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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事到 如今

2024-06-13 18:52:57 作者: 藍掉

  江棠父親年紀大了,受不了一點刺激,醫生格外交代程究別再刺激他了,血壓上來很危險。

  江棠父親就江棠一個女兒,江棠還做出這種事,這對他老人家來說,無疑天都塌了,非常不光彩,是罪人。

  江棠父親希望這是假的,不然,他沒臉見孟參長了,更沒臉面面對他們所有人。

  程究站的筆直,臉色黑沉黑沉的,讓人害怕。

  江棠父親萎靡不振,瞬間老態,「江棠是我女兒,她是我一手帶大的,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我快四十歲才她才出生,她媽媽走的早,家裡親戚少,我和她相依為命,我把她帶這麼大,我了解她的性格,她是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人!」

  「阿九,你相信她的對吧,她絕對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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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叔,如果您能聯繫上江棠,勸她回來自首,爭取寬大處理。」程究目光平靜,沒有再說其他的。

  江棠父親一臉悲痛,凝視他許久,再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事實擺在眼前,如果不是江棠真犯了罪,那她就是罪犯,也不再是程究的同伴,更不是朋友。

  「阿九,我聯繫不上她,她也沒找過我,我這把年紀了,其實剩下的日子都是苟延殘喘,沒幾天了,江棠不一樣,她還年輕,所以我才想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她……」

  「江叔,有些事我想孟參長跟您說過了,我就不在敘述了。小十還記得嗎?他犧牲了。」

  江棠父親震驚許久,喃喃自語:「不會的……」

  ……

  外面風大,雪也大,孟參長和秘書在門口站了會,被風雪吹的迷了眼,等程究走了出來,秘書連忙上前詢問情況。

  程究說:「麻煩您安排人送去醫院,老毛病犯了。」

  秘書應道:「好的,我這就去辦。」

  孟參長看著程究,說:「你沒事吧?」

  程究搖頭,「沒事。」

  ……

  漫山遍野全是白茫茫的雪,無邊無際,沒有一點雜質。

  孟參長的小孩跑來找程究,敲了好久的門。

  辛甘聽到敲門聲以為是程究回來了,還想著這麼早,開門一看,是孟參長的小孩。

  小孩一個人,見到她,甜甜的喊:「阿姨!」

  辛甘一邊牽他的手,一邊問:「你一個人嗎?你媽媽呢?」

  「媽媽在做飯,我沒事做,想找程究叔叔玩。」

  「程究叔叔不在,他出門了,那你媽媽知道你跑出來嗎?」

  「知道,我跟她說我來找程究叔叔。程究叔叔不在,那阿姨,我們倆去玩。」

  小傢伙穿了雙雪地靴,戴了一頂有耳朵的帽子,非常機靈,不怕生。

  辛甘說:「外面還在下雪,等會要吃飯了,不出去玩了,在屋裡玩好不好?」

  「那好吧,那我順便等程究叔叔回來。」

  屋裡沒糖果,也沒玩具,真不知道讓他玩什麼。

  辛甘就開了電視機,讓他看電視。

  程究冒雪趕回來,打開門回到屋裡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小屁孩,他皺了下眉,怪嫌棄似的,說:「你怎麼又跑我這來了?你媽媽呢?」

