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亂魂曲（十四）

  「我那老婆子給你托什麼夢了？」老頭半信半疑地將人迎進來：「不對，她為什麼會給你託夢？你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她說了什麼事嘛！」

  蘇意四處打量著院子，發現這裡就是個簡單的院落。

  這一家原來是章家的乳母，年歲大了便由章家給了銀錢打發出去養老了。所以在京城周圍有這麼一間小院落倒也愜意的緊，可惜了，這人說沒就沒了。

  「她已經死了那麼久了，能給你托什麼夢！」老頭一臉的不信任：「我知道你是來做什麼的，你身邊這個人昨天就已經來過想要打探！」

  老頭指著她身邊的林承說道，確實昨天他們敲過門，但是並不是這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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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應當是所有人在他們離開之後用什麼方法通了氣。

  「打探如何，託夢又如何？現在的情況是，我確實知道這件事之中有隱情！」蘇意見老頭已經看穿也就不再多廢話：「你們昨日互相之間都通了消息，不也是因為你們每個人都清楚這件事絕對不是一家之事嘛！」

  「你都知道什麼了？」

  老頭忽然變得警惕，蘇意現在表現出來的遠比他想的更多。

  「我知道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看你想說什麼！」蘇意攤攤手：「老頭兒，你要是不願意說實話的話我剛剛那句依然有效。既然你不願意跟我們說清楚，那就去跟鬼說吧！」

  「我！你想知道什麼？」

  終於，糾結了半晌老頭還是選擇相信蘇意。畢竟她這若有其事的樣子著實很唬人，雖然半點消息都沒有露出去，但是他賭不起啊！

  「他們的死，你們事先到底知不知情？」

  「怎麼可能，你覺得我們是在眼睜睜的看著我們的家人死去？」

  老頭一聽這話頭髮都快要豎起來了，這話無異於在指責他們就是整件事的旁觀者，是幫凶。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這件事其實壓根就不是一個意外的？」蘇意逼近著問道，從他的反應以及整個城內這些相關人士的反應已經能夠看得出來他們是知情的：「你們到底在躲什麼？東城變成現在的樣子到底因為什麼，是不是沒有人比你們更清楚？」

  每一個問題，蘇意都跟尖銳的聞到了點子上，因為老頭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去。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麼要管這些事情？」

  老頭忽然用一種林承看不明白的眼神看著蘇意，連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了。

  「你覺得呢？」

  蘇意忽然展顏一笑，但是卻讓老頭後背一涼。

  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手段確實好用，就是要一種讓對方覺得你已經知道了一切的那種自信。

  「你，你是章家的人？」他看著蘇意：「不，不對，章家的人不是都已經死絕了嗎！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不是章家的人！」

  蘇意眼看著老頭的情緒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知道現在不阻止可能這人就要被自己給自己施加的壓力嚇死過去了。

  「那你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才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啊！」

  「幾天的時間死了這麼多的人，感興趣的人大有人在！」蘇意指了指天：「那陰氣都已經濃烈成這個樣子了，你真的注意不到？章家的事情裡面到底有什麼冤屈，你們所有人到底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你還要繼續隱瞞下去？」

  蘇意逐漸逼近，讓老頭退無可退。

  「你以為我們想啊，我們也不想啊！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那裡了，章家必死！」老頭忽然抱著腦袋蹲了下去：「章家不死，我們這些人就得要死！這事能怪得了誰，要不是他們家那個傻兒子，一切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啊！」

  「章家的滅門果然另有隱情！」

  林承這時候也終於反應了過來，蘇意一直以來都在逼問的只有這件事。

  「說說吧，不然就算是你死了也逃不過這一關的！」

  得到了這樣的結果蘇意算是心裡放下了不少，這才在院子裡找了個地方坐下等著聽這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反正，老頭的心理防線已經崩了，結果都說出來了，還差一個過程了！

  「哎，我從來沒想到有一天還有人再提起這些事情！不過也好，省得我每天都要提心弔膽，是不是下一個被殺的就是我了！」

  老頭嘆了口氣，像是認了命。

  這些天他從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他怕自己睡了就會像是他那老婆子一樣一睡不起，直接慘死在睡夢之中了。

  「這麼說，當初你也參與到整件事情之中了？」

  「哎，這東城又有誰是乾淨的呢！」老頭也找了地方坐下：「事情啊，還得從十二年前說起……」

  那時候章家在東城幾乎是一家獨大，但是顯赫如他們家也有著自己的煩惱。章家的小公子是個傻子，也不是實實在在的傻，但卻是到處惹事不懂禮教的那種，這著實讓所有人都十分頭疼。

  所以一直到了那孩子十六歲也沒有一個穩定的親事，章家的兩位主事人愁的頭髮都要白了。

  彼時那孩子的兩個大哥都在朝廷當值，而變故就發生在了他們離家的那一年。

  這位章家的老來子受盡寵愛，加上章家勢大他又腦子不好使。一來二來的就養成了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突然就有一天不知道誰告訴他說是隔著幾條街的李家有一位小姐，要是他能搶到手就給他做媳婦兒！

  他一直在家裡聽他娘說娶了媳婦多好，這就活了心思想要直接上門去搶。

  可是那李家小姐是許了人家的，那夫家不是東城的，而是京城內城的主，這傻子也沒有個輕重。胡亂一通，那李家小姐居然就死了。

  這麼一來，李家和原本那夫家就不幹了呀！

  ……

  「照你這麼說，章家出事其實跟這件事有關？」

  「這件事確實是起因！」

  「那這不是咎由自取？」林承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不過倒也不至於滅門啊！」

  「我說了，這就是個起因，真正的原因是因為後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