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會做的蠢事
2024-06-14 00:05:36
作者: 難成一夢
福王聽聞趙永望的話,小臉愣了愣,不明白他明明是照在父皇這邊,為何父皇會生氣呢?
而有些人則是搖了搖頭,這福王腦子被秀逗了吧,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這麼說,不是擺明了讓趙永望下不了台嗎?
所有人都保持著吃瓜的心態,可卻不敢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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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嫁女兒的事,大臣最多口嗨幾句,不可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脅迫他別嫁。
這不符合倫理綱常,要是皇帝鐵了心要嫁,他自己不嫌丟人的話,把公主下嫁給一個乞丐都行。
至於趙永望的態度,剛剛才對陳知山大賞特賞,這會兒肯定不可能責罰他,否則那不是打自己臉嗎?
至於會不會嫁公主,那又另當別論了
接下來的宴會,氣氛開始變得詭異。
趙永望陰沉著臉,一言不發,而陳知山也是拘謹地坐著,動都不敢動,那顆小心臟砰砰亂跳。
慶功宴的兩位主角沒有動作,其他人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熱烈攀談,都是獨自喝著小酒,眼神時不時瞟向二人。
在壓抑的氣氛中,趙永望站起身,雙手背負在身後,淡然道:「陳卿家,太子,且隨朕來。」
正不知所措的趙千士聞言,小臉一垮,但還是應道:「是。」
陳知山哪有拒絕的知道,應答下來後,就跟著趙千士進到了政明宮。
趙永望坐到主位上,然後對趙千士道:「士兒,坐下吧。」
「是。」
趙千士走到座位旁坐下,雙腿併攏,手放在腿上,一副乖寶寶模樣。
趙永望朝陳知山指了指,「你也坐吧。」
陳知山摸不透趙永望的想法,只能忐忑不安的坐下。
泡了人家的女兒,雖然還沒泡上, 但面對準岳父的時候,還是莫名的心虛,跟何況這個准岳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而是九五至尊,他要是態度強硬點,估計自己就得從大頭和小頭之間選一個。
趙永望沒有說話,而是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椅子扶手。
陳知山心裡更慌,看他這嚴肅的樣子,頭是保不住了。
「陳知山。」趙永望淡淡的開口。
陳知山苦澀一笑,連官職都不叫了,直呼其名,好危險的信號。
「臣在。」
「你挺可以啊,離幽都數千里,居然還能讓朕的公主傾心!」
趙永望雖然說著誇獎的話,但他的語氣卻充滿了殺氣。
聽到趙永望這話,陳知山後背出了一身冷汗,這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冒冷汗。
所有功勞,都抵不過皇帝的怒火,早上他還享盡榮耀,可現在就要面臨殺頭之危。
難怪都說伴君如伴虎,和皇上相處真是太高危了。
「皇上,臣惶恐,請皇上恕罪!」
陳知山一頭伏地,朝趙永望一拜不起。
趙永望鐵青著臉,盯著陳知山幽幽說道:「你是朕最器重的臣子,柔兒乃是朕最寵幸的公主,此刻卻對你生出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你教朕如何處置?」
陳知山大汗淋漓,卻沒說話,因為他知道,趙永望還有下文。
果然,趙永望繼續開口。
「陳知山,你是個人才,朕也一直在重用你,二十歲封侯,歷史上有幾人有此殊榮?只要你盡忠為國,朕保你享一輩子榮華富貴,但你要是產生了什麼不該有的想法,那就別怪朕不客氣了!」
趙永望眯了眯眼,冷笑道:「公主你就別惦記了,朕也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回去好好當你的幽河侯,按照朕之前說的去做,聽懂了嗎?」
咕嚕!
陳知山艱辛地咽一口唾沫,微微揚起頭,見趙永望面目猙獰可怖,只能苦澀的笑了笑。
「臣…明白了。」
趙永望繞有深意的看著他,「你真的明白?」
陳知山苦笑,「臣明白,一定照皇上的旨意去辦。」
其實,接受了三道封賞,以及享受到至高的榮譽後,陳知山就打算趁機向趙永望提親。
但是現在,他才反應過來,自持功勞來「要挾」趙永望將公主嫁給他,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皇帝是真龍天子,九五至尊,決不允許任何人威脅他,哪怕這個人身懷天大的功勞。
因為這叫居功自傲,今天敢居功讓趙永望下嫁公主,那改天就會居功對皇位產生大膽的想法。
為何很多開國皇帝會卸磨殺驢殺開國功臣,就是害怕他們居功自傲,不滿足現狀,會威脅到皇權。
陳知山自然不會去做這種蠢事,所以只能順著趙永望的意思去做。
可…他和趙如柔之間,當真就沒任何希望了嗎?
自己拼死拼活,不就是為了能努力追上她?
要不,再爭取一下…
剛冒出這個想法,陳知山就抬頭看到了趙永望那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眸,剎那之間,仿佛一盆冷水當頭潑下,渾身都冰冰涼涼。
「行了,今日你是大功臣,別再談這麼沉重的話題了,繼續出去用膳吧。」
趙永望走下座椅,親自將他扶了起來。
陳知山跪久了,腿腳有些僵硬,趙永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慶功宴結束後,回去好好休息一下,過兩天朕派人護送你回去。」
此刻他的態度和剛剛判若兩人,臉上那和藹的笑容,就像隔壁老大爺一樣。
然而陳知山卻知道,皇上的表情是最不可信的,因為帝王心術,不允許他們被別人猜透。
「臣告退。」
恭敬拱了拱手,陳知山便退了出去。
政明宮中就只剩下父子二人。
趙千士忍不住開口道:「父皇,你既然要重用陳知山,又為何對他這麼苛刻?」
趙永望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反問道:「你覺得此人如何?」
趙千士想了想,道:「這人兒臣也聽聞過,蟄伏三年不發,三年後一鳴驚人,又用了兩年時間,做出了許多傲人的功績,此等手段和心性,都非常人能比。」
趙永望滿意地點頭,「士兒,你說的不錯,就是因為他有大才,所以朕才要對他苛刻。」
趙千士疑惑不解,「父皇這是為何?」
趙永望臉上多了些沉重,道:「士兒,這天下遲早是你的,所以朕只能為你鋪路,但這路該怎麼走,還是由你自己來決定。」
趙千士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色瞬間煞白。
「士兒,這些日子,朕讓內政閣將奏摺送去東宮,由你來批閱,就是希望你能提前適應一下。」
「父皇,你…」
「放心吧,朕生龍活虎著呢,為你鋪好路之前,不會有事的。」
趙永望慈愛的望著他,坐擁天下的皇帝,現在更像一個擔心孩子前程的老父親。
只是想到自己時日無多,他心中就更加苦澀。
大楚邊關未定,國內局勢詭秘,太子不過二十出頭的少年,這天下的重擔壓在他身上,他能頂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