  「程究叔叔!」小傢伙聽到聲音蹭的回頭一看,立刻朝程究跑過去,抱住他的腿。

  程究單手拎著他的衣領拎了起來,說:「幹嘛,又來我家蹭飯?」

  「我不能來嗎?你不想看到我?」小傢伙也是個機靈鬼,小小年紀,嘴巴特甜,知道程究不待見他,嫌他是個小麻煩,就去粘辛甘。

  辛甘在廚房洗菜,她想把菜洗好了等程究回來做飯,這樣省去不少麻煩,結果小傢伙抱著她的腿不撒手了。

  程究抱臂靠著牆站,好笑看著一大一小,內心被什麼填得滿滿的,能活著真好,活著回來見她。

  可是小十犧牲了。

  小十用自己換了他們的安全。

  而江陽,在他們那邊被救出來後被當場抓到。

  如果小十活著,應該會和小傢伙打成一片,他自己都是孩子,愛玩的年紀。

  可是沒有如果。

  程究眼神逐漸黯淡,默默無語轉身進了房間。

  辛甘看了看他身影,彎腰摸摸小傢伙的頭,說:「今天程究叔叔有事情要做,不能陪你玩了。」

  小傢伙懂事理,點頭說:「那下次一定要跟我玩,要記得。」

  「好,我會記得的。」

  小傢伙有些失落嘆了口氣,學著孟參長的動作,雙手背在腰後,往外走。

  辛甘去送他回家。

  ……

  程究在浴室洗澡,大冬天,花灑的水是冷的,他不覺得凍似的,站在花灑下澆冷水。

  只有這樣,他好像才能冷靜下來。

  辛甘開門進來,站在浴室門口喊了他幾句,沒回應,她敲了敲門,說:「程究,你在洗澡嗎?」

  回應她的只有淅淅瀝瀝的水聲。

  辛甘不放心,又敲了敲門,說:「你再不開門,我要砸門了。」

  過去一分鐘,水聲停止,程究渾身濕漉漉的,匆忙圍了條浴巾在下身,然後開了門。

  辛甘抬眸看他,他低了低頭,頭髮滴著水,表情迷茫,甚至說不出來的頹廢。

  辛甘心裡一緊,看著心疼,連忙轉身去去浴巾給他披上,蓋在他頭上搓了搓,幫他擦乾淨身上的水。

  他渾身都是冷的,眼神也是。

  她說:「這種天氣洗冷水澡會生病的,你身體素質再好,也扛不住,下次別洗冷水澡了。」

  程究順勢抓著她握著毛巾的手指,順勢摟住她,轉身把她壓在牆壁上吻。

  辛甘慢慢閉上了眼睛,任由他。

  她穿的衣服多,不太冷,屋裡有暖氣,他身上很快就恢復正常的溫度了。

  辛甘心裡鬆了口氣,沒多久又開始提心弔膽。

  他臉色不太好,陰沉的,似乎有緊張的怒氣,但這股怒氣不是因為她,也沒有對她發泄。她只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他情緒有些失控。

  「哐當」一聲,邊上的柜子有東西掉下來。

  是辛甘伸手時候不小心碰到的,她下意識睜開眼看,程究忽然抬頭稍微離開她一點,說:「不管,繼續。」

  辛甘仰著頭,眨了眨眼睛,眸光清澈,像是受了驚的奶貓,她恩了一聲,卻小小聲求了他一句:「你太用力了,我被你掐著疼。」

  程究扶著她的腰,立刻鬆了鬆手,掀開她毛衣一看,細腰上有一片紅,是他沒控制住掐到的。

  他不是故意的,低聲說了句:「抱歉。」

  辛甘捏了捏他耳垂,說:「沒事,你不是故意的。」

  程究說:「失態了,嚇到你了。」

  「沒有,只是疼,我怕疼。」辛甘軟著嗓音說,「你手勁太大了。」

  楚楚可憐的樣子太招人想做壞事了。

  程究咽了咽喉嚨,黑而亮的眼睛盯著她看,像是高原的狼遇到了食物露出的眼神。

  辛甘舔了舔嘴唇,脊背貼著沒有溫度的牆壁,也看著他,不躲不閃,大大方方,似乎他接下去做什麼事情,她都可以的,不會拒絕他。

  誰讓她喜歡他呢。

  喜歡就可以為所欲為。

  想做什麼做什麼的。

  之前那幾次,他都沒有做下去。

  辛甘想想,說:「不要忍了。」語有所指,很明顯。

  程究低頭,貼著她耳朵,「屋裡沒套,你現在還小。」還不適合有孩子。

  辛甘:「我還小能跟你結婚?」

  「……」

  程究啞聲笑。

  「程究,你看不起誰呀。」辛甘明媚張揚的笑,心跳加快,故意挑釁說:「還要忍?」

  程究:「……」

  還忍就不是男人了。

  這姑娘是真不怕他,直面挑釁他。

  辛甘是時候低頭服軟,嬌嬌俏俏的笑,她頭髮擋住了耳朵,他看不到她耳朵已經泛紅了。

  程究經驗比她豐富,不是輕易被她激怒的人,剛想說話,聽到她聲音帶著顫音說:「你對我溫柔一點。」

  她下巴被男人捏著抬起來,程究湊近她耳邊,低聲道:「好,命都給你。」

  ……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程究覺得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經不住,一旦到了關鍵時候,不管不顧。

