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暈倒

  送走了柳兮，又將彥敘交給了蘇櫻之後，蘇意這才算是空出手來第一次正視孟昱。

  他的樣子真的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可是卻半點都沒有甦醒的跡象。若是按照三寶說的，找不到解藥他就只能在這兒一直躺下去。

  作為地上最後一個神，不會死不會隕落，只是這樣無休無止的躺下去。

  這樣的結果是她沒有辦法接受的，她甚至都想衝到界北，衝到朝御的面前質問他，為什麼已經過了這麼多年還是一定要這樣執迷不悟。所有人就回到最初相識亦或是大戰之後沉寂的那段日子不好嗎？

  她已經累了，雖然在黃泉那幾十年如一日的光陰讓她覺得恐怖，但是也遠比要接受身旁的每一個人逐漸疏遠甚至死亡來的更加痛快。之前的她或許還能坦然的接受這一切，但是從孟昱出事藍煙身份被解開的瞬間就已經明白了，這一切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期。

  就像顧憫之從前問過她，若是回憶起的一切是她所不能接受的要怎麼辦。

  現在她終於理解什麼才是不可承受，如果故事只是掀開了冰山一角就已經成了現在的模樣。那麼，全貌又會是什麼樣子！自己都選擇不要繼續記得的那些回憶，究竟會是何等慘烈。

  

  「在想什麼？」

  顧憫之走到她身邊，看著她正低頭看著地上的紅土出神。

  「之之你說，若是事情繼續發展下去，這片紅土是不是就要變得更鮮艷了？」那些紅土，據說原本是在大戰中被血染紅的：「或許你說得對，記起來一切真的是一件錯誤的選擇！」

  「你想起什麼了？」

  這樣的蘇意讓顧憫之覺得有些慌，所以他只能有些強硬的扳起她的肩膀，讓她的眼睛看著他。

  「沒有！」蘇意搖頭：「我若是真的想起來什麼，現在就不是這般平靜了。只不過一下子回想起這一段的事情，覺得我自己好像做錯了！可惜，我現在沒有辦法回頭了！」

  說著，她的視線落在了孟昱身上，顯得有些悲涼。

  當一場意外變成了必須要做的事情的時候，剩下的就只有悲涼了。

  「只要你想，這一切就跟你再沒有什麼關係！」難得聽見蘇意對於那些事放棄，顧憫之有些激動：「我們什麼都不管，不看從前，只想未來！」

  「可你覺得那樣可能嗎？」蘇意當然也知道那樣的日子才是好的，但是現在真的還有機會了嗎：「我的記憶正在一點一點的恢復，所有的事情也像是一窩蜂一樣的涌了上來。最重要的，朝御回來了，當初的始作俑者回來，在這之後的每一件事都在將我們拖進漩渦，你說我們還有退路了嗎！」

  「那……」顧憫之本來想問她現在打算怎麼辦，但是一個字剛一出來，一口鮮血便順著落下：「噗！」

  「顧憫之？」

  蘇意還在一邊說著，轉眼看到地面上那抹刺眼的紅瞳孔猛地一縮。她轉身，看見顧憫之一張臉白的沒有血色，真的和那些鬼是一個狀態。她有些慌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咳咳！」

  顧憫之想要說話，但最後卻只是咳了兩聲，雙眼一翻便昏了過去。

  「顧憫之！」

  蘇意一個箭步衝過去將他扶住，然後慌忙的想要探查一下他是什麼情況。

  「交給我吧！」姜煥這時從一邊過來，他記得上一次他看見顧憫之的時候就知道他的情況不好，但是卻沒想到他居然在這個關頭倒下了：「你也很累了！」

  「他……」

  蘇意不願鬆手，但是事實是她現在的狀態對於顧憫之來說根本幫不上什麼忙。若他真的是一個小判官她還能夠用自己的力量幫他修補，但是他是地府的府君，十九層地獄的主人。在一切記憶回歸自己之前，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為他做些什麼。

  「我們都沒有辦法幫他任何事情，所以只能帶他回去！」

  說著，示意蘇意將人帶到閻王殿。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看著他的動作和神態，蘇意幾乎是下意識的明白了：「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們倆，到底在瞞著我什麼？」

  「我沒什麼瞞著你的了！但是他，我還真不知道！」姜煥一副自己也不清楚的樣子：「一切，等他醒了你自己問他吧！」

  那些事情，想來他也沒有讓蘇意知道。而自己能做的，就只有將這一切暫時打到一邊！對情敵做到這個份上的，估計全天下也只有他一家了吧！

  「嗯。」

  蘇意看了他一眼，又掃了掃顧憫之那張慘白的臉，只得點點頭。

  三個人連帶著洛華一路來到了閻王殿，老閻王正在殿中查看著最近各處的戰表。上次顧憫之留下命令讓他們加以防備，所以最近各個關卡沒有人敢懈怠。

  「這是怎麼了？」

  閻王一看見姜煥也是一愣，但是瞬間便反應過來他懷裡抱著的是誰便快速迎了過去。

  「老頭，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情況？」

  蘇意看著閻王，忽然問道。

  「哎呦，我怎麼知道！你這不是高看我了！」閻王在一邊打著哈哈，笑話，那他主子瞞了那麼久的事情怎麼可能從她的嘴裡說出去：「把這個給府君先吃了吧！」

  他說著，先是查看了一眼顧憫之的情況，隨即從一個匣子裡掏出一個藥瓶交給了姜煥讓他給顧憫之服下。

  「你還說自己不知道？」

  蘇意本來就是對於他的反應半信半疑，事實上這段時間各種事情堆在一起她是真的沒有注意到顧憫之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以至於，到了現在她連個問話的人都沒有。

  可是，從剛剛他動作的熟練程度上來看，要說是對這件事半分不知情似乎也不可信。

  「你又何苦為難我！」閻王還是一副無辜的樣子：「有些話，不管知道與否我不是都不能是說出口。你和府君在一起那麼久，難不成連他的脾氣秉性都不清楚！這人從來都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人，很多事情其實早就有了徵兆，只是您自己看不明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