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鴛鴦怨（三十八）

  「好了，相不相信的話還有什麼意義嗎？在事實面前，你們之間一切承諾都是虛幻縹緲。」沒等一臉為難的齊婉月再說話，蘇意就拍了拍手：「雖然這件事是你們的私事，但是抽取龍氣已經涉及到違反天地規則的禁術，這件事我們不會坐視不理。所以現在，我要一五一十的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我已經說過無數次了，真相就是那樣。」

  齊婉月又是一句，但是心虛的語氣卻讓每個人都聽在耳朵里。

  「好！」蘇意點點頭，忽然起身：「那我就幫你們回想一下，我希望你們能夠解釋一下豫族。」

  「豫族？」

  秦無涯顯然對這個名字不甚了解，他下意識的看向齊家的兩個人，卻看見他們全都沉默不語。

  本章節來源於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

  「你是怎麼知道豫族的事情的？」

  過了良久，在齊丞泗終於意識到有些事情已經瞞不下去的時候，他看向蘇意緩緩開了口。

  「看來你真的是豫族之人。」蘇意瞭然的點頭：「既然你是豫族後人，自然就應當了解一些你們整個族群的來歷。豫族，與我們本來應該是一類人。」

  從顧憫之的話里，蘇意大概也能夠才到豫族的大致情況，索性就現學現賣的用來套話了。

  「先祖留下的手札之中確實提到過來歷，但是很隱晦，我們只知道我們生來與普通人不同，所以只能在族內通婚。但是等到傳到我這一代的時候，豫族之人早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亡殆盡，剩下的一些也隱藏於世間。我本來應該是豫族這一代的族長，但是因為豫州內部已經沒有了我們能夠生存下去的條件，我爹娘帶著我投奔了當時已經是將軍府的齊家。後來因為一場意外，我爹娘去世，我就順理成章的留在了齊家。」

  豫族的習俗很奇特，或許是因為男人繼承了大多數來自地府的血脈一般，他們本能的排斥跟其他物種的異性同寢同居。而女人，則沒有這樣的禁錮。

  「所以，齊家才會有心思將你和他們的親生女兒配成一對？」

  「是！」

  齊丞泗點頭，當時另一邊的秦無涯則是滿臉的震驚。

  他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說法，甚至不知道齊婉月的家世來歷居然是這個樣子的。因為齊家紮根慶國權利中心太久，久到沒有人想到他們的來歷可能就有著問題。

  「那你為什麼最後還是放棄了她，按照你說的，你當時應該也找不到另外的豫族女孩。」

  「因為和你們知道的一樣，我對月兒不僅僅是因為同族之間必須在一起的責任。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我親眼看著她從一個小姑娘長成了亭亭玉立的樣子，我是真的喜歡，喜歡她！」說著，齊丞泗的目光落在齊婉月的身上，帶著說不盡的溫柔：「可惜，也恰好是因為兄妹的身份，讓月兒心裡的位置被這個男人捷足先登！我知道，對上少女情竇初開時候的那個身影，我完全沒有勝算。尤其，這個人還再次出現在她的生命之中，所以我選擇給她幸福。」

  豫族早就已經四分五裂了，就算是他們真的在一起了也沒有辦法解決什麼問題。所以還不如放她幸福，留他自己結束這樣一個族群慘澹的未來。

  「那你為什麼在十年之後還是和秦無涯開始了這種無謂的爭鬥？」

  「我說是因為秦無涯自己你相信嗎？這個男人的直覺，讓他覺得不除掉我對他自己是一個威脅。而我，只想要一個安安穩穩能夠看著她好好生活下去的機會而已，這樣，他也不願意給我。」

  「你覺得，這是你全部的原因？」

  蘇意看著他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想法，反問道。

  「不然呢？」

  「好吧，那我換一個問法。」蘇意也不急，只是攤攤手：「秦無涯在豫州碰見的那個道人是你吧？李成思，也是你派到秦無涯身邊的吧！關於龍氣的問題，你是怎麼知道的又是為什麼一定要在那個時間接觸秦無涯？」

  「有沒有人說過，女人這樣精明不好！」

  齊丞泗靜靜地聽著蘇意問完，然後無奈的搖搖頭，似乎是一副認命的表情。

  「這不是精明，是你太蠢！」

  只不過，回復他的不是蘇意本人，而是一直沒有開口卻用氣勢鎮壓了全場的顧憫之。

  「見過顧大人，是在下失禮！」

  在正眼看見顧憫之的瞬間，齊丞泗像是將面前的人和記憶中的什麼東西重合在一起了一樣，整個人顯得異常恭敬。

  「你沒對我失禮，你是對她失禮了！」顧憫之揚揚下巴：「我只是一個判官，她，掌控著你們是不是還能再做人的權力！」

  「哦？」齊丞泗像是沒有想到一般，對上蘇意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孟婆大人，失敬失敬！」

  「看起來，你們家先祖給你留下的東西還挺詳細的！」蘇意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可能是那個從地府而來的先祖：「不過我這人記性差，也不記得當年大戰時候的事情，更不記得你家先祖是哪一位。所以，不用跟我這兒搞這些有的沒的。」

  這話倒是沒有騙他，蘇意是真的不記得當初的那些記憶，這也是她這些年來最為苦惱的事情。

  「先祖教誨，莫不敢忘。」齊丞泗沒有繼續說什麼，只是說了句這是家訓上面提到過的：「既然你們都知道的這麼詳細了，引我出來無非就是打算給我定個罪不是！那又何苦再問我一遍。」

  「你照實了說就是！」

  「好吧，我承認，我上面說的確實不是全部原因。」齊丞泗挑了個位置坐下：「就在我第一次意識到秦無涯要對付我的時候，我的想法確實是想要徹底退出。但是就在這時候有人找到我，說是龍氣能夠拯救我們豫族一族的男丁，從此能夠過上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而引出龍氣的方法，就在我們豫族先祖留下的典籍之中！雖然豫族已經幾近毀滅，但是只要有一個人在我就要擔負起自己族長的責任，所以對這個說法我動心了。」

  「有人找你？什麼人？」

  「一個黑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