  沒有防護。

  程究怕意外,讓她懷孕,最後起身離開她,去了浴室。

  緊接著一陣水聲響起,辛甘眼皮沉重,聽著水聲,費勁翻了個身,要起床。

  程究再出來,看她捂著胸脯要起床,他皺眉,連忙上去將她抱起來,說:「怎麼了?不累?」

  辛甘累啊,渾身軟,說:「有熱水了嗎?我也想洗澡。」

  程究低頭吻她額頭:「有了,我抱你進去洗。」

  「恩。」

  浴室的水霧迷漫,架子上建單擺了兩瓶洗髮水和沐浴露,都不是她經常用的牌子,甚至連洗面奶都沒有。

  辛甘站在鏡子前,看自己的臉,白是白,有些脫皮和發紅,不嚴重,程究去孟參長媳婦那借來擦臉的膏不適合她的膚質,她塗了會癢,就塗了一次。

  程究難得溫柔摸她的臉,看了會,說:「過敏了?」

  辛甘點頭:「有一點點。」

  「明天我帶你去藥店。」

  「不是下雪不好下山嗎?雪天容易打滑,不要麻煩了。」

  「已經清理好了,明天雪沒那麼大,我看過天氣預報。」

  辛甘又問他:「會看星座嗎?」

  「會。」

  「你是什麼星座?」

  她洗了個澡精神了一樣,樂此不彼問他各種問題。

  程究啞聲笑:「不累嗎?這麼多問題。」

  「累,但是想和你說會話。」

  程究給她洗乾淨,拿了浴巾裹住她,「話這麼多,到床上說?」

  辛甘不好意思笑笑,細嫩修長的手纏住他肩頸,又縮回來摸他肩胛骨那塊突出的骨骼,愛不釋手。

  程究橫抱起她,赤腳走出浴室,輕輕放下她,等她調整好躺在床上,他拿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她身上,說:「先眯會,我去抽根煙。」

  「還抽?」

  「冷靜冷靜,再來你會受傷。」

  辛甘紅著臉點頭,「那你穿衣服,穿厚一點。」

  程究捏了捏她鼻頭,有幾分寵溺。

  程究後背都是肌肉,有形狀的,皮膚沒她白,是常年累月曬黑的,他是男人,沒那麼注意外表,也不靠臉吃飯,不太講究,他穿衣打扮也是按照舒服簡潔為主,跟他的職業有關。

  辛甘看著他穿好衣服,側著她的方向在拉褲拉鏈,她想起來一件事,說:「程究,你第一次見到我是什麼時候?」

  程究回頭,沒有猶豫,說:「照片,媽拿了你十幾歲的照片給我看。」

  「我畢業的照片?」

  「恩。」程究走過來給她蓋被子,「看你精神很好,恩?」

  辛甘不問了,趕緊閉上眼睛休息。

  本來等他回來做飯的,突然來了興致折騰了幾個小時,這會天都黑了,程究抽完煙,就去廚房煮粥。

  大晚上就不炒菜了,直接煮了瘦肉粥給辛甘吃。

  程究搞不太明白,怎么女生胃口這么小,跟貓一樣,吃那點東西飽?不會餓?

  辛甘很瘦,倒也不是乾瘦的瘦,要有料的地方還是有料的,就是他擔心她這小身板,會被風吹跑。

  另一方面來說,程究是擔心她的身體健康。

  困意襲來,辛甘已經快睡著了。

  剛才折騰的時候,辛甘的手機掉在客廳了,手機響的時候,是程究翻到手機,拿起來接了。

  都結婚了,自然用不著避嫌了。

  程究看了眼來電顯示是墉城的,但是沒有備註,所以並不知道是誰的,他怕有人找辛甘有事,就幫她接了。

  對方聽到他聲音,沉默了幾秒,問:「你是程究?」

  程究涼薄地扯扯嘴角,「是你。」

  ……

  此時打來電話的正是賀承。

  他又換了只手機給她打電話。

  程究拿了根煙在抽,煙霧繚繞的,看不清他的表情。

  賀承說:「辛甘呢?怎麼她的手機在你這。」

  程究本就懶得搭理賀承,不過他總是變著法子纏著辛甘,讓人實在高興不起來,他說:「她累了,在休息。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就行了。」

