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苦衷

  「其實當初京城裡出現流言的時候我們就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自那之後我們兩個平日裡都會注意很多，儘量不一起外出，免得被人看到了又要說些什麼。

  可是三人成虎，那流言是愈演愈烈，搞的連丞相府里的下人都開始議論起來，我們兩個都有些慌起來，不知道該怎麼辦。

  

  雖然我們也注意著，可是那流言根本不知道從何而來，也不知道是誰在到處傳，到後面，連那些平頭百姓都有些了解這件事了。

  而且這樣的事情傳出去了，不管是真是假，其實都是對丞相府來說都是污點。

  加上我和逸飛平時雖然也有注意行為舉止，可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彎彎繞繞。」

  賀梓話里滿是心酸，把自己當時的害怕和驚慌都說了出來。

  南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能拍拍賀梓的肩膀，想起之前京城裡傳自己和溫汜之間的流言，現在想起來也是有些心慌，這樣的流言，一旦坐實了，都是絕對的污點。

  知道自己有些激動了，賀梓深吸幾口氣，又繼續說道，「逸飛可能不知道，其實當初並不是夫人讓我離開的，而是我自己離開的。」

  「你自己離開的？為什麼？」南煙不解，現在分開後的兩人皆是過的不如意，當初既然那樣相愛，為何要離開？

  「哎，其實當時我們一直以為自己裝的很好，雖然親密，但是也都在情理之中，現在再看，一切都是那麼明顯。

  這樣明顯的我們，自然一眼就被左丞相看出來了，陳大人那天趁逸飛不在，專門找了個機會將我叫了出去。

  他和我說了很多，那時我才明白，我不能這樣自私的一直和逸飛在一起。

  雖然我們足夠相愛，幾乎在一起已經六年了，我們兩個從懵懵懂懂走到現在，都是不容易。

  可是那次談話之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害逸飛。」

  賀梓想起左丞相說出的那些話，羞愧地低下頭，可是又掩飾不住心裡的苦澀，他的離開，雖然是自願的，可是他也並不想和陳逸飛分開。

  「你怎麼會害他呢？你是他最愛的人，你們兩個在一起這麼久了，你應該是他堅實的後盾，是他心靈的寄託才是。」南煙想不明白。

  「南小姐可能還沒想明白，一個身上背負著這樣的流言的人，你覺得以後他進入了官場，進入了那複雜的，吃人的地方，誰不拿這事來羞辱他，來詬病他。

  若是不和我分開，讓那些流言消弭於無形，我這，不是害了他嘛。

  我愛他，我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可是我不能讓自己成了他的累贅，我不能擋住他的路，所以我必須讓開，我必須離開他。

  在我離開之後，他肯定會慢慢走出來的，他回娶一個賢良淑德的女子，生幾個可愛的孩子，然後徹底忘記我。」

  南煙一時間醍醐灌頂，從賀梓短短的幾句話里了解到掙扎的內心，他背負的痛苦，他心裡的後悔。

  這一切都讓南煙想起了自己的從前，自己也是這樣，常常為溫汜擔憂，怕著怕那，可是溫汜卻是這樣對自己，還好，陳逸飛和賀梓之間不是自己那樣，他們是真的相愛。

  看著眼前痛苦的賀梓，南煙斟酌著，想要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猶猶豫豫了半晌，南煙決定還是從陳逸飛方面入手。

  「賀公子，其實你也不用這樣傷心，我知道你做這些都是為了陳逸飛好，可是你覺得這些難道就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你可能不知道，在你離開之後，丞相夫人就一直在找那些能配得上陳逸飛的女子，她安排他們見面，希望陳逸飛能夠看上其中一個，然後和那個女子成婚生子。

  可是陳逸飛沒有，他雖然會去見那些人，可是他全部都拒絕了，到後面，他乾脆以找不到自己心儀的女子做藉口，這才得以喘息。

  可是哪怕是你們的流言已經消散，他想要來尋你，可是丞相夫人一直都有派人守著他，隨時向丞相夫人報告行蹤，他這才不敢來找你。

  可是他心裡對你的喜歡和思念並沒有減少，而是與日俱增。」

  南煙頓了頓，抬起頭，做回憶狀，「其實陳逸飛一直都不放棄，他想來找你，很想很想。

  為了迷惑丞相和丞相夫人，陳逸飛每天都會出門，假裝自己是出去閒逛找姑娘，其實他一直在打聽你的事情，可是丞相夫人的人看得緊，讓他找不到機會。

  直到前幾日，我和他因為一些事情認識了，我們一見如故，成了好朋友，我這才從他的隻言片語里明白他對你的愛有多深。

  我其實已經派人去查了你們之間的事情，可是到了現在我才明白，你們是如此的相愛，不是那紙上短短的幾句話就能說明白的。」

  南煙又轉頭看向聽得認真的賀梓，「既然那麼這樣的相愛，為什麼你們不再努力努力，不再這樣頹廢，而是想辦法再相聚呢。

  我也有喜歡的人，可是他不夠愛我，看到你們之間能有這樣純粹的感情，我其實很羨慕，我希望你們兩個能好好的在一起。」

  南煙的一番話真摯又感人，聽得賀梓眼淚汪汪，他看著南煙，哽咽著說，「那我該怎麼辦？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再見到他嗎？」

  「跟我走，跟我回南府，我有辦法。」南煙看著賀梓，眼神里有讓人信服的信心。

  「真的可以嗎？我想再和他見面，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我們這樣生離，和死別又有什麼區別！

  既然你有辦法，那我就跟你一同回去，我一定要再見逸飛。」賀梓擦去眼淚，雙眼裡迸發出剛剛沒有的光芒。

  「你自己下定主意便好，我就擔心你不會和我一同回去，既然你答應了，你要不要趕緊收拾收拾，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還是帶在身上的好。」

  南煙忍不住提醒他兩句，要是還有一些信物什麼的，可不能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