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死豬不怕開水燙

  第五十一章、死豬不怕開水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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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凝固，看戲的眾人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然而面對著蘇建業那犀利的眼神，張默卻只是淡定的笑了笑道：「這是你的地盤。」

  「我相信蘇老闆一定有能力，找到一個可以讓咱們安靜喝茶聊天的地方。」

  顯然張默這是給對方留下了一個台階，同時也是在做著最後一次善意的釋放。

  只不過此刻的蘇建業儼然沒有打算繼續與張默談下去的意思了，他絲毫不留情面的回應道：「我確實有這個能力。」

  「但我憑什麼要給你找這種地方？」

  眼瞅著對方這是完全不給面子，既然這樣，張默也就不再保留情面了。

  只見他嘴角笑容依舊，但語氣卻已經多了幾分生冷：「憑我有本事把耀陽從鬼市里撈出來。」

  此言一出，蘇建業的眉頭微微跳動了一下。

  他很明顯能從張默的話中聽出威脅的意思。

  從鬼市裡面，救人遠比殺人困難。

  眼前這個年輕人既然有本事從鬼市里把蘇耀陽救出來，那麼也一定有本事讓鬼市的人來殺自己。

  這就是張默給出的威脅。

  一想起鬼市里那幫完全不將修仙界律法的狂徒，蘇建業心頭就不由的滋生出一絲恐懼來。

  瞧著張默嘴角那從容的微笑，沉默了片刻之後蘇建業終於是嘆氣妥協道：「我辦公室算比較安靜的。」

  「咱們去哪裡談吧。」

  說著又沖一旁的保安頭子喊道：「讓人都散了吧，他娘的有什麼好看的！！！」

  眼瞅著已經沒有熱鬧可看，眾人也是紛紛開始散場，喝酒的繼續喝酒，跳舞的繼續去跳舞。

  至於說那個惹了張默一行人的龍哥，此刻正招呼著弟兄，打算趕緊趁張默不注意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只是未等龍哥轉身，張默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你打算去哪裡？」

  龍哥一時間心都要死了，以他這種小蝦米的角色，如果是惹上了蘇耀陽，估計不死都得脫層皮，更何況如今他惹到的還是被蘇耀陽喊大哥的狠角色。

  龍哥哭喪著臉看向張默，儘可能的讓自己止不住打顫的腿站穩一些。

  「你還欠老子兩盤蘭花豆呢，打算什麼時候買？」張默挑眉問道。

  「現在！現在就買！」像龍哥這樣的人精哪裡會不明白張默的意思，一臉感恩戴德的衝著張默道謝，趕緊招呼著弟兄去端了兩盤蘭花豆過來。

  張默將蘭花豆遞給了古雅，看著古雅開開心心的嚼著，也是會心一笑衝著龍哥揮了揮手。

  龍哥如獲大赦，帶著弟兄們猶如逃難般，屁滾尿流的離開了酒吧。

  不過這樣的操作，倒是讓一旁的蘇建業看的有些詫異。

  他實在想不明白，張默這種連鬼市都能賣面子的大人物，要了龍哥這種小角色的命也不過就是幾句話的事情。

  結果搞了半天，只是讓對方賠了兩盤蘭花豆。

  瞧著蘇建業那驚訝的目光，張默淡淡笑道：「我這人就是這樣。」

  「做事情喜歡斤斤計較。」

  「別人欠我東西，我會睡不著覺的。」

  蘇建業深深的看了張默一眼，沒有說話，轉身開始帶路。

  當張默等人即將走上二樓的時候，古雅卻忽然用了的拉了一下張默的衣袖：「黑狗，那邊好像一直有人在看我們。」

  「他是不是跟你認識呀？」

  「沒事，讓人家看唄，反正被多看幾眼也掉不了一塊肉。」張默完全不以為意。

  「咱們剛剛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又是打架，又是把老闆給招過來了。」

  「別人不看咱們才奇怪呢。」

  然而古雅又繼續說道：「可這個人從打架之前就開始盯著咱們了。」

  「什麼！？」張默臉色驟變，猛然停下腳步。

  跟古雅相處了這麼久，張默似乎已經練久了一種，從古雅話里的表象推演出本質意思的能力。

  這丫頭其實是想說，有人在監視他們！

  會是誰？

  只是一瞬間的思考，張默就給出了自己的猜測。

  鬼市！

  畢竟自己剛跟對方進行合作，而且那兩件貨物的價值，也確實會讓他們心生緊張。

  派人來監視自己，似乎也不難理解。

  想清楚後，張默不由好奇的看向古雅道：「話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古雅得意的將鼻子微微一翹：「因為古雅能感知到呀。」