  「不方便跟你說,這是我跟她的事。」賀承也不把程究放在眼裡,他本就是一個誰都不服的性格。

  「那你沒機會說了,她不會理你,還有,別跟狗皮膏藥一樣,死纏人不放。」

  「這話說得,程究哥,你沒追過女人嗎?追女人不得死纏爛打怎麼能追得到呢。」賀承又笑了幾聲,「我差點忘了,你大學不也是談過戀愛嗎?怎麼會不懂男女那點事。」

  程究說:「賀承,跟我耍嘴皮子沒任何意義。」

  辛甘已經跟他結婚了,賀承再想插一腳,也沒用。

  最主要的是,辛甘的心不在他那,而在他——程究這。

  賀承心情好,沒有立刻掛斷電話,溫溫的說:「我說的不是事實麼,程家和辛家從小就定親了,而你程究,大學還談了女朋友,你說辛家知不知道這件事?如果不知道,那知道後,會怎麼想?」

  「想你程究不遵守約定,明明知道自己有未婚妻,還跟其他女人談戀愛。」

  程究在大學談過女朋友,這是他那個圈子都知道的事情,他也沒藏著掖著,主要是當時他並不認識辛甘,也沒把兩家定的婚事放在心裡,於是遇到了一個他還算喜歡的女生就在一起了。

  不過這件事要是真的計較起來,真的是他不對,他認。

  但這不是賀承拿來威脅他的把柄。

  程究沒什麼所謂,說:「所以呢?你要說什麼?」

  「沒什麼,就是提醒你,你也不是什麼善茬。你跟我是一樣的人,別以為自己多高大上,而且就算辛甘和你結婚了也不影響我和她的交情。」

  賀承說完就掛了,不再聽程究說什麼。

  他掛了電話,阿晝站在一邊,瑟瑟縮縮的,不敢看他。

  賀承沒搭理她,起身走到落地窗邊又給賀夫人打電話,他問賀夫人,「最近程回有去家裡嗎?」

  「沒啊,她很少來了,怎麼了?」

  「賀川呢?」

  「賀川搬出去住了,也沒在家住。」賀夫人覺得奇怪,賀承平時都不過問賀川的事,更別說還問程回了。

  說起來也怪,賀川出去住的這段時間,程回也不來家裡了,難道是因為賀川的緣故?

  賀承說:「好了我知道了。」

  「阿承,你最近怎麼樣?我在電視上看到你拍的電視劇了,你很厲害,一出道就演主角,真不愧是我兒子。」賀夫人是真寵賀承,一開始不同意他做什麼演員,也是怕賀煒不同意,這會做出成績來了,也能讓賀煒看看。

  賀承:「得了,都聽膩了,能不能換套說法?」

  「你別生氣,是媽媽措辭不好,兒子,你好好做,媽媽一定會在你爸爸面前幫你說話。」

  「用不著,誰愛做他兒子做,我可沒這個福氣消瘦。媽,我就只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如果你還看在我是你兒子份上。」

  賀夫人一聽,立刻上心了:「你是我兒子,我肯定是幫你的,你說。」

  賀承嘆了口氣:「算了,還是不說了,這件事會讓你很為難。」

  「兒子,你不要這樣說,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幫你的,只要你說。」

  「這樣吧,媽,我明天沒通稿,我回家一趟,到時候我跟你說。」

  「好,那你明天回家來,我讓阿姨給你煲湯喝。」

  明天賀承回家,賀夫人心裡頭高興,連忙下樓喊阿姨現在就熬湯,又讓阿姨拿出珍藏很久的人參熬湯。

  ……

  阿晝站在房間很久了,腿都酸了。

  房間開著暖氣很足,可她還是覺得冷,她想穿衣服,可是怕賀承不高興,只能繼續站著。

  賀承脫了浴袍,換上了襯衫西褲,衣冠楚楚的,斜眼一掃阿晝,冷冷命令:「拿鞋子過來,給我穿上。」

  阿晝不敢耽誤,立刻去拿他的鞋子。

  她彎腰跪在他身前,不顧自己這幅羞恥的姿勢給他穿鞋子,還好酒店的房間都鋪了一層地毯,她光著膝蓋跪在上面沒那麼難受。

  賀承居高臨下俯視她,笑了笑:「你真像條狗,我說東你不敢往西,老實的讓人只想蹂躪。」

  要不是缺錢,她需要這份工作,怎麼會受他欺負。

  阿晝頭垂的更低了,不敢看他。

  「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恨我,怨我,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變態?」

