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咳！是我。」

  令墨騫開口，人就站在門口。

  恩晴手中卷宗不由自主掉在了地上，她以為是懷玉，還開了幾句玩笑，被他聽了去，只怕自己在他心中形象是黑上加黑了。

  「還好我剛才沒說你壞話。」恩晴想到什麼就說了出來，

  令墨騫臉色則是青白不定。

  她這腦子每天都想的什麼？

  「令侍郎來這裡有何事？」恩晴喊著令墨騫的最新官職，令墨騫卻聽著莫名刺耳。

  「還是跟以前一樣，叫我公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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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歡聽她脆生生的喊他公子，清脆悅耳的聲音再配上她清麗的氣質，能在瞬間沁潤他的五臟六腑。

  「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後可不一樣了，您是禮部右侍郎了，不再是大理寺掛名的大理寺卿。」

  恩晴一本正經的態度氣笑了令墨騫。

  他什麼官職都沒有的時候，她又不是沒跟他吵過，那時候連李呈見都不是她對手，現在倒是跟他講究起來了。

  「我來告訴你，一會我在這裡有別的事做，你先離開。」

  令墨騫找了個理由讓她不用繼續留在鏡園思過，哪知，恩晴卻不領情。

  「是辛大人讓我留在這裡的，我要聽他的命令。」

  「我才是大理寺卿。」

  「你很快就不是了！」

  「但我現在還是！」

  令墨騫走進來，在她對面坐下，這裡寒氣透骨，看來辛漠洲是真的生氣了，不然不會罰她在這裡思過。

  想著幸虧自己來了，不然她今晚要在這裡過夜的話，還不凍出毛病來，她本來身子也虛。

  「嘁，裝什麼裝！」

  恩晴雖然覺得他的理由很奇怪，但還是決定先走為妙，因為她總覺得，最近跟令墨騫之間的相處感覺很微妙，說不出哪裡有問題，就是跟之前不一樣了。

  恩晴離開鏡園沒一會，辛漠洲那邊就吩咐田川讓恩晴離開鏡園，之前太生氣了才會罰她，他也知道鏡園那個地方冷的刺骨，怎捨得讓她一整晚住在那裡。

  田川去了一會就回來了，臉上表情有些古怪。

  「大人，令大人好端端的要用鏡園辦公，已經把何捕快趕走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田川沒看透這裡面的道道，還以為令墨騫走之前要故意找事呢，辛漠洲一聽卻是門清兒。

  好啊，一個個的全都打上了恩晴的主意！心思動的夠多的。

  「不用去看，我心中有數。」

  辛漠洲不是懶得管，而是事已至此，他去鬧一場反倒讓恩晴尷尬，再加上令墨騫就快去禮部了，辛漠洲也不想現在節外生枝。

  這件事在令墨騫和辛漠洲的心照不宣中暫時了結，令墨騫也算準了辛漠洲的心思，不會在這節骨眼上找他，兩個男人，第一次達成默契。

  ……

  距離過年還有三天的時候，城西出了命案。

  有人在城西一偏僻院子裡發現了一具屍體，還是走街串巷的賣貨郎見那院子門沒關，好奇推開一看，卻見一年輕女子仰面倒地，七竅流血。

  那賣貨郎嚇得半死，連滾帶爬的去報官，案子隨後轉給了大理寺，辛漠洲將案子給了恩晴。

  恩晴現在是大理寺的一級捕快，職位只在四大捕快之下，以她的能力，位居四大捕快之上都不在話下，可很多人還是不服氣，也沒近距離的接觸過她斷案，骨子裡認為她配不上一級捕快的身份，所以辛漠洲有意借著這個案子讓那些人看看恩晴的本事。

  協助恩晴共同偵辦此案的還有大理寺的老捕快老吳和他兒子吳通。

  「老吳，你這個年可不消停了，聽說接了城西的人命官司。」有捕快跟老吳打招呼。

  老吳卻一臉泰然，「這沒什麼啊，誰叫咱吃這碗飯呢，哪怕今兒是年三十，咱也得去！這沒的說！」老吳拍著胸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

  「聽說這次你要協助何恩晴？」

  甫一聽到恩晴的名字，老吳臉色一變。

  「要說協助，也是她協助我！一個丫頭片子，運氣好才升了一級捕快，她有幾斤幾兩，我還能不知道？」

  老吳也是一級捕快，不過都做了二十年的老捕快，他兒子吳通也做了五年捕快，是這輩年輕人中的佼佼者，五年內就升為二級捕快，原以為這次升一級捕快的會是兒子，誰知半路殺出個何恩晴來，老吳心下如何痛快？

  「呵呵，這何恩晴本事不小呢，我聽說段捕快和田捕快都對她讚賞有加。之前的幾起案子，她起的作用可不小。」那個捕快笑呵呵的說道。

  老吳嘴角扯了扯，「是驢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不就知道了！」

  老吳跟那個捕快告別後，叫來了兒子吳通。

  「你怎麼還不緊不慢的呢？趁著何恩晴還沒出發，咱們先去現場查看清楚！如果輸給一個娘們，我們父子二人在大理寺的臉就算丟光了。」

  老吳催著吳通，吳通點點頭，放下手裡的書。

  「看那些勞什子的書有何用？一個捕快看的是最短多少時間破案！你這五年來的破案效率可是同輩年輕人中最高的，尤其是兇殺案的破案時間，除了辛大人和四大捕快就屬你了！你爭取再破一下自己的記錄，那就更好了。」

  老吳自顧自說著，吳通也沒反駁，應允了就跟著他出門了。

  「爹，真的不叫著何捕快一起？」

  離開大理寺前，吳通猶豫的回頭看了一眼。

  老吳反倒愈加快馬加鞭，「欲成大事者，可不能像你這麼猶豫，下定決心就要去做，瞻前顧後的可不行！」

  「我知道了。」

  吳通沒再說話，騎馬跟上了老吳。

  到了目的地，老吳不見恩晴身影，不由得意的哼了一聲，「女人就在家相夫教子最好了，沒事出來拋頭露面個什麼勁兒！到現在人還沒來，八成是還在家繡花呢！」

  聽到老吳這麼說，看著現場的小捕快正要說什麼，老吳就不耐煩的揮揮手，「行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先去忙吧。」

  小捕快見老吳這不耐煩的樣子，也不吭聲了，轉身走了。

  老吳和吳通進院子轉了一圈，老吳站在門口的大樹下，沉聲開口，「根據屋內的擺設和桌上的藥瓶，應該是想不開自盡，喝了藥又後悔了，掙扎著到了院子裡想要呼救，可還沒喊出聲來，人就斷氣了。」

  老吳說完又看向身旁的吳通，「你說呢？」

  吳通剛要開口，老吳繼續道，「雖說這是一樁自殺案，但若記在你的行為簿上，稍後可是狠狠打了何恩晴的臉了！」

  老吳一貫都是自己想到的點就告訴兒子，功勞自然也記在兒子頭上。他知道自己升大奧一級捕快就到頭了，可他兒子不一樣，有大把美好前程。

  「爹，那何恩晴跟辛大人和田捕快都很熟，我們何必跟她過不去？」

  「你懂什麼？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呵呵……好一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原來吳捕快就是如此斷案的！」

  老吳和吳通頭頂上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笑聲，二人臉色一變，下一刻，樹上落下一道纖細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