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莊嚴的祭奠

  她笑著抹了把眼淚，將他扶起來，往浴室外走，邊走邊說：「你說的，我懂了，以後也不會自卑，秦崢，你說的，同樣也是我想說的，雖然我身體健康，沒有殘疾，可是我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從小生活的環境讓我充滿自卑，面對這樣好的你，我完全沒有自信，更何況，我......我......」江梨落想說出自己被強的事，可是她不敢，也不好意思說，說出來好像是在褻瀆他的耳朵。

  「我知道，我知道，不要說了梨落，我都知道，我們是一樣的，誰都不要嫌棄誰，好嗎？以後的路，我們相互扶持著走，日子就不會孤單了。」秦崢拍了拍她的手，安撫著她的情緒。

  江梨落既高興又難過，高興的是，能和秦崢這樣開誠布公的談話，這樣貼心的交流，仿佛給她孤單的歲月注入一抹陽光，溫暖異常；難過的是，她怎麼沒有早一些遇到他，如果她沒有嫁給秦遠，沒有被人強，一切都是最初的摸樣多好，她就可以全心全意的愛著他，陪著他，受再多的苦，再多的累也不怕。

  「嗯。」她把頭低下，掩去眸中的一絲憂慮，扶著他來到床邊，坐下來，又給他端來一杯檸檬水。

  「你先喝。」秦崢接過檸檬水，先遞到江梨落的唇邊，餵著她喝了兩口，然後又放到自己唇邊，一飲而盡。

  江梨落看著這曖昧的動作，一陣精神恍惚，腦子裡如同纏繞著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兩人就已經這樣親密了，親密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地步，明知道這樣的關係是危險的，可他的溫柔依然像裹了蜜的罌粟一般，讓人慾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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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腿怎麼樣？昨天都沒有按摩......」江梨落把手放在他修長的腿上，用力按了按，肌肉結實，雙腿勻稱，真的不像不良於行的人。

  「沒關係，現在我的腿已經恢復了知覺，就算一天兩天不按摩，也沒有什麼影響，能夠行走以後，多動動，甚至比按摩更有作用，你扶著我多走走路就好了。」說著，秦崢坐起來，把雙腿垂到地上，江梨落取了拖鞋過來，幫他穿上，扶著他站起來。

  「今天是正式祭拜的日子，我們需要準備什麼嗎？」江梨落心裡很忐忑，論說，陪著秦崢來給母親上墳的女人只能是他的妻子，可是現在，他卻將她帶了過來，她是他名義上的弟妹，不知他母親泉下有知，會不會怪罪，真是矛盾啊。

  「不需要準備，梨落，你只需要陪在我身邊，給我力量就可以了。」秦崢一條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依靠著她的支撐，勉強站起來，努力的邁腿，今天比昨天好了很多，邁步不那麼費力了，江梨落覺得輕鬆了許多。

  祭品是早已備下的，看守莊園的管家將那些物品用一個籃子拎著，恭恭敬敬的走在秦崢和江梨落的身後，走到院子裡時，莊園裡工作的下人們都看到能夠行走的秦崢，露出驚喜交加的表情，有兩位上了年紀的大嬸甚至捂著嘴，眼裡噙著淚花。

  秦崢對他們溫和的笑了笑，就那麼一瘸一拐的，一直走到母親的墳頭。本以為秦家夫人的墳墓應該修葺在城南的墓園中，那裡有一片專門為有錢人修建的墓地，墓室建造得比如同宮殿一般豪華，沒想到，秦崢竟然將她直接葬到了這座莊園的後山上。

  那是一片山清水秀的地方，綠樹環繞，溪水清澈，鳥飛魚躍，一副安靜祥和的世外桃源的景象，美極了。

  在一片綴滿鮮花的青草地的中央，矗立著一座不算高大的墳墓，墓碑上鑲著照片，照片裡的女人風華絕代，美麗無雙，噙著一抹淡然的微笑，目光悠遠。

  秦崢和她母親有七八分相似之處，不同的是，一為男相，一為女相，此容貌，為女者風華絕代，美麗無雙，為男者，俊美無儔，玉樹蘭芝，都是一樣的耀眼奪目。

  江梨落有些緊張，走到離墓碑不遠處倉促停步，躊躇不前，秦崢偏頭看著她，握緊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語：「不要怕，我媽媽是很和氣的人，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她一定會喜歡的。」

  「可——」江梨落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說，秦崢接過話茬道：「那些都不是問題，問題是，你願不願意陪我過去，陪我走完剩下的路。」

  秦崢的眼中有著不容置疑的肯定，江梨落猶豫再三，咬咬牙說：「算了，我也豁出去了，不管以後怎麼樣，我都盡力陪著你，一直陪到不能陪為止。」

  秦崢溫柔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俯下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攬著她繼續往前走，兩人在墓碑前跪下，接過管家手中的鮮花，放到墓碑旁，然後又拿出祭品一樣樣擺好。

  他的手裡拿著燃著的香，藍色的煙霧裊裊娜娜的升騰在空中，他的聲音如淙淙流水，鏗鏘有力，充滿堅定：「媽媽，今天是您的忌日，您離開我已經整整十五年了，十五年悲傷屈辱的日子已成過去，今天，不孝的兒子帶著您未來的兒媳婦來看您了。」

  江梨落聞言，身形巨震，她眼中噙著淚，偏頭看著身邊這偉岸的男子，喉中如堵了棉花一樣，梗著不能出聲，只能任由眼淚無聲的滑落。

  「兒子的身體殘疾是您臨終前最不放心的，可是今天，兒子有好消息告訴您，兒子的腿不僅能夠站起來了，身體也在漸漸康復中，您的子嗣不再無望。」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秦崢鳳眸朦朧，淚水滑落，看著如墮霧中的母親的照片，心痛的無以復加。

  江梨落柳眉微攏，眼角眉梢都染上愁緒，秦崢說的子嗣，能是她出的嗎？他們這樣的情感，能夠容於世間嗎？秦家是世家，家規甚多，兄娶弟婦，本身就難以說通，即便秦崢有心，他們也是前路漫漫，看不到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