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此生無妻！

  賈睿山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得咬了咬牙，叩首說道：「微臣嫡出的五姑娘，因多年心繫一男子，一再推脫自己的婚事，如今已是思勞成疾。瞧了大夫，人家大夫說，她得乃是心病，這心病只能心藥醫，只有成全小女的心愿方得救治。微臣故才懇請皇上，念在微臣慈父之心，賜婚與小女。」

  賈睿山的聲音帶著幾分顫音，仿佛真的是難以忍受女兒受到相思之苦折磨的無奈慈父。

  站在群臣之首的楚天鐸嘴角划過一抹冷笑，慈父？這位腦中只有利益得失的賈大夫，可跟這兩個字沾不上任何邊。他的那幾個女兒哪個不是被當作利益交換的籌碼，送進了名門望族的府里，賈睿山是個慈父，怕是連鬼都不信。

  

  就在這時，原本在前方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忽然走出個人影。

  「皇上，臣侄有一事不明，還請皇上准許臣侄向賈大人請教。」

  說話之人氣宇軒昂，眉眼中偶爾划過幾分邪魅，不是黎傾琰又能是誰？

  如今黎傾琰年滿十七，再過一年到了成年的歲數，便可繼承王位，也自然有了提前入朝的資格。但即便黎傾琰什麼都不說，只是干愣愣的往那一站，朝野上下也不會有誰心存不滿，畢竟人家是堂堂的恆王世子。

  「哦？恆王世子有什麼話儘管問吧。」

  黎傾琰謝了恩，轉頭看向賈睿山，眼中的幾分諷刺與不屑神情，盡顯無遺，他抬著下巴，把一個仗勢欺人的紈絝子弟演繹的淋漓盡致。

  「賈大人說賈五姑娘思勞成疾，以害相似之病，可是如此啊？」

  不知黎傾琰所為何事，但是對於這個不學無術卻深得皇上喜愛的恆王世子，賈睿山還是不敢有絲毫怠慢。

  「確實如此。」

  聽到賈睿山承認，黎傾琰笑容中多了幾分張揚和得意，「那麼敢問其症狀是否是鬱鬱寡歡，胃口不佳？」

  一聽這樣的症狀，的確是相思常見的，賈睿山毫也不猶豫的便點頭稱是。

  「既然這樣應該甚是喜愛酸辣之物，並不喜油膩吧？」

  看黎傾琰問的如此細緻，賈睿山有些猶豫，但是在朝堂之上，若是不答終究會掃了皇室的顏面，他不再多想，立即點頭答是。

  黎傾琰唇角的笑意更濃，賈睿山心中忽然多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那麼也一定時常嘔吐，尤屬晨起之時最為厲害。」

  此話一出，賈睿山才恍然大悟，不知不覺間自己竟跳入了黎傾琰的陷阱。此刻外界都在傳賈秋梅行為不檢點，與人苟且。他這麼一答，就等於公開承認自己的女兒懷孕了，也就落實了那些流言。

  而且還會被認為是為了隱瞞賈秋梅有了身孕，才硬生生說成是相思之苦，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推給那個心中相好的女婿。

  賈睿山面色漲紅，暗自咬牙，素日裡他從未得罪過黎傾琰，今日他為何要這般針對於自己？

  黎皇看著熱鬧，眼神帶著幾分無奈的看著黎傾琰，這個小子肚子裡的壞水真是愈發的多了，朝堂上也敢如此肆無忌憚的給人挖坑。

  見賈睿山面色尷尬，黎皇也不在坐視不理，「好了，都安靜下來吧，恆世子你也太頑皮了，這種事情豈能是隨便說的？」

  象徵性的訓斥了一下黎傾琰，黎皇轉而又問賈睿山，「不知賈愛卿的愛女看上的是哪家的男兒？」

  賈睿山看著黎皇開口詢問，怎能不答？只是今日事情的發展與設想大為不同，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皇上，臣女秋梅所等待之人，那是當今中堂，楚天鐸楚大人。」賈睿山話音剛落，便即刻引來了周圍一陣唏噓。

  從思念到等待，看來這個賈睿山是死了心要讓賈秋梅貼上楚天鐸，成為楚天鐸的繼室。且此話一出，賈睿山用的詞是等待，恐怕也會有人懷疑，坊間流傳的與賈秋梅苟且的男子就是楚天鐸。

  楚天鐸心中早有準備，只見他上前幾步，一撩朝服前袍，跪於黎皇面前，「微臣斗膽懇請皇上三思！」

  見楚天鐸這般急切，黎皇點了點頭道：「朕並未做下決定，楚愛卿倒是說說要真三思何事？」

  楚天鐸目光堅定道：「微臣懇求皇上，萬不可賜婚。」

  賈睿山才出此言，便引來了楚天鐸這等強烈的拒絕，心中難免有些氣憤不已。

  這個楚天鐸難道就真的一點不在意名聲？不怕被人詬病？再說自己的女兒年輕貌美，還配不上他一個年近四十還死了妻子的男人？

  賈睿山越想心中越是不忿，「楚大人這話說的似乎欠考慮吧？小女論出身論長相，沒有與您不配之處，更何況小女都不嫌棄給您當繼室。」賈睿山語氣中頗有一副「我女兒能給嫁給你，是你的驕傲」的意味。

  「貴府的庶女因錯被貶出內宅也才沒幾年，怎麼這嫡女就眼巴巴的也想往我楚府里鑽？」

  賈睿山一噎，庶姐被廢去了家廟，嫡妹卻用盡心機想要嫁給過去的姐夫，確實不太好聽。

  知道賈睿山無言以對，楚天鐸繼續道：「賈大人莫非真當本官是泥做的，會任你拿捏不成？之前貴府庶女被本官由貴妾貶為妾室，又犯了為天下女子之大不韙的過失，給送往家廟。本官沒把她趕回家中，就已經是格外給你賈府面子了，妾室無需要休書是自古就傳下來的，打她入了家廟那一刻，我楚府與你賈府的姻親自然隨風而散了。前幾日賈府傳出本官與貴府五女盟誓而約，使其一直耽擱婚事，過了最佳婚配年齡的流言，真以為本官不知嗎？如今貴府五女又傳出行為不檢的醜聞，你今日便在朝堂之上請旨賜婚，還真以為本官生下來就是給你賈府擦屁股的？我楚府之中家風嚴謹，可容不下你賈府那些不知廉恥的女子！」

  楚天鐸一甩袖子，轉身看向黎皇，字句之間滿是決然。

  「啟稟皇上，微臣心中一生一世僅有鳳嵐郡主一人，一生不變。以前同意以貴妾之位納賈氏進府，是想著能有出身名門的女子照料年幼的琉光郡主。誰承想賈氏入府後，明面上對琉光郡主兒極為用心，背地裡卻將心腹安插在郡主身邊，不出半月便發現鳳嵐郡主生前留下的遺物丟失了，還連帶著幾件琉光郡主的首飾，經查實皆為賈氏心腹所盜。如此結果令微臣很是震驚，深知愧對了鳳嵐郡主，故而微臣早已立下誓言，從今往後府中的主母僅有鳳嵐郡主一人，如違此誓，必遭天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