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別撒嬌
2024-06-13 17:17:44
作者: 全是二
陸則言說:「可是我不知道她喜歡中式還是西式。」
「現在年輕人結婚,接親的時候都穿秀禾服。」老闆娘看陸則言沒拒絕,甚至似在思索,忙說,「要不我給你看看我其他顧客定做的樣式?」
高倖幸貼著耳朵也沒再聽到外面的對話。
她盤扣一顆顆扣好,拉開門,就看見老闆娘和陸則言站在一起,正在看一本很大的冊子。
老闆娘看見高倖幸出來,丟了冊子立馬走上前:「我看看,我看看。」
她上手,抬了下高倖幸胳膊,又拉了下她腰間,最後蹲下檢查了下下擺:「很完美,沒什麼地方需要修改,你覺得呢?」
花瓣領半豎,露出纖細的脖頸線條,荷葉袖鏤空,手臂又白又柔軟,腰身完全貼合,不多一寸,不差一厘,曲線流暢曼妙。
她往立鏡那邊兒走,高開叉的裙擺下,雙腿若隱若現。
似鏡中花,水中月。
朦朧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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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倖幸轉了一圈:「陸則言,你覺得呢?」
陸則言眉心動了一下,這才走過去。
他手扶在她腰間,滾燙。
他說:「很好看。」
「這麼敷衍?」
陸則言覆在她腰間的手指微不可察的握了握:「花明月暗籠輕霧。」
這麼文縐縐的一句話滾出來,高倖幸愣了,比了個大拇指:「陸總文化人,棒棒!」
回去的路上,車上吹著暖風,讓人昏昏欲睡。
高倖幸手機震動了一下。
她掏出來,是好久沒聯繫的於簡發來的消息。
於簡:【年底我要趕項目,管理頁面你不急的話我明年幫你做】
於簡:【如果你急,我可以幫你找個人做】
高倖幸:【我不急】
高倖幸捏著手機剛要閉眼,手機又動了一下。
於簡:【上次那件事,我沒生氣】
高倖幸:【?】
於簡:【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加班】
高倖幸迷迷糊糊放下手機,闔上眼:「現在小孩兒都這麼跳躍的?說話都聽不懂。」
對高倖幸每句話都有所應的陸則言輕聲問:「什麼?」
「沒什麼。」高倖幸虛開眼睛,看見一家奶茶店,急忙拍陸則言手臂,「停車!停車!」
陸則言比以往停車急很多,結果她只是說要買奶茶。
還懶得不肯去,說外面冷。
陸則言拉開車門,腳剛沾地,高倖幸撲過去,笑眼明媚:「三分糖,去冰。」
陸則言回來的時候臉有些冷。
他以為「去冰」是熱的,結果是先用冰塊把奶茶變涼,再把冰塊濾掉。
嫌天涼的姑娘笑盈盈接過冰飲,按住吸管頂部「啪」一聲扎破封膜,狠狠吸了一口。
甚是滿足,連眉毛都揚起來。
陸則言輕微嘆口氣,提醒:「下周不是要例假了嗎?」
「所以我得趕快喝。」說完又是一大口。
陸則言:「......」
車停好後,陸則言把裝旗袍的盒子搭在行李箱上面,拉著行李箱的手還得用食指勾住剩下的奶茶袋子。
沒辦法,他要空出右手牽高倖幸。
只要在她身邊,他總不會忘和她十指緊扣。
進了門,高倖幸習慣性的支著腳,然後把包放旁邊。
陸則言笑了一下,蹲下幫她脫鞋。
這過膝長靴是去年他陪她一起去買的,很難脫。
高倖幸晃了一下像是站不穩。
陸則言把人抱到柜子上,從上卷著邊幫她脫下來,也算是有些經驗了。
高倖幸用手撥了撥水晶瓶里的玫瑰:「你覺不覺得,你對我太好了,我都更懶了,以後你可怎麼辦?」
「還不夠好。」陸則言只覺得心疼她,這點好太微不足道了。
毛茸茸的拖鞋套到腳上,陸則言雙手撐在桌面上,額頭碰了一下:「要不要抱你進去?」
「要。」
陸則言托著高倖幸大腿把她豎抱起來往裡走,拖鞋勾不住,掉了也沒人搭理。
高倖幸奶白色的羊呢外套已經鬆開。