  「沒有的,承哥,我沒有這樣想。」阿晝猛地抬起頭,泫然欲泣,已經到了懸崖峭壁邊緣。

  賀承眼裡閃過厭惡:「得了,別把我當傻子,你臉上可都寫滿了不情願。只是你像條狗躺在我chuang上時候,不是很配合嗎?別又當又立,吃我的用我的,別想著跟我對著幹。」

  阿晝小聲解釋:「我沒有,承哥,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種人。」

  「你是不是哪一種人跟我沒關係,只要你乖,老老實實聽我的話,不老實也沒關係,你要是想你那些小視頻流傳出去,大可搞事情。」

  阿晝明白了什麼,連忙擦眼淚,說:「承哥,我肯定是乖乖聽你的話的,雅姐要我盯著你,我也沒有出賣你,我沒跟雅姐說你的事,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明白。」

  賀承來了興致:「譚雅卓又找你了?」

  阿晝輕輕點頭,「找過,咱們的劇上了星,在電視台里播,有了一定熱度,雅姐怕你火了開始飄,讓我多注意你,隨時跟她報告。」

  「之前你怎麼不說?」

  「我害怕……我也沒敢說,雅姐對我很好,是她幫我找工作,我怕……」

  「阿晝,獨善其身可不是什麼好辦法,你要麼做我的人,要麼回她那去,你自己想想。」

  「我肯定是承哥的人,承哥,我聽你的話,什麼都聽,你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阿晝抱著他的褲腿,怕眼淚蹭到他的褲子,又鬆開手,不敢碰他。

  賀承很滿意,點點頭,說:「懂事,是個好女孩,今晚你好好休息,譚雅卓找來,你知道怎麼說。」

  阿晝點頭明白。

  譚雅卓這麼大的一個經紀人,是不可能隨時隨地跟在賀承身邊,在她手下可不止賀承一個藝人,她還有其他藝人要跟,所以找了阿晝過來看著賀承。

  阿晝性格軟,早就被賀承吃的死死的,譚雅卓不知,也並給是不知,只是暫時沒時間管賀承。

  ……

  辛甘睡到半夜醒了一次,迷迷糊糊間下了床,腿一軟,沒站穩,差點摔了。

  動靜不大不小的,程究在客廳聽到了。

  他進屋開了燈,看到辛甘裹著一件毛衣,露出一雙筆直的腿,站在那,半眯著眼睛瞧他。

  「醒了?」程究上前擁住她。

  她順勢趴他身上,呢喃著:「想喝水。」

  「躺回去,我給你倒水。」

  他去而復返,手裡拿著杯子,小心餵她喝水。

  喝完後,辛甘精神了點,盤腿坐在床邊,問他:「你怎麼不睡覺?」

  她頭髮微亂,睡不醒的模樣,怪招人憐的。

  程究摸了摸她的手,拿被子蓋住她的腿,說:「睡了一會兒起來打電話,你餓不餓?」

  「不餓。」辛甘說,「一起睡。」

  「我去關客廳的燈。」

  程回又回來房間,關了門,伸手關燈的時候頓了頓。

  辛甘也看到了,「別關燈了,過來。」

  程究笑了笑:「沒事,關燈吧。」

  逃避也不是辦法,遲早要面對。

  再躺回床上,辛甘側躺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程究睡眠質量這段時間一直很差,尤其是關了燈,他仿佛回到被季白關的那個地下室,又黑又暗又潮濕,他也是在那個地下室看到了江棠。

  江棠當時手裡拿著針管,管子裡的液體已經注射進了他血管里。

  直接針管注射,成癮更快更大。

  江棠那會看著他,一字一頓說:「我搶不過辛甘,沒辦法了,程究,這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也不願意。但是你高高在上,看不到我的好,我只能用這麼低劣的辦法讓你下神壇。」

  下了神壇,在想爬上去,十分困難。

  他的生涯算是到頭了,被江棠毀了。

  程究當時只是想辛甘,他要是出事了,她怎麼辦?

