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不對勁

  「她是什麼時候找上你的，跟你說了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毀掉往生花？」

  蘇意的問題像是連珠炮一般拋出，央央有些迷茫，似乎是一時間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答！」

  像是看出她的侷促，顧憫之沉著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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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姑娘不服的看了一眼顧憫之，她對於這個平日和蘇意混在一處的判官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尤其是這傢伙在蘇意離開之後也跟著到了人間，這讓她覺得一切的離開都變成了預謀：「這是我們孟婆一族自己的事情，要你管！」

  「央央！」

  蘇意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按住了小姑娘的肩膀，似乎在忍耐著什麼。

  「姑奶奶？」

  「做錯事情的是你，顧大人也只是想要幫我把事情搞清楚。而且，地府和黃泉從來都是同體共生，我不希望再聽見什麼是不是一家人的話。」她眼睛裡閃過一絲狠厲，像是在很久之後終於認清了面前的人樣子：「還是剛剛的問題，快說！我沒有時間跟你繼續浪費，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的話我也不介意讓你看看我當年的手段。」

  說到最後，蘇意能夠明顯感受到央央身體猛地顫了一下。

  蘇意說的手段，她見過。

  那時候的她還很小，剛剛從往生花中脫離出來。就是在那片花田裡，一個勾結外人的前輩就那樣被蘇意解決。破碎的靈魂碎片附在了每一朵花瓣之上，過了很久很久，那片花田上面依然瀰漫著獨屬於靈魂破碎之後的味道。

  那種場景儘管，很模糊。但是那種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恐懼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般，經過蘇意這麼一說，全部被喚醒。

  「我說，我說，我都說！」央央帶著哭腔的匍匐在蘇意腳下：「姑奶奶，我說！」

  「那女人是什麼時候找到你的？」

  蘇意低著頭，看著女孩的臉，也看著她身下的那片紅土。

  她記得，蘇櫻提到的第一次發現往生花出問題是在林樂聲過來找她之前。也就是說，如果這兩次真的是同一個女人的話，他們是在一早就盯上她了！

  「是在前一段時間，就是，大概大半個月之前吧！」

  央央思索了一下，很快給出了一個大概的時間。

  「果然！」蘇意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繼續問道：「接著說，她跟你說了什麼，讓你做了什麼？或者說，你們之間做了什麼交易？」

  他們這些人生來就在這黃泉之上，在自己的地盤上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麼被威脅。那麼，就只能證明一個問題，他們之間達成了一個交易。

  「那女人跟我說，只要我按照她說的做，姑奶奶就能回來。」小姑娘抬頭，一雙閃著淚光的眼睛眨了眨：「你不知道，沒有你的黃泉太難熬了。從我出現在這裡就跟在你的身邊，離開你，不管任何東西對我而言都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想讓你回來！」

  「所以，這就是你跟她做交易的目的？」蘇意覺得自己快要炸了，她以為花田被毀後面會涉及到什麼樣的陰謀或者恩怨，但是她說什麼也沒想到，整個三生河畔差點變成一片荒土竟然只是因為想要逼她回來：「小丫頭，你是傻了嗎？」

  她可真是，沒想到自己打小調教，調教出了一個傻的！

  她能夠理解央央說的感覺，但是從來沒有人限制過他們的行動。如果只是想念，只是離不開，完全可以直接到茶歇去找她，又何苦做出這麼多事情出來。

  「我不知道事情會這麼嚴重啊！那女人交給我符咒，只說是短暫的破壞一下花田，很快就能恢復了呀！」

  央央一撇嘴，又是一陣抽泣。

  「央央！」蘇意眯著眼，渾身散發著一種危險的氣息：「不要說謊！」

  「我沒有！」

  「你沒有？」蘇意嘴角挑起，一陣冷笑從嗓子出現：「如果只是短暫的破壞一下，為什麼，你要分三次去做這樣的事情！你別告訴我第一次試過之後你沒看出你手裡那東西到底有什麼樣的作用！」

  黑色符咒究竟有什麼樣的作用她還需要回去好好研究，但是現在能夠確定的是，往生花不著痕跡的被毀和這東西又分不開的關係。

  如果真的像是央央說的那樣，她只是想小小的破壞一下的話，在第一次的幾株花就應該知道這樣的破壞是永久的。但是，她並沒有停手，甚至還第二次第三次，甚至如果她沒有及時回來還會有第四次。她真的像是自己說的那樣，只是被那個女人騙了嗎？

  「我！」央央被她的眼神看的發毛，想要狡辯的話一下子卡在嗓子眼：「是，我最開始確實不知道。但是後來，我就是故意的！既然已經做了，那我就要達到目的呀！我第一次毀掉一點點，只是在試探，你是不是真的不重視我們了，我記得以前只要這些花出了問題你一定會第一時間的查看情況的。但是這次，你沒有，你沒有回來！」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這件事情還成了我的錯了？」

  蘇意氣急反笑，不過臉色卻是難看到了極點。

  「如果，你能早一點回來，事情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央央像是更委屈了一樣，忽然梗著脖子暴呵著。

  「你！」

  蘇意指著她，良久沒有說出話來，就連身體都有些搖搖欲墜了。

  「行了！」顧憫之看著她的樣子，一記刀掌將央央打暈，免得她再說出什麼來：「就像你說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又何苦為了不能改變的結局生這麼大的氣。」

  「我就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蘇意單手掩面，經過他這麼一說火氣倒是下去了一些，但是疲憊的感覺更加強烈。

  「不是你的錯，別往心裡去。」顧憫之走到她身邊，只是用手用力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過事情已經差不多清楚了，只不過我不太明白，為什麼那個女人要費這麼大力氣毀掉這些花呢？」

  除了能夠給蘇意和黃泉帶來困擾，本質上並不會影響什麼。

  「我也在想，這事不對勁，為什麼……」蘇意搖搖頭，視線在略過已經暈過去的央央的時候一下子像是被一盆冷水澆在頭上：「糟了！有人想要引我回到地府，離開茶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