  張默釋然，這丫頭再怎麼說也是個元嬰期九階的大能，雖然沒有靈氣現在就是個戰鬥力不足5的渣渣。

  可本身的神識以及對周圍事物的感知能力，卻遠非常人可以比擬的。

  能感知到有人在監視他們，似乎也是正常的。

  古雅又繼續補充道：「這個人好像用了一種很奇特的術法，可以提高自身的感知。」

  張默微微點頭，向古雅問道：「你能感覺出這傢伙的位置嘛？」

  古雅毫不猶豫的朝著遠處指去：「就在那裡！」

  「別這樣指。」張默剛想阻攔古雅，畢竟這麼大的動作，很容易打草驚蛇。

  然而這丫頭壓根就沒有這種意識，還沒等張默說話，手指已經指在了遠處那人的臉上。

  張默趕忙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

  對方似乎也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站在那麼遠那麼隱蔽的環境下，還能夠被張默一行人給發現。

  被古雅指著的時候，對方還稍微愣了一下，緊接著才反應過來想要躲閃。

  可就是這麼一愣神的功夫，剛好被張默看到了臉。

  「是他！」

  原來這個監視他們的人，張默之前就已經見過了。

  正是在鬼市的議會廳里，原本要頂罪去死的兩兄弟中的弟弟小六。

  既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張默原本懸著的心也逐漸安定了下來。

  雖然被人監視著實有些難受，但眼下更重要的還是先得把蘇建業的事情解決好。

  至於被鬼市監視的事情，只能暫且先放一放。

  張默想著，再次加快腳步跟上了蘇建業。

  來到蘇建業的辦公室，進屋、關門、泡茶。

  聽著咕嚕嚕的煮水聲，蘇建業坐在沙發上，開始擺出一副苦兮兮的表情，向著張默還有蘇耀陽倒起了苦水。

  「我知道，這件事情真要追究起來，我確實也有責任。」

  「畢竟把耀陽拉過來入伙合作，確實是我提出來的。」

  「但我自己也是個受害者啊。」

  「而且我之前也已經跟耀陽道歉賠罪，給了他三百萬。」

  「可耀陽沒有要。」

  蘇建業無奈的嘆了口繼續道：「你們現在，總不能老是揪著這個問題來怨我啊。」

  「我是他表哥，從小玩到大的那種。」

  「我怎麼可能會去害他呢？」

  蘇建業這邊說的那叫一個情真意切，聽得蘇耀陽眼神也柔和了下來，沉默的坐在一旁不說話。

  然而張默卻完全沒有給對方面子，毫不客氣的回應道：「對某些人來說，有利可圖，親爹都能殺。」

  「殺一個表弟算什麼！？」

  啪！

  聽到這話後，蘇建業直接猛地一拍桌子，豁的一下起身怒視著張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此刻的蘇建業就像是一頭應激的野獸，朝著張默齜牙咧嘴，仿佛隨時隨地都會開場干架。

  然而張默卻壓根就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淡然自若的盯著蘇建業。

  蘇建業忽然想起，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個隨手就能撂翻好龍哥一群小弟的猛人。

  真要動手，自己這斤兩估計還不夠人塞牙縫的。

  想清楚了這一點後，蘇建業瞬間就蔫了下去，緩緩的又縮回了沙發上。

  只見他朝後一倒，有些有氣無力的同張默道：「行了，我也懶得再跟你們解釋了。」

  「你們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反正該說的我都已經跟耀陽說過了。」

  「無非就是再回答你一遍而已。」

  「好。」張默端起燒開的水，先給一旁咔吧咔吧嚼零食的古雅倒了一杯。

  然後又繼續倒了一杯。

  蘇耀陽下意識的想要去接，卻被張默打了一下手：「想喝自己倒。」

  蘇耀陽小手一縮，眼神那叫一個委屈。

  張默端起水自顧自的喝了一口，淡淡的看著蘇建業問道：「這件事情，楚家給了你多少好處？」

  簡單的一句話，配合上張默那雲淡風輕的表情，此刻落在蘇建業的耳中，卻不啻於一道驚雷在耳邊炸響。

  「什……什麼！？」

  「你……」

  蘇建業一時間，被張默的問題給整的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只能是瞪圓了眼睛，就這樣勾勾的瞧著張默。

