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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追悼會

2024-06-13 17:32:53 作者: 蘭峭

  南枳不好回答的問題,有泡芙。

  「不是沒結婚,是結婚了又離婚然後又結婚沒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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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濯濯都給繞暈了,「那就是離婚了,對嗎?」

  嗯,泡芙決定給他個簡單的答案,畢竟不是每個小孩子都是聽著霸道總裁愛上我長大的。

  濯濯清澈的大眼睛裡滿是好奇,「阿姨,離婚了真的還能再在一起嗎?」

  南枳點頭,「如果倆個人還有感情,大概會後悔當初的衝動離婚,會在一起。」

  小孩兒哦了一聲,隨後垂下長睫毛一臉的黯然。

  「可我媽媽死了。」

  小孩兒很少提起自己的爸爸,他根本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

  他只聽到媽媽說爸爸不要他,會把他弄死。

  但是小孩子能不喜歡自己的爸爸嗎?特別是他跟喬景樾相處後,他就覺得世界上所有的爸爸也許都這樣,高大英俊、剛毅堅定、學識淵博。

  他也想看看自己的爸爸,是不是也這樣。

  ……

  盛懷禮的遺體終於運回了京都。

  他的妻子是一位老師,懷抱八個月的嬰兒,領著8歲的女兒,麻木的跟在遺體後面,整個人單薄的像是一張紙,會被北方的風吹起。

  盛懷宴也一身的憔悴,鬍子拉碴的,他幾次想要從嫂子手裡接過孩子,但她都不放手。

  喬景樾微微對他搖頭,讓他別再去刺激大嫂。

  二哥盛淮信剛下飛機,看到大哥的遺體就撲了上去。

  盛家兄弟一直感情很好,大哥和二哥因為年紀相近更是無話不談,此時他哭得肝腸寸斷。

  大嫂麻木的看著,不說一句話。

  最後,還是盛懷宴和小叔叔盛沉把人給拉起來。

  盛懷宴的父親盛尚因為聽聞兒子的噩耗舊病發作,此時躺在醫院裡,家裡只有盛母支撐,布置靈堂安排葬禮,那個前幾天還被家裡吐槽軟釘子殺人不見血的女人頭髮白了一半,木然的指揮著下人做這個那個。

  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是挖心挖肝的痛呀!

  喬景樾幫著把遺體安頓下後,就回了家一趟。

  他也鬍子拉碴的,身上裹著厚厚的羽絨服,神情頹然。

  迦梨開的門,看到他身後沒人眼神微微一暗,卻也沒說什麼。

  南枳先讓他去洗澡,又給他做了熱乎乎的飯菜。

  吃完喝完,摟著自己的女人,喬景樾才覺得回到了人間。

  南枳提醒他,「你先出去跟迦梨聊兩句,她都擔心好幾天了,然後再去睡一覺吧。」

  「不能睡,我一會兒還要去醫院看看盛懷宴的父親。」

  「那好。」

  倆個人一起出去,果然迦梨在焦急的等著。

  喬景樾微微對她點頭,就要去看孩子。

  南枳哭笑不得,讓你說呀,你點頭幹嘛?

  迦梨求助的看著她,都要哭了。

  「那個,喬景樾,盛懷宴現在怎麼樣?」

  「忙,亂,傷心。」

  迦梨雖然失望,但也無可指摘。

  還能怎麼樣,難不成還要問問她吃飽沒有穿暖沒有?

  雖然三天都沒打過一個電話,發過一個微信。

  喬景樾被南枳瞪著,也覺得自己說話乾巴,就補充,「他實在太忙了,很多事要應付,我們去的時候還參加了救援,他把手指凍傷了。」

  「啊,嚴重不嚴重?」

  「醫生已經處理過,對了,他讓我跟你說,別擔心他。」

  尼瑪,這才是重點好嗎?狗男人竟然給忘了。

  迦梨眼淚終於落下來,她捂著臉,「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喬景樾去看孩子,泡芙抱著他就不鬆手,爸比爸比喊得他心口暖。

  濯濯不敢這樣,也沒立場,他去倒了水給喬景樾,「叔叔喝水。」

  喬景樾摸摸他的頭,心說因為盛家的事,倒是把孩子的事耽誤了。

  他沒在家呆太久,去醫院看了盛尚,老人還在ICU,盛家二嫂在陪護。

  看到喬景樾,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景樾,你快幫老爺子看看吧,他非要回家參加大哥的葬禮。」

  喬景樾點點頭,換了隔離衣後進了病房。

  ……

  盛懷禮的追悼會驚動了京都。

  他是為救人犧牲的,他所在部門的最高領導親自來參加他的葬禮,並給了很多嘉獎。

  盛家二老帶著幾個兒子媳婦在靈堂答謝賓客,大嫂卻沒在。

  人實在是太多了,喬景樾放棄了自己排在前面的位置,主動靠後。

  他們的後面,是許梓言。

  這次,他是陪著他的父親來的,老人第一眼就看到了濯濯。

  原來,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但礙於場合,一個字都沒問。

  迦梨跟著走進去,那莊嚴肅穆的靈堂讓人心生悲戚,她咬唇低頭,恭敬的鞠躬。

  家屬答謝後,喬景樾拍拍盛懷宴的肩膀,「節哀。」

  盛懷宴沙啞著嗓子嗯了一聲,去看迦梨。

  迦梨也看到了他,兩個人目光相對,眼睛都是一熱。

  她很想撲過去抱住他,安慰她。

  盛懷宴也想把她拉到自己身邊,做自己的家屬和依靠。

  可他們只能這樣看著,看著……

  忽然,砰的一聲,不知道是什麼重物落地了。

  眾人都驚訝的看過去,原來是一直高燒不退的大嫂從裡面衝出來,推翻了一個花圈。

  大家都不解的看著,二嫂忙過去拉住她,「大嫂,您病還沒好,怎麼起來了?」

  大嫂兇狠的推開她,拿起擺在靈堂上的那些獎盃獎狀榮譽證書就砸。

  「人死了給這些有用嗎?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他活著,你們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悽厲的哭聲攪碎了靈堂的肅穆,也攪碎了強壓住的悲傷。

  盛懷宴緊緊攥住的手指節發白,青筋暴起。

  大哥那個位置,本可以不去救災現場。

  但總有某些不能告人的原因,總有些不能動的人,最後一切真相只能湮滅,一張張榮譽證書就是結果。

  二哥想要去攔,盛懷宴卻把他給攔住了,「讓她發泄吧,要不她會瘋了。」

  砸完了那些東西,大嫂轉過身去,用血紅的眼睛看著前來弔唁的賓客。

  「你們,你們,道貌岸然,又有多少真心?不過是來看盛家的笑話,看我們孤兒寡母的笑話罷了。」

  說完,她又看著滿臉哀求的公婆,聲音更加悽厲,「他是給你們逼死的,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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