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往事

  顧憫之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般站在那裡，他怎麼也沒想到蘇意問出來的是這個問題。

  「怎麼，這個問題沒辦法說嗎？」

  她就那麼看著顧憫之，等著他說些什麼解釋一下。

  「這件事跟你想的不一樣，阿意，你聽我說。」

  顧憫之深吸了一口氣，一時卻也不知道從哪兒說起好。

  「我聽你說呢！」蘇意坐在那裡，臉色忽然變得淡淡的：「你覺得，我在怎麼想？」

  「我了解你，所以我也知道你腦子裡現在在想什麼。阿意，別胡思亂想，這件事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他頓了頓：「我那天晚上確實見了朝御。」

  「所以，其實對於他第二天要做什麼你其實比誰都清楚是嗎？」

  蘇意依然是那副模樣，一句一句的問著。

  

  「算是吧！」顧憫之終於認命一樣的拉了一個椅子坐在了她的對面：「我確實知道他要做些什麼大的舉動，但是我從來沒想過他會去殺創世神！」

  這一點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本來以為朝御就算是心裡有多少怨氣也不會去動那些從小將他撫養長大的人的。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了？之之，我不是在一時興起，雖然在我這兒一切都尚未明了，但是我的直覺還在，我知道你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我明白！」顧憫之點點頭，他怎麼會不明白這種感覺，要不是因為這種感覺蘇意也不可能一路這樣堅持的執著於曾經的事情：「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其實不應該從那天晚上說起。開始，應該是那晚之前的三個月。」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講起這個就算是當年也未曾告訴過任何人的消息。

  ……

  當年，他一直拿朝御當做是蘇意的親哥哥看待，一應事務都是尊敬有加。

  只不過，就是在發現他們兩個的氛圍開始變得不一樣之後，他就有一種錯覺，似乎朝御正在壓抑著一種什麼感情一般。

  直到弒神這件事發生的三個月前，姜煥偶然間透露出一個消息，說是朝御是和蘇意表明心意之後被拒絕了，兩個人才變成了這個樣子的。

  這一句話，幾乎是讓他茅塞頓開。

  他終於知道自己那種錯覺是怎麼回事了，那就是來自對於一個同樣覬覦自己喜歡的女人的排斥。

  朝御和蘇意兩個人都是自混沌而出，所以嚴格來說並沒有什麼必然的血緣關係，就算是朝御動了這個念頭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的。

  但是他還是幾乎第一時間就衝到他的面前質問，若不是十九層忽然有事情要處理，可能事情要比他想的更早爆發。

  在調查了一圈之後，他發現那天姜煥說的可能只是無稽之談。

  因為不管是朝御還是蘇意都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兩個人之間那種矛盾不是因為男女之情而來。這讓他放心了一些，但是更多的還是擔憂。

  這個念頭一起，就沒有辦法被壓下去了。

  他觀察了一段，發現其實姜煥說的是真的，只不過朝御並沒有把那句話說出口而已。他是真的，在心裡惦記著蘇意！

  ……

  「你能想像當時我的那種心情嗎？朝御是你在這世上最信任的人，如果對手真的是他，我覺得自己一點勝算都沒有！」

  「不會！」蘇意搖搖頭：「我當年其實，應該也察覺到了一點什麼，沒有那麼明顯。所以如果真的像是你說的那樣，那後來的大戰都不會發生！」

  關於這個，是蘇意最確定的，就算是沒有記憶但是能夠肯定的說出來。

  「可是我不懂，他也不懂。」

  說到這裡，顧憫之笑的可以用苦澀去形容了。

  他們兩個若是有一個人能夠明白蘇意當時的心境，估計也就沒有後面的談話，也就沒有了後來的那些事情了。

  「說到底，其實一切的事情都出在我自己的身上是嗎？」

  蘇意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有些無奈，其實若是這麼說的話發生的一切都與她有關。

  「別這麼說，你什麼都不知道！」顧憫之搖頭：「你接著聽我往下說吧！」

  既然選擇把整件事情全部說出來，顧憫之就會在今天將一切說清楚的。

  「好！」

  ……

  隨著時間越來越長，顧憫之發現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僵硬。

  忽然有一天，蘇意找到他，問他如果有一天朝御不再是原來的朝御了怎麼辦？

  「你別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兩個最近都不對勁！」

  「之之，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突然有一天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你說，天道懸於我們頭頂之上，創世神看著我們長大，每一個都是不可撼動的，可是為什麼他還是不死心呢？」

  「你說什麼？」

  顧憫之被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這件事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

  「噓！別說出去，這件事要是被別人知道了他會死的！」蘇意靠在他的肩頭：「我就想所有人都好好的，怎麼就這麼難呢？」

  「你也別多想了，也許就是他自己一時糊塗，過幾天就好了！」

  顧憫之勸著，他其實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弄得有點懵了。

  「我兄長我清楚，他那個人一旦決定了什麼，就很難改變的！」

  ……

  「你，是為了這件事才去找他的？」

  雖然顧憫之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蘇意能夠感覺到他就是因為她那一次說的那些才在那個晚上去找他的。

  「嗯！」顧憫之點點頭：「很多事情你對她來說太不一樣，所以他可能不會對你說實話。但是我不一樣，我想著，也許我去問可能會得到什麼答案。確實，我得到答案了，但是他整個人對於創世神的那種厭惡已經到了一個頂點。」

  他像是回想起了什麼，身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種像是害怕的神情。

  「他跟我說了很多，到了後來我只記得，我跟他說，你要是真的那麼壓抑的話就想辦法斬斷那些讓你苦惱的東西。破而後立，也許會有不一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