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下次可就不只一隻手了
2024-06-13 19:06:28
作者: 瞰霧
他聲音好聽,只是透出冷淡的意味,連這種話說出來都讓人感覺不到有多少調笑的意味在。寧奚稍微愣了一下,手指向他移了移,倚著沙發貼近了他的身體,語氣依舊是懶洋洋的:「你怎麼知道我禁不起?」
身邊人聞言終於是皺了皺眉,她抬眼盯著他的領口看,視線一直往下滑。其實她是有點心急的,不過對付談策這種人太急了只會得不償失。
談策低頭看她的手,她沒塗指甲油,手指白皙又光滑。那細細的手指正搭在他的衣服上,也不向里動,只是指腹時不時揉搓一下他衣服的布料,看起來像悠閒的滑動。
「你幫我查一下我爸的事情,我就歸你嘍,保證不粘人,」寧奚咬了咬唇,湊近他的耳邊說話,將聲音壓低了,「你要不要試一下?」
他側眼看她嫣紅的唇,眉頭緊緊皺起來。
寧奚點了點自己的唇,歪著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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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奚,鬆手,」他語氣沒變,卻好像冷笑了一聲,看向她帶了一點醉意的眼眸,「我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沒有立刻趕你出去,鬆手。」
寧奚心想,是不是長相相似的人連脾氣都差不多。明明是冷淡到極點的人,對人對事面上卻還能笑的有來有往,能把話說的最漂亮,也能把事做的最乾淨。她手指沒動,想著他下一秒大概就要來折她的手腕了,便低頭笑了笑。
「你不用看他的面子,他現在進去了,是死刑還是無期都不好說。樹倒猢猻散,我都淪落到要四處求人的地步了,你何必還看他的面子,」她故意將話說的輕鬆一些,連語氣都多了點茶味,「反正我現在孤家寡人一個,跟誰也是跟,你不幫忙,我找別人就是。」
寧奚一面說著,手卻一點不老實,繼續往他腿上放。談策伸手捏住她向里摸的手腕,兩根手指輕輕一捏就讓她痛呼出聲。包廂里的燈本來就在逐漸亮起,又因為這聲曖昧的聲音,讓所有人都循聲向那個方向看去。
暖黃色的燈光落下來,只見對面的女人漫不經心地晃了晃小腿,手依舊搭在男人身上,說不清的曖昧。
一眾人都是先訝異,而後紛紛移開了目光。雖然是尋歡作樂的地方,但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不該惹還是有數的,於是大都繼續低著頭聊天喝酒。
喬鈺坐在正對著沙發上,眯著眼看了看不遠處的女人,怔了一下待看清以後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對著對面的人輕輕笑了一聲:「寧大小姐?不是家教甚嚴,從來不屑來這種地方嗎?哦也對,現在你爸進去了,是沒人管你了。可惜了寧老先生啊,非要去做貪官,進去不是遲早的事嗎?」
包廂里瞬間變得落針可聞。
寧家出事以前,寧奚很少露面,所以見過她的人不多,只聽說是長得格外好看。剛才都不敢仔細看,聽到喬鈺的話眾人才重新抬起頭借著燈光去打量她的臉。寧奚生得白,唇紅眉細,一張臉完全遺傳了母親的精緻,眉眼清清冷冷生得像江南女子,因為很少有表情所以總顯出點冷意來。
原先傳聞里高傲的人此時出現在這種場合,還看起來像是馬上要委身於人的場景,確實很難讓人不多想。這個圈子裡本來就好看別人的笑話,今天誰倒了,又是一個飯後談資,便都饒有興致地看向寧奚。
寧奚其實剛進門就注意到喬鈺了,只是懶得在意。聽到這話,她將搭在談策身上的手稍微收回來了一點,抬頭望向喬鈺的臉,忍不住笑了一聲:「還沒審完呢,你就知道我爸是貪官了?我們家風是一般,是比不上你們家。你媽偷人,你老婆也偷人。」