  那眼神之中所透露出的情緒，被喝水的張默那是看了個真切。

  他的眼神里沒有任何困惑，有的只是被人揭露真相後的驚訝，以及那種被連皮帶肉撕扯下面具後的無助感。

  關於害蘇耀陽的幕後主使，其實張默一早就已經思考過了。

  如果從蘇建業被人指使想要害蘇耀陽這個猜想入手的話，其實背後的指使者就不難猜測了。

  畢竟希望害死蘇耀陽，同時又有能力開出讓蘇建業反水條件的實力或者人，在整個江城似乎就只有一家。

  那就是之前惹上的瘦猴子楚鈞的表哥，那個被稱為修仙界第一天才的楚嵐。

  而楚嵐背後的勢力，則是江城第一修仙家族，楚家本家！

  而張默的這一手問題，其實就只是在詐對方罷了。

  在他看來，有時候循序漸進，跟人先禮後兵的套話，非但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還會給對方留下適應的時間，從而依靠這些時間逐漸搭建起心理防線。

  而像蘇建業這種開酒吧的老闆，雖然年紀不算大，卻需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耐心與城府自然會比同齡人高深很多。

  所以與其跟他慢慢磨，慢慢耗，還不如直接開局就把王炸的底牌打出來，直接轟他娘兮！

  打得就是一個措手不及。

  而瞧著如今蘇建業本能流露出的表情，張默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他這一招用對地方了。

  不過蘇建業也不是個隨隨便便就能突破心理防線的貨色。

  雖然在聽到了這個提問後，蘇建業有過那麼幾秒鐘的失態表情，但他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裝出了一副裝傻充愣的模樣。

  「什麼楚家啊？為什麼你說的這些話我完全聽不懂？」

  張默也沒有繼續藏著掖著，直接再次揭下了蘇建業的面具：「別裝了，你剛剛臉上的表情就已經把自己出賣了。」

  「我們早就已經知道你跟楚家的交易了，現在再裝下去，除了讓我們看笑話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蘇建業微微眯起雙眼，緊接著最後便浮現出一抹嗤笑：「呵呵，你在詐我啊？」

  「說老子跟楚家有關聯，你這不是純屬污衊嗎？」

  「有證據的話，你直接報警抓我啊！」

  「就說我蓄意謀殺。」

  「或者也可以告到修仙界的律法堂去，就說我殘害同族。」

  蘇建業嘴角嘲弄的笑容又盛了幾分道：「你如果真有什麼證據的話，就不會坐在這裡跟我耐心聊天了。」

  顯然，蘇建業也並非是個省油的燈，只是短短的片刻交鋒，他就已經意識到了張默這是在詐他。

  重新拿回了主動權的蘇建業，嗤笑態度道：「反正我還是那句話，該說的我都已經跟耀陽說過了。」

  「你大不了直接在這裡跟我動手好了。」

  說著他再次朝後一仰，擺出了一副有恃無恐，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而他之所有敢這麼淡定，完全是因為他清楚眼下這個局面，張默跟蘇耀陽根本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畢竟這件事情還沒有一個決斷，物證物證沒有，人證人證跑路，所有的東西都只是猜測罷了。

  而他還是蘇耀陽的表哥。

  就算是以兩家的情面作為紐帶聯繫，只要事情沒有查證，那麼蘇耀陽就絕對不敢對他動手。

  況且剛剛幾乎整個酒吧的人都看到了，張默與蘇耀陽去了他的辦公室。

  一旦自己留下傷勢，完全可以直接報警抓人。

  無論從修仙界的禮法，還是按照現實層面的律法，兩個角度下，他都是相當安全的。

  似乎無計可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