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戳中心事

  費家再怎麼吵也改變不了費國棟的決定，其實他和方秋陽都清楚，費家怕是不是真正地看中分給他們的兩畝地，而是快怕費家田少人多，到了明年底交不起隊裡收的稅，畢竟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不過，這對於費國棟夫婦來說，只是一段小插曲，很快就過去了。

  等到這一季的糧食分完之後，村里也暫時沒什麼事了，費國棟和方秋陽找了一天晚飯的時候，提了一條肉進了大隊長衛春平的家。

  此時衛春平家正做飯呢，一見這小倆口的架勢，忙起身讓他們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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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秋陽把肉拎進廚房，笑道：「衛嫂，給孩子們添個菜。」

  「這怎麼好意思，一會兒別走了，讓國棟陪你哥喝兩盅，他饞酒已經不是饞一天兩天了。」衛嫂子推脫不過，索性要留費國棟夫婦吃飯。

  「那正好，我們就不客氣了，國棟還說，嫂子的手藝很好，我也嘗嘗。」方秋陽笑了起來，「而且剛好我們也有事求衛隊長呢。」

  農村人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不過的些話還是要費國棟這個現在的一家之主來說。

  於是陪著衛春平喝了幾盅鄉下自釀的燒酒後開口了，「哥，你也知道，我當時從費家出來的時候，連個棲身之所也沒有，可是現在我也算是個的家的男人了，總不能一直帶著媳婦住在破廟裡，那樣也太委屈了秋陽。」

  衛春平聽了點點頭，「那你的意思是……」

  費國棟和方秋陽對視了一眼才道：「我跟秋陽看好了一塊宅基地，就在破廟旁邊……」

  「你說的是那塊地啊。」衛春平身為大隊長對蘭方大隊的地形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所以費國棟一說，他就知道是哪塊地了，不由得猶豫道：「那塊地好是好，只是離大隊會不會太遠。」

  「我和秋陽是想著可以在院子裡再開幾分菜地，隔個雞圈，攔個豬圈什麼的。」這也變相說明了他要那麼大的宅基地來幹什麼，因為分地的時候，費國棟小兩口沒有分到菜地，這一點也算是補償吧。

  衛春平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這才像個過日子的樣子嘛，既然你開口了，我明天就報上去，批下來應該不成問題，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建房子？」

  「我的個同事的小舅子在磚瓦廠，我改天請他說頓飯，托他給弄些磚瓦，眼看冬天越來越近，我早點建好屋子也好過冬。」

  「倒也是這個理，反正現在大隊裡也沒什麼事了，天氣又好，多找些壯勞力，先打土坯，大概需要一天時間，土坯幹了之後再蓋房子，兩天就綽綽有餘了。」衛春平說。

  費國棟忙道：「衛哥說好就好，我沒意見，等宅基地批下來，我再來和衛哥商量。」

  城裡來有青年住的宿舍里，安桂鳳煩躁地把自己手中的高考複習資料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這兩天，無論是做事還是看書，她的腦中都會出現費國棟那張稜角分明的臉。

  雖然，她沒有呆在蘭方這個窮山溝溝里，可費國棟是出去工作過的，在那種單位里一定受過一定的教育，自己可以鼓勵他跟自己一起走高考的路，之後他們就可以一起走出大山了。

  越想安桂鳳越覺得這個計劃可行，但是，就是這個時候，她的腦袋裡又出現一個如豆芽菜的身影。

  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方秋陽，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這個時候，她覺得房間裡靜悄悄的，不由得奇怪地抬眼看去。

  這才發現，跟自己住一個屋的另三個女青年正一臉古怪地看著她。

  安桂鳳被她們的眼光看得有點心虛，猶豫地問:「你們怎麼用這麼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其中一個那天和安桂鳳一起碰到方秋陽的女青年，則是一臉沉思地看著她，「我們奇怪？我看最奇怪的是你吧，小鳳，自從你見了方秋陽的丈夫之後，做事總是怪怪的……」

  「我哪有怪怪的，我是為秋陽高興。」女青年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安桂鳳大聲地打斷，「自從她嫁到費家，就沒過過好日子，現在她丈夫好容易回來了，他們又從費家分出來了，作為朋友，難道為她高興也不行嗎？」

  「行，怎麼不行。」女青年拉長了聲調，陰陽怪氣地道:「只要你心口如一就行！」

  「何芳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安桂鳳一聽何芳芳這話就怒了，「什麼叫心口如一，我跟方秋陽是好朋友，當然是真心實意為她高興。

  我可不像你，一直以為自己還是城裡的大小姐，這個也看不起，那個也看不上的。」

  誰料，何芳芳聽了這話，並沒有生氣，而是冷哼道:「我是看不起方秋陽，那是因為她太傻，被人利用了也不自知，還對利用她的人掏心掏肺，像她這樣的傻女人，就算被人賣了恐怕也會笑著替人數錢吧！」

  一句話像是戳中安桂鳳的心事，她立即跳起來去扯何芳芳的頭髮，「何芳芳，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另外兩個同屋的女青年一怔之後，忙上去扯開二人，「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大家都是從天南地北來到這個小山村的人，不互相幫助就算了，居然還鬧內部矛盾，要鬧到外面去鬧，我們可還要複習呢。」

  被身邊的人這麼一說，安桂鳳也冷靜下來了，「我就是看不慣她成天端著一副臭架子，都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好清高的。」

  「清高也比你當著人家面沖人家丈夫犯花痴強。」何芳芳也不是個好惹的主，對另兩個婦青年道：「你們是沒看到，那天她在跟是碰見方秋陽和她丈夫在一起，一雙眼睛都粘在人家男人身上了，恨不得扒開方秋陽，自己站在那個男人身邊。」

  「你胡說。」安桂鳳氣極了就又要上去扯何芳芳的頭髮，兩人很快又扭打在一起了。

  屋裡的兩個女青年見拉不住她們，乾脆一人報著一本書往外走，把戰場留給兩個失去理智的女人，她們可是想早點考上大學，走出這個貧苦的山溝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