她口齒清晰,清亮的聲音像響雷一樣在包廂里炸開。喬鈺的臉色瞬間漲的青紫,四周也響起幾聲奚落的笑聲。寧奚不用抬頭也知道他下一秒要幹什麼,果不其然,對面的人重重地砸下酒瓶,站起來就走到了寧奚面前。
寧奚挑了挑眉,抽出手慢慢站起來,平靜地盯著面前的喬鈺。她剛要說什麼,被他用力一推便向後倒了倒。寧奚本就穿不習慣高跟鞋,又加上自己也故意往後傾了傾身子,所以一倒身體就結結實實磕到了後面的桌角。
她疼得輕嘶了一口氣,卻全然不生氣,只是揉著被磕腫的手臂仰頭看著他:「怎麼你說我的家事說的有趣,我說你就不行呢,這麼廢物,也怪不得你老婆偷人了。」
她調笑的語氣讓原本就顏面盡失的人更加怒不可遏,喬鈺提著酒瓶,伸手抓住寧奚的手臂,只是這一次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身後的人猛然抓住了手腕。
談策看也沒看他,一隻手扭著他的手腕將他猛地砸向一邊的桌子,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然後俯身將寧奚扶了起來。「砰」一聲巨響讓桌上的酒瓶紛紛掉落在地,喬鈺滿身的酒漬,捂著險些被壓斷的手腕,玻璃碎片劃破的手臂正慢慢地向外流血。
寧奚原本就要呼痛的,見人來扶她,更是委委屈屈地往他懷裡躲。她伸出手臂,皺著眉讓他看。本就白皙的人磕到便顯得更加紅腫,連帶著手肘處都紅了一片。談策低眸看了一眼,將她扶穩在地上,瞥了一眼一邊匆匆趕來的侍者,語氣很淡:「帶她處理一下。」
「……」
寧奚見過不解風情的,但這樣完全無視她的人還真是沒見過。她嘆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看向他的臉,掂了掂腳湊近他一點,抿唇笑了笑:「好吧,那改天見,我等著你。」
尾音上揚,透著一點狡黠。
「沒有下次,」談策淡淡看她一眼,伸手拿開她攥著他袖口的手,聲音很冷,「寧奚,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
喬鈺還滿身狼狽躺在地上,十分費力的坐了起來。包廂里的人卻沒人敢去扶,只各自低頭說著別的事情。談策回頭盯著他看了幾眼,接過侍者遞來的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面無表情地走出了包廂。
等包廂里的人散盡時間已近凌晨,喬鈺幾乎是一瘸一拐地從洗手間走了出來。那一下讓三個碎裂的酒瓶從他手臂側劃了過去,手腕幾乎被折斷的痛感讓他差點疼暈過去。他捂著手臂走出來,只是還沒拿出手機叫司機來,肩膀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記悶棍狠狠地砸了下來。
他被砸的跪倒在地,緊接著就被身旁的人揪著頭髮被迫仰起了頭。血珠從額前滾落,他喘了口氣,去看面前的人。
談策剛剛點了煙,修長的兩根手指夾著煙含到嘴裡,倚在牆邊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眼眸里沒有任何情緒。煙氣上涌,他甚至快看不清談策的臉,只能看到那雙冷淡又顯出幾分陰狠的眼睛,正自上而下俯視他。
兩邊的保鏢,正一邊一個壓著他的肩,迫使他只能抬頭仰視面前的人。
談策走上前,俯身看了看他撐在地上的手,下一秒皮鞋便踩了上去。他點了點菸,讓落下的星星點點的菸灰盡數落到了喬鈺的手上。他漫不經心地碾了碾喬鈺的手,像是沒聽到他喉嚨里的慘叫一樣低頭輕輕笑了笑,又似乎是在端詳:「哪只手?」
他沒說話,伸手捏起喬鈺的下巴,指節捏的他下半邊臉幾乎快變形了。
「再敢碰寧奚一下,下次就不只是這隻手了,」談策慢慢說著,未燃盡的煙就這麼貼著他的下巴摁了下去,聲音卻沒有任何起伏,反而更加平和淡然,「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