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妾就要行妾的規矩

  「我是夫人身邊的掌事嬤嬤，柳小娘叫我一聲張媽媽即可。」

  張媽媽盯著柳如煙的臉，眉心皺成了一團，「柳小娘，你這妝太艷了，身上的衣服也不合規矩，這轎子更是不行。但念在今兒是柳小娘進府的日子，就不跟你計較了，但這龍鳳呈祥的喜服必須得換。」

  「你說什麼？我們家主子可懷著孕……」

  話沒說完，張媽媽又是一耳光扇了過去，丫環想還手，卻被張媽媽一腳踹翻在地上，隨後厲聲訓斥道，「這是什麼光彩的事？值得你在這大肆宣揚？」

  丫環捂著臉朝著轎夫大叫，「你們還干看著幹什麼？還不動手？」

  「住口！」

  柳如煙轉身，將丫環訓斥了一句。

  這還看不明白嗎？虞錦溪這是在故意為難她，羞辱她。

  不許從正門走，更不許穿紅抹綠，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她只是個妾，不配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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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家的門就在眼前，她進也得進，不進也得進。

  柳如煙轉眼看向張媽媽，狠厲的眼神瞬間就變得柔情似水，柔聲道，「張媽媽，您說，需要我怎麼做？」

  「進門得換衣服，柳小娘這一身喜服不合規矩。老爺說了是納妾，既然是妾就得行妾的規矩。」

  丫環捂著臉，忍不住說道，「這哪有衣服給我們主子換？」

  張媽媽冷著臉不說話，柳如煙朝著身邊的丫頭說道，「玲兒，把你的外杉脫了。」

  「主子……」

  「脫！」

  柳如煙一個字帶著狠意，玲兒連忙解扣子，脫了外衫後，便去幫柳如煙脫。

  顧家角門處並沒有什麼人，但當玲兒解開柳如煙的喜服時，柳如煙還是沒忍住，一下就落了淚。

  她哭的在可憐，張媽媽也不憐惜，一直冷眼旁觀。

  等她換好了衣服，張媽媽這才領著她進門，進了顧家門，往後走了一段路，便到了安置的地方。

  院子不大不小，就是有些偏僻，而且冷冷清清的，別說紅綢了，連個喜字都沒有，和當初隱小娘進府時是一樣的待遇。

  玲兒想質問，張媽媽不等她開口，冷聲道，「我們夫人心善，想著柳小娘懷著孕，便免了你的禮數，不必去拜見。府里就這幾間院兒，抬腳就能走到，旁的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張媽媽抬腳就走。

  柳如煙氣的火冒三丈，卻連個發泄的人都沒有。

  張媽媽疾步回了院，將剛才發生的事如實告訴虞錦溪。

  虞錦溪睜著眼，臉上面無表情，可她知道她到底壓了多大的戾氣才勉強忍住脾氣，沒有立時三刻就去殺了柳如煙泄恨。

  ……

  顧家院裡發生的事，宴淮知道的一清二楚，哪怕顧家並沒有聲張納妾的事，宴淮也知道人是什麼時候進府的。

  青峰見他臉色不好，便主動說道，「郡王，您不用擔心虞小姐受欺負，這事她早就知道，而且…方才也將外室收拾了一頓…」

  「你覺得她收拾了嗎？」

  宴淮聲音冷冽，「換件衣服算什麼收拾？她要真下手，就應該把那個外室扒光了拖去遊街。」

  青峰沒敢接話。

  這京城裡也就他主子敢這麼幹，誰家沒點齷齪事？但為了臉面都是遮著蓋著，想方設法的遮醜，誰敢鬧那麼大？

  而且鬧大了，別人雖然會對顧啟恆指指點點，但最後落口舌的只會是虞小姐，旁人會說她善妒，讓顧家丟臉。

  「郡王，丁禹元的事，你不親自告訴虞小姐嗎？」

  青峰說完，宴淮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告訴她幹什麼？她狼心狗肺，我還主動貼上去？我就那麼賤？」

  青峰聽到這話，忍得眉心直跳。

  事都做了，氣也幫虞小姐出了，難道郡王貼的還不夠嗎？

  青峰又道，「郡王，虞小姐可沒有狼心狗肺，張姑娘可說了，她和虞小姐做的生意里分了三份，她猜另外一份應是您的。」

  「那買宅子的銀子您沒收，但虞小姐也沒私下收著，而是幫您做生意去了。只是這件事做的隱蔽，若非張姑娘心細，可能也不會發現。」

  聞言，宴淮的臉色稍稍好看一些，但還是嘴硬道，「她那天都親自來趕本郡王了，還不是狼心狗肺？」

  沒等青峰接口，宴淮又道，「罷了罷了，看在她日子過的艱難的份上，本郡王也懶得跟她計較，隨她去吧。」

  「那個妾不是個好東西，本郡王也不想給她惹麻煩，讓人將主院收拾一下，本郡王要過去住。」

  「屬下這就去辦。」

  青峰剛應下，宴淮又說，「這宅子也別空著，找個身份合適的人住著，盯著那個狗東西。」

  算來算去，還是為了虞小姐。

  青峰動作很快，宴淮搬家搬得悄無聲息，整個顧家一無所知。

  若非青峰特意派人去告知，她整個人還蒙在鼓裡。

  得知消息時，虞錦溪還愣了一下，隨後立刻起身朝著府外走去，直奔宴家。

  但此時，宴家大門已經落了鎖。

  「這麼快？」

  虞錦溪一時有些茫然，縱然這是她希望的結果，可真的看到宴家搬空的這一刻，她的心裡也變得空落落的。

  她希望所有有危險的人都離她遠遠的，重活一世，她不在乎表面的遠近親疏，她只想讓在乎她的人以及她在乎的人，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在宴家門口站了一會，虞錦溪這才轉身回顧家。

  她前腳剛踏進顧家大門，一個人影迎面走來，隨後說道，「如煙拜見夫人。」

  柳如煙說是拜見，可也只是微微揖了揖手便罷了，態度一點也不恭敬。

  看到眼前這張盈盈笑臉，虞錦溪瞬間想起前世發生的事，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段，但這麼做太便宜柳如煙了。

  這一世，她要柳如煙這個賤人一輩子被她踩在腳下。

  虞錦溪上下掃了她一眼，眼神里滿是嫌惡，「你就是柳如煙？」

  柳如煙道，「正是妾的閨名。」

  話落，青緹當即冷著臉訓斥道，「什麼閨名？是賤名，你懂不懂規矩？」

  「是，妾明白了，請夫人息怒。」柳如煙臉色煞白的低頭，一副低俯做小的樣子。

  虞錦溪一看就知道有詐，語氣平淡的道，「大人畢竟在朝為官，如今聖眷正濃，你乍然進府不懂規矩，以後慢慢學。」

  「是，妾以後再也不敢煩了。」柳如煙當即就要跪下，虞錦溪一個眼神，青緹立刻將人扶起來。

  「柳小娘懷著身子就別作踐自己，我們小姐可沒讓你跪。」

  這話刺兒的柳如煙的臉一陣青白交錯，虞錦溪正想看她接下來如何表演時，顧啟恆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緩緩踏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