休:「爺爺覺得可惜的話,不如把你認可的那個人帶回去?」
這話聽得馬車內外的人都是眉頭一跳。
「我的小祖宗,你少說兩句!」
公輸盤幾乎是撲過去一把捂住了秦沁明。
他等了好一會兒,確定周圍兩旁沒有什麼突如其來的動靜,才慢慢鬆一口氣。
「這種話絕對不能在外人面前說,明白了嗎?!」
看見秦沁明雖然疑惑,卻也乖巧的點頭,公輸盤抹了一把頭上的虛汗。
少主天生通透是好事,但是他如今太過單純,有什麼事情都不能藏在心底,遇上贏翟那樣的人,很容易引來殺身之禍!
於是然後愈發堅定了自己要把掃帚帶回族內,好好藏立起來的心思,卻不知道他眼中那個藏不住事的上手,已經在心底盤算事情了。
雖說要儘早回咸陽,但是他們顧及著隊伍中還有些傷員,也不好日月兼程,終於還是在臨近傍晚的時候找了一個山莊歇腳。
趁著夜深人靜,一個小小的影子鑽出了帳篷。
他似乎在黑夜中觀察了一會兒,爾後確定了自己的方向,便飛速的朝著一個方向去。
彼時,負責看著自家小祖宗的公輸盤正在自己的帳篷里呼呼大睡,而贏翟的帳篷卻還亮著微微的火光。
秦沁明是再三確認帳篷里的另一人已經睡著了才離開,既然不知道此時他的帳篷里響起了稀稀疏疏的聲音。
「將軍?」秦沁明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個腦袋,看見帳篷里的燭光照耀下,影子微微抖動,糾結了一會兒,手上會不會使勁?將帳篷的帘子撐得更大。
贏翟的確就在裡頭休息,但現在他這個樣子,讓外人看了很難相信他是在休息。
彼時的贏翟正赤膊著上身,露出形狀有致的肌肉線條,一塊塊結實的肌肉在微弱燭光照耀下,還有些隱約的反光。
不過這也在所難免,畢竟他正單手支撐著整個身體,一下一下的做反重力的腹臥撐。
這個樣子和白日裡溫潤如玉的公子形象實在大相庭,若此時,站在這裡的是個女子,只怕早就捂著眼睛,臉色通紅的尖叫了,
但這並不妨礙秦沁明看見贏翟之後,因為這個前後反差驚訝。
「竟然是你?」
贏翟倒是想過這兩個公輸家的人的盤算,按照公輸盤那老頭子的性格,十之八九是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和自己好生商量些什麼,而後再帶著他們家少主離得遠遠。
不過意外歸意外,既然小少主都已經到自己面前,贏翟也會好好招待。
字面意義上的。
他三步並作兩步,將炭火上的爐子捏起,隨手泡了兩杯茶水,將其中一杯放在秦沁明面前。
後者早年流落在外,是沒有經過茶葉的。更沒見過將茶葉泡水的這種喝法,一時間只覺的新奇無比,睜著一雙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盯著手裡的茶杯看。
「小少主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貴幹?」
贏翟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看見秦沁明慢慢轉過頭盯著自己,也閉口不言,等待他的回答。
「我想問將軍,能不能帶我去您說的咸陽城?」
這個要求屬實意外。
贏翟挑了挑眉,沒說好與不好,仿佛在斟酌這件事情的利與弊。
他本意是不想利用一個懵懂的孩童,只可惜這小子好像是趕上門來讓自己利用似的:「將軍應當是用得上機關術的,我想,我在您這裡也會有價值。」
像是怕贏翟不信,他在懷裡一陣摸索,最後拿出來幾張圖紙。
贏翟定睛一看,發現這上面十分精細的畫出了一些和機關術相關的東西,但是從那幾張紙邊緣的撕裂來看,應當是從一本書上面慢慢拆解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