  江棠看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心裡更怨恨了,都這樣了,還不看她,還在想其他女人,想辛甘。

  季白在邊上笑,調侃說:「程究,你完了。」

  江棠:「也不算完,程究,我們去Cambodia,Burma,遠離這裡,沒有可以抓到我們,季白她說可以安全送我們離開,只要你不抓她,我們都可以安然無恙離開。」

  程究意識不太清醒,那股癮立刻侵蝕他的意志力,他勉強撐著,頑強抵抗,可是身體不由自主痙攣,蜷縮,像是成千上萬的螞蟻在啃食他的骨頭,難受,除了難受還是難受。

  他看著江棠,冷漠、厭惡、憤怒,毫不客氣嘲諷:「我看不上你,不會因為什麼改變,就算是死。」

  「也不會跟你離開,你不配。」

  他滿頭大汗,身體開始抽搐。

  江棠丟了針管,冷笑:「我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程究,我等你,我有時間。」

  季白說:「真狠啊,這話說的沒錯,最毒婦人心。江棠,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喜歡他,真是狠心讓他墮落,變成跟我們一樣的人。」

  季白肆無忌憚笑起來,那笑聲尖銳刺耳。

  江棠回頭不客氣說:「這是你的注意,說我狠?不如說你,你比我有本事。」

  「那可不,不然我早被這男人抓了。」

  程究開始耳鳴,聽不清楚她們在說什麼,他的意志力再頑強,在藥物的作用下,開始崩潰瓦解,潰不成軍,跟所有成癮的墮落者一樣,反應症狀。

  季白太了解這玩意了,在程究暈過去後,跟江棠說:「針管劑量很大,我的數量有限,還能給你三管,再多沒了,不過對付他,三管也夠了。」

  「什麼時候走?」

  「著急什麼,我還得找人幫忙呢,還要幾天。」

  「再拖下去,他們會發現我們的行蹤的,不要小看他們。不能再拖,得早點走。」

  季白托腮,無動於衷的:「你以為我沒辦法?有什麼好慌的,他們有眼線,我也有呀。」

  江棠不知道她到底多厲害,魚頭被抓之後,剩下的應該都是小魚小蝦,不成氣候,而且這幾年國內一直在打擊這方面的勢力,季白不可能越過這一層還有勢力。

  按理說,最大的組織魚頭沒了,不可能還有其他組織了。

  季白似乎看出來她在想什麼,說:「別想了,要是沒有點能力我不可能活到現在,江小姐,你只管顧好這個男人,其他的不用管。」

  江棠:「……」

  ……

  程究再度醒來,渾身乏力,使不上勁,嘴唇都在抖,視線無法聚焦,緩了好久才看到江棠。

  江棠拿了一碗粥過來,吹了吹,餵到他嘴邊,他冷漠別開臉。

  江棠說:「多少也要吃一點,不要擔心,粥是乾淨的,什麼也沒有。」

  程究看到手臂上有針孔印,立刻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他嘲諷看著江棠,說:「江棠,這就是你的選擇?」

  江棠:「這不是我主動選擇的,是你逼我的。我喜歡你這麼多年,你都看不到我,我沒辦法咽下這口氣,程究,我只是個女人。」

  「……」程究眼裡的嘲諷更深了。

  「如果一開始你接受我,我和你也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程究,這不能怪我,是你太狠心了,那個辛甘,有什麼好呢。」

  「江棠,感情是感情,職責是職責,你忘記你的責任了?出賣g,出賣zhanyou,跟那幫犯/罪份子攪和一起,你對得起你肩上的責任?」

  江棠無動於衷,「責任?就是因為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爸大半輩子為了這種東西,搞了一身傷痛,退休後,又得到了什麼?是整晚整晚被病痛折磨的睡不著覺,吃不下飯,還要吃那些昂貴的藥來維持生命!你家庭條件比我們所有人都要好,根本不需要擔心以後的事,但是我們家不同。」

  「我需要靠那點微薄的工資支付我爸的醫藥費,我還要管自己,程究,你只怕根本不能體會我的感受吧。」

  「壓死駱駝的,只需要一粒麥子,足以。」

  程究毫不客氣說:「你只是為你墮落找足了藉口。」

  江棠:「隨你怎麼說,你說的有道理,也改變不了今天的處境。程究,希望你在癮發作的時候,能維持現在的冷靜,千萬別求我。」

  ……

  季白聯絡上了Burma一個大佬,求得對方的幫助,可以幫他們偷/渡出國。

  她把消息告訴了江棠,順便調侃了一句:「無間道可不適合現實生活,江小姐,我可是把底牌都亮給你了。」

  江棠說:「不用擔心我會出賣你,事到如今,我也回不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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