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夜半審訊
2024-06-13 23:53:22
作者: 難成一夢
陳知山雖然淪為了階下囚,但是在吏部的撤職公文還沒下達之前,他依然是幽河縣的縣令。
如果陳知山拒不認罪,那王文升還能利用這點用刑具折磨一下他,這樣等吏部的官員來找陳知山核實情況,王文升也不懼。
不過陳知山乖乖既然認罪,這樣也挺不錯。
只要他認罪,那吏部肯定就會撤掉他的職位,那時候,一個普通的拉百姓,他想怎麼對付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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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對嘛,陳大人識趣就好!」
王文升冷笑,然後隔著牢門問道:「本官問你,對於私自炸毀河堤一事,你是否有錯?」
「沒有!」
「...」
王文升笑容一滯。
「王大人,你千方百計想讓下官,該不會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吧?」陳知山突然問道。
王文升表情更加不自然,「陳大人,本官說了,你只能回答,沒資格提問!」
「呵呵,王大人,如果下官猜得不錯,你之所以這麼急著讓下官認罪,是因為黔江江堤的事情,你快要都不兜不住了吧?」陳知山笑呵呵道。
王文升聞言,眼中煞氣外露,「區區人犯,居然敢胡說八道,本官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來人啊,犯人拒不認罪,立刻對其用刑!」
陳知山目光冰冷,到了這一步,他反倒是不害怕了。
今天說什麼都不能認罪,否則所有的罪名,都將會由他一人背負,那時候怕是會牢底坐穿了。
而且陳知山猜的不錯,炸開黔江江堤,把江水引到幽河,這件事他一個人兜不住,別說是他,就連知州都不敢承擔這個責任。
所以,王文升才想了一個兩全之策。
就是把江堤炸開,把所有水引向幽河縣。
等幽河縣被水淹了之後,就把所有罪名全部推到陳知山身上,告他治水不力。
至於為何能把罪名推到一個小縣令身上...呵呵,那時候不就是官字兩張口,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嗎?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要陳知山認罪!
他只有認罪了,這計劃才能進行下去。
所以,王文升來了,還是在知州和黔州將軍的默認下,帶來了幾十位黔州軍!
不管用什麼手段,只要能讓陳知山承認有罪,那就算成功了。
王文升一聲令下,兩個士兵便打開牢房,然後拎著刑具面無表情地走進來。
陳知山笑了,繞來繞去,其實最終結果就是一個,那就是折磨他!
要麼承認,等他成為普通百姓之後再折磨,要麼就是現在拒不認罪,被他們嚴刑逼供。
如果真要選一個,那陳知山寧願選後者!
士兵一聲不吭,就將十根圓木做的夾棍套在陳知山的十根手指上。
夾棍,算是必不可少的刑具,其中又分「大夾」和「小夾」,「大夾」雅號「檀木靴」,「小夾」就是「拶指」。
拶指又叫拶子,也可稱呼為拶夾,別看製作簡單,並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但使用起來,管保叫受刑者魂飛魄散。
小夾由十根圓木組成,有規定尺寸,並非隨意製作。
這刑具規定徑圍四分五厘,長七寸,用麻油浸過的繩索穿連小圓木,用刑之時,只需將其夾住犯人的十根手指,左右用力收緊繩索,使人痛苦不堪,迫使犯人招供。
所謂十指連心之痛,說的就是使用夾棍時產生的疼痛。
至於「大夾」,那更是慘不忍睹,是用夾棍夾住腳踝,這樣除了造成疼痛外,還會讓犯人腳踝骨碎,落得一輩子殘疾。
陳知山臉色一變,又驚又怒,「王文升,你居然使用夾棍嚴刑拷打一位朝廷命官?」
王文升陰笑道:「陳大人,現在還把自己當朝廷命官呢,要不是你活著有利用價值,本官早就想辦法弄死你。」
「我要弄死你,和弄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
陳知山咬牙道:「按照大楚邢律規定,只有強盜、人命案,以及重大案件,主犯或從犯,再三詳究,仍不吐實情者,或前後證詞不一者,才准許使用夾棍。」
「平常案犯,概不准使用夾棍,更何況,我還是朝廷命官,你使用夾棍對付一位朝廷命官,要是被吏部知道,恐怕難逃干係!」
王文升捏著下巴,沉思道:「陳大人,你這是在逼本官殺人滅口啊!」
聞言,陳知山立刻就閉上嘴巴。
「用刑吧!」
兩個士兵頓時用力摁住陳知山的肩膀,而另外兩個士兵,則是分站左右兩邊。
隨著王文升的命令,兩人同時拉動手上的繩套。
吱...
繩子一拉,夾棍便開始收緊。
在那一瞬間,難以忍受的疼痛就傳遍全身!
陳知山臉上的肌肉如麻花一般,擰作一團,眉頭皺著,額頭上那一條條的皺紋,就像是乾燥的土地上那一條條猙獰的裂痕,一滴又一滴的冷汗從額間冒了出來。
這大概就是痛到極致,陳知山很希望自己能痛昏過去。
但是疼痛如波浪般一陣又一陣不斷襲來,反而讓陳知山愈發清醒,甚至能明確感覺到身體哪個部位因為疼痛而在 著。
王文升在旁邊看的冷笑連連,「陳大人,這夾棍的滋味不好受吧,我要是你,肯定就乖乖招了。」
「...」
陳知山沉默無語。
不是他不想招,而是現在疼到只能咬著牙忍耐,沒辦法開口說話。
甚至於,他腦海中還閃過很多次自殺的念頭!
「還挺硬氣,繼續用力!」
...
縣衙上空,傳來一聲聲高亢的慘叫,然後這聲音越來越低沉,並且還十分的嘶啞,聽的人頭皮發麻。
一直到深夜,王文升才帶著士兵們離開。
陳知山臉色蒼白,雙手已經被鮮血覆蓋,剛剛他們用刑還是收了些力道,雖然手指都被夾到皮開肉綻,但是骨頭沒有碎掉,只要修養幾個月,就能夠復原。
不過受刑時的那種滋味,還真是刻苦銘心啊。
旁邊的王莊,呼聲還是一樣的大,並沒有受到影響。
陳知山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想要緩輕手上那鑽心的疼痛。
「瑪德,從電視劇上看那群人的浮誇演技,還以為夾棍根本不痛,沒想到夾起來這麼要人命!」
「熬過今晚,鬼知道明天還有沒有其他懲罰...」
想著想著,陳知山就閉上眼睛。
但是手上的陣痛,還是讓他沒辦法安然入睡。
終於,太陽升起,又到了早上。
而陳知山這一晚上,都沒辦法睡著,所以現在是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折磨。
「大人,你醒了嗎?」王莊的聲音響起。
陳知山睜開沉重的眼皮,有氣無力的回應道:「嗯。」
「大人,你肯定不習慣牢里這環境吧,就一天時間,聽你說話都沒精神了。」
「...」
陳知山低著頭,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