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2024-06-14 01:43:56
作者: 鶴歸孤山
「小仝!」
「你小子可算是醒了!」
原本已經被認定必死無疑的同僚,而今卻又奇蹟般重新睜開了雙眼。
這種一念天堂,一念地獄的巨大反差,幾乎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即便是心志沉穩如沈明堂,此時此刻也是難掩內心之激動,眼眶瞬間泛紅,下意識抬起寬厚的手掌在仝小童肩頭輕輕一拍,哈哈大笑:「格老子的!老子還以為你這小子這一次真要死翹翹了呢!」
熊機智與那兩位始終保持沉默的黑衣男子也是差不多個光景,雙眼通紅,激奮難當。
至於那被五花大綁的賀知生,更是下意識地連連眨巴眨巴眼睛,一度懷疑眼前發生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幻覺?
幾乎已經被宣判死刑的仝小童,竟然真就被許三千這個毛頭小子給治好了?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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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他這位沉浸醫學數十年的老名醫都束手無策,結果被這許三千一陣推拿加拍打,這就大功告成,萬事大吉了?
眼前發生的一切,這簡直顛覆了他對醫學的認知,也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範疇,甚至堪稱醫學奇蹟!
坦白說,賀知生先前並沒有把這個其貌不揚的年輕人當回事。醫道造詣博大精深,就算這小子打娘胎里就沉浸在醫道的專研之中,但年紀畢竟擺在那裡。
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子,就算再出類拔萃,又能折騰出什麼么蛾子?
然則,事實卻是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更是讓他清醒地認知到「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後生可畏啊!
「我這是……」
死裡逃生撿回一條小命的仝小童顯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下意思抬了抬眼皮,迷迷糊糊四下張望一圈。
當他的視線觸及到沈明堂與趙河圖這兩張熟悉的臉龐時,心底咯噔一下子,幾乎是情不自禁脫口而出:「隊長!趙護法!你們怎麼都在這兒?」
頓了頓,仝小童好似突然想到什麼,臉色猛地一變,沉聲叫道:「隊長!趙護法!出事了!」
「出大事了!」
相對而言,趙河圖無疑是在場最沉得住起的一個。
他擺了擺手,示意仝小童稍安勿躁。隨即伸手在許三千身上虛點兩下,故作淡定呵呵一笑:「公事稍候再說,先謝過你的救命恩人吧!」
仝小童這才意識到還有外人在場,後知後覺忙不迭輕輕掙脫許三千的攙扶,鄭重其事行了一個九十度大禮,肅然開口:「救命之恩,銘記於心!」
能夠治好這位為了保家衛國的鐵血男兒,許三千也是打心眼裡感到高興,趕緊含笑擺手:「舉手之勞而已,仝執法無需放在心上。」
這當口,沈明堂終於將激盪莫名的情緒平復下來,咧開大笑:「許先生的舉手之勞,對小仝來說,那可是拯救了他這條小命。」
「救命之恩,怎能不放在心上?」
頓了頓,沈明堂摸了摸鼻子,繼續道:「小仝可是咱狼牙隊最優秀的偵查員,偵查與反偵察能力極為出色。」
「許先生救下小仝,不僅是小仝自己欠你一條命,整個狼牙隊也欠你一個天大人情!」
這話一出口,許三千自己倒是沒有太大反應,卻是把一旁的賀知生羨慕得嘴角都快冒泡了。
狼牙隊作為乙上級別的執法隊,自己若能跟狼牙隊搭上關係,對整個賀家來說都是天大的好事。
而今這個大好機會卻是平白便宜了這許三千!
羨慕的同時,賀知生心底也是沒來由生出一股子怨懟情緒。
這傢伙明明醫學造詣登峰造極,卻非得擺出這麼一副破破爛爛小乞丐尊容,擺明了是要扮豬吃老虎。
扮豬吃老虎不打緊,卻是連累他賀知生被啪啪打臉,一世英名毀於一旦。
賀知生嘴上沒說,心底卻是對許三千恨得牙根痒痒,心底更是打定主意,遲早有一天要報一報今日這奇恥大辱!
許三千又不是賀知生肚子裡的蛔蟲,自然想不到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這位沽名釣譽的「老名醫」就轉了這麼多念頭。
當然,即便知道了他也不會當回事。
自己實力不濟,卻不知道自省,反而將所有責任都推卸到別人頭上。
就這心性,就算對自己心生怨懟,又能翻起多大風浪?
許三千習慣性摸了摸鼻子,笑容燦爛:「能夠為執法殿做點力所能及之事,我也是與有榮焉。」
簡單寒暄幾句之後,趙河圖突然抬手作出一個「暫停」的手勢,直接開門見山道:「此件事了,許先生接下來要做的事,才是重中之重!」
說到正事,許三千立即收斂心神,肅然開口:「自當竭盡全力,鞠躬盡瘁!」
趙河圖微微頷首,視線在一旁的賀知生身上停頓一瞬,直接下達指令:「熊胖子,看好這位「老名醫」,在事情沒有徹底了結之前,限制他的一切自由!」
熊機智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趕緊重重點頭,肅然開口:「趙護法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將賀知生這個「拖油瓶」交給熊機智之後,趙河圖再不遲疑,立即馬不停蹄,親自將許三千帶到殿主的住所。
當許三千兩人來到目的地時,卻是被眼前這一幕驚得瞠目結舌。
並不是因為這位華夏傳奇人物的住所太過奢侈豪華。相反,葛浩軒居住的地方,竟然只是一間極其簡陋的石屋。
這間石屋,占地面積滿打滿算也就方圓十幾米而已。整間屋子怎麼簡樸怎麼來。
在石屋左側,還有一片打理得井然有序的小菜園,園子裡的一些瓜果蔬菜倒是頗有水分,顯然是經過園子主人的悉心栽培,才能有這般生機怏然的景象。
「這地兒……就是戰神的住所?」
許三千下意識偏頭看向趙河圖,試探性嘀咕一句。
趙河圖置若罔聞,大步流星來到石屋前,先是鄭重其事整理了一番自己本就穿戴整齊的筆挺制服,這才輕輕扣了扣石屋房門,畢恭畢敬:「殿主,人給您帶來了。」
屋內沉寂片刻,隨即傳來一道蒼老中不失威嚴的醇厚嗓音。
「門沒鎖,自己進來吧。」
「是!」
趙河圖應了一聲,輕輕推開房門,隨即偏頭示意許三千趕緊進屋。
後者自然是不敢有絲毫怠慢,忙不迭屁顛屁顛抬腳踏入石屋之中。
前腳剛剛踏入石屋,一股無法用言語來詮釋的滔天煞氣立即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
猝不及防之下,許三千情不自禁悶哼出聲,仰頭就是一口逆血噴灑而出。
周身更是傳來一陣鑽心刺痛,甚至隱隱有一種全身骨骼都要被席捲而來的恐怖氣勢強行擠壓成齏粉。
「根骨清奇,是塊好料子。」
眼看許三千就要被這股無法匹敵的恐怖氣勢強行撕扯成碎片,先前那道醇厚嗓音再度響起。
言語落定,許三千隻覺得一陣清風拂面,面前已經多出一位白髮如霜,腰杆卻異常筆直的麻衣老者。
老者只是往那一站,便有一股頂天立地之威勢自體內噴薄而出。
仿佛只要他站在那裡,縱然阻擋在他面前的是千軍萬馬,也要心驚膽戰,主動退避三舍。
頭頂浩瀚虛空,腳踩蒼茫大地。
老戰神一夫當關,萬夫莫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