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是挺順口的

  「所以，那個肇事者是因為王莉莉的書店被迫關門，王莉莉忽然消失，他一氣之下，就把書店砸了？」祁逸淮聽了馬焱的匯報，難以置信地總結著。

  怎麼聽著，和警方的那套說辭也沒什麼區別？

  難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沒錯，肇事者叫趙凡，是外國語大學的大四學生，但聽他同學說，他平時很少去書店，一般都是去圖書館看書。」

  祁逸淮依舊不放心：「那個趙凡，能約來聊聊麼？」

  馬焱看著手機里的資料，搖頭：「恐怕不行，他上周飛去澳洲了。」

  祁逸淮靠著椅背嘆了口氣：「看來線索又斷了。」他執著了這麼久，還是毫無收穫。

  「也不完全是。」馬焱這突如其來的大喘氣，引來祁逸淮的冷冽掃視。

  

  一陣涼風嗖嗖地刮向馬焱，吹得他說話結結巴巴：「額，額，趙凡的財務狀況最近突然變得很可觀。我查了一下，他去澳洲，坐的是頭等艙。根據他同學的反饋，趙凡根本負擔不起頭等艙的費用。」

  派人跟了幾日，趙凡的生活和平日沒什麼區別，抱著僥倖心理，馬焱試圖根據趙凡的手機號查看是否關聯了微信號。

  沒想到，趙凡的手機號不僅關聯了微信號，他最新的一條朋友圈正是一張飛往澳洲的頭等艙機票。

  這才有了後續的調查。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如此反常的舉動足以證明這其中另有隱情。

  「他的財務狀況，想辦法查一下。」祁逸淮的指節點著桌面，若有所思。

  「好的，祁總。」馬焱應聲準備離開。

  「哦對了，小馬哥，是怎麼回事？」祁逸淮忽而想起商雲舒對馬焱的稱呼，順嘴一問。

  這一問，問得馬焱莫名其妙，什麼怎麼回事？老闆這是什麼意思？

  一陣遲疑，馬焱推測著祁逸淮難猜的心思，解釋著：「小馬哥是同事們給我取的綽號，叫起來挺順口的。」

  祁逸淮拿起桌上的報表，點了點頭，語氣略有些嘲諷：「哦，是挺順口的。」

  「……」馬焱進退兩難，總覺得，背脊發涼。

  見馬焱站在那兒半天沒個動靜，祁逸淮抬頭問：「還有事？」

  「沒事，祁總。那我先出去了。」馬焱一個激靈，趕緊撤退。

  祁逸淮對著電腦，看著馬焱發給自己的詳細資料，總覺得趙凡的解釋依舊有些牽強。

  他記得，趙凡一開始和警方的解釋是失戀。但王莉莉是林大力的人，趙凡充其量只能算暗戀，哪來失戀之說？

  而且，不去書店，他是怎麼認識王莉莉的？

  除非，他根本就不認識王莉莉，而是受人指使這麼幹的。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祁逸淮看了眼電腦里的趙凡，撥通了陸天俞的電話。

  另一邊，商雲舒這會兒正接受著來自於蔣夢楠的「拷問」。

  一聽自己的書店要被用來拍綜藝節目，蔣夢楠就興奮不已：「雲舒，嘉賓名單到底出了沒呀？」

  「不知道啊，祁逸淮只是和我提了一嘴，我就想先徵求一下你的意見而已。」商雲舒整理著書架，和蔣夢楠聊著。

  「這樣啊，那你回頭問問唄。」畢竟，這還是她頭一次能和明星近距離接觸，機會難得。

  「嗯，不過。」商雲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放心地轉向蔣夢楠：「但你不能告訴別人啊，節目組是打算拍攝完成之後再進行宣傳的，別走漏了風聲。」

  本就是沾了祁逸淮的光，商雲舒可不想節外生枝給他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知道，我肯定保密！」說完，蔣夢楠還特意做了個將嘴封住的動作。

  動作不夠標準，倒是增添了幾分俏皮。

  商雲舒掩嘴笑著。

  「雲舒，謝謝你。」蔣夢楠忽而收起搞怪的表情，正色感謝道：「我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被人關愛的感覺了，有些事情憋在心裡久了也就習慣了，但是你讓我明白了，我也應該為自己而活。」

  面對蔣夢楠如此掏心窩的話語，商雲舒悵然若失。

  她倆似乎都有著類似的心結。

  只不過，商雲舒的心結已經慢慢解開。而蔣夢楠的傷，似乎還沒癒合。

  商雲舒摟了一下蔣夢楠：「夢楠，你還有我們。」

  「是啊，還好有你們。」至少，她可以不用故作堅強。蔣夢楠的笑容，帶著一瞬的釋懷，但更多的，還是惆悵。

  「對了，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明星？我讓祁逸淮想辦法請過來參加節目。」姐妹間的知心話太過沉重，商雲舒心一軟，又提到了剛才的話題。

  蔣夢楠聳了聳肩：「我無所謂啦，長得帥就行。美女就算了，看著容易產生負擔。而且我怕我一不小心惹到人家。」

  蔣夢楠這張口無遮攔的嘴，的確容易得罪敏感的女明星。

  商雲舒暗暗提醒自己，今晚就要和祁逸淮報備一下，但凡是參加節目的嘉賓，得是心理素質比較好的。

  「雲舒，我們書店的小程序是誰做的呀？貴不貴？要不還是做在書店的帳里，不能白白讓你掏錢。」這幾日小程序受到了顧客們的一致好評，蔣夢楠這才意識到，這部分的開銷沒算在書店的帳上。

  「免費的，不要錢。」商雲舒神秘一笑，繼續整理書架。

  「嗯？怎麼可能免費？你別和我客氣啊。」蔣夢楠瞅了眼店內的客人，似乎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這才放心地跟在商雲舒身後，問長問短。

  商雲舒來到原版書籍專區，受不住蔣夢楠的追問，只得實話實說：「那個小程序，是祁逸淮做的。」

  「啥？」蔣夢楠愣在原地。

  現在做個小程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簡單了？還是說，闖蕩娛樂圈如此艱難，竟還需要精通十八般武藝了？

  「LQ電子你知道麼？祁逸淮是創始人之一，他原來的專業就是這方面的。」蔣夢楠好歹也是偶爾玩玩自媒體的，應該有所了解。

  反正，商雲舒對於LQ電子，完全沒概念。

  「我的媽呀！」蔣夢楠繼續僵在原地，眼神恍惚，對於這個消息，她一時間有些難以消化。

  商雲舒的視線來到第二排書櫃處，她費心引進的典藏版《傲慢與偏見》居然不見了，她進入書店小程序查詢著，列表中顯示這本書被賣掉了。

  這本書，可不便宜啊。

  買下它的，會是誰呢？後台顯示的會員名叫：Nina。

  她的心不知為何「咯噔」了一下，她摸著心口安慰著自己，一切應該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