陸則言滾燙的唇輕輕貼著她脖頸,啞聲道:「倖幸,你好像瘦了。」
房間內暖氣十足,高倖幸也無法忽視陸則言的體溫,他連呼吸都是滾燙。
還有他的頭髮,掃著她的臉頰,有些癢。
嗅著熟悉的古龍水味,高倖幸仰著脖子:「沒瘦。」
陸則言張嘴輕輕啄她脖頸,慢慢的,滑到她鎖骨處,變成輕輕啃咬。
他抱著高倖幸坐在沙發上,抬手把她外套脫掉,手探進去輕輕揉捏。
他的手比她體溫涼一些,引得高倖幸發顫,她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指漸漸收緊。
好一會兒,陸則言抬頭,冷白色的膚色被情慾侵蝕,淺棕色的眸也不再溫柔。
明明渾身帶著侵犯性,還問她:「倖幸,今天累不累?」
高倖幸薄唇動了動沒說話,湊上去吻他。
陸則言微微張嘴,接受她的熱情,不自覺喉結滾動。
她咬他唇,然後離開。
他唇還微微張開,唇色重了幾分,眼睛閉著,眉頭有微微皺痕。
高倖幸狡黠的狐狸眼眨了眨,她好喜歡他不滿足的模樣。
手指撫上他眉頭,特意軟調調:「我說累,你讓我現在去睡覺嗎?」
陸則言睜開眼,一眼看穿她的戲弄。
他按住她後頸下壓,霸道的吻上去,模糊的話從喉嚨滾出來:「剛才讓,現在,不讓。」
「......」
陸則言輕咬她舌尖,把人壓在懷裡,玉雕般的手指別開她耳邊的捲髮,唇湊近她耳廓,聲音危險又迷人:「待會兒,別撒嬌。」
高倖幸被帶到浴室,衣服全都落地,淋浴頭從上灑著水。
高倖幸體會到「自找的」三個字。
還有他「別撒嬌」的提醒。
她語氣有些噎,帶著鼻音:「陸則言...我明天...還要上班。」
這個時候,陸則言的語氣也染上另一種難挨,不像平時溫色。
「我知道。」
可是他動作力道一點也不減。
高倖幸狠狠咬他肩膀:「你知道什麼?你只知道說知道!」
肩膀的疼給了陸則言另一種刺激,後悔的只有高倖幸。
明明出差很累,明明在路上的時候昏昏欲睡,明明剛才還被修理得精疲力盡,可是現在躺在陸則言懷裡,高倖幸又不想睡了。
她在黑暗中仰著腦袋:「陸則言,你下午說陸氏有幾百個億的缺口,所以你哥找你了?」
「沒有。」陸則言手掌輕輕拍著她背,那是哄小孩兒睡覺的動作,他聲音也溫柔到極點,「太少了,還不足夠他低頭。」
「還少呢?」高倖幸陰陽怪氣道,「跟我,還真是兩個世界。」
陸則言手一頓,睜開眼睛:「倖幸,別說這樣的話。」
高倖幸笑,手指點著他胸口:「陸總,這話是你自己說的。」
「......」
以為他忘記了。高倖幸開始翻舊帳:「高中的時候,你親口說,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陸則言沉了口氣。
「我錯了。」他抓起她的手輕吻,「我來你的世界,好不好?」
「看心情吧,心情好,就收留你。」
陸則言把人摟緊了些,繼續拍著她後背:「等他徹底沒有退路,才能接受我的條件。」
「所以你現在在守株待兔?等他徹底沒退路?」
「嗯。」
高倖幸捋了捋思路,酸里酸氣:「你為什麼這麼相信那位漂亮的仲小姐?還願意給她陸氏的股權?」
相信?
也不全然是。
他和仲瑞芝有共同的利益,倘若有一天利益線轉移,分道揚鑣也很正常。
他現在,需要仲瑞芝身後的仲氏幫助。
仲瑞芝幫他,也要利益。
多年來,他們倆是有幾分共進退的情誼在,只是他們都知道,這幾分情誼在他們那個世界太過脆弱。
若是談情誼,怕是會輾轉反側睡不著,整天優思著會被背叛吧。
所以,從來沒有談過「情誼」二字,都是「條件」罷了。
陸則言不會「信任」二字。
甚至,他對高倖幸的坦誠,也無關這兩個字。
對她,「認了」這二字,更契合。
陸則言繼續溫柔拍她背,解釋:「給她股權是條件。」
「哦。」
「我哥拿五分之三的股權出來,我,李航,仲瑞芝各持三分之一,集團內他們三方相互制約,集團外,我,李航,仲瑞芝相互制約。」
「感覺有點懂了。」高倖幸困意上來,語氣輕柔,「你們相互牽制,相互之間都沒有完全的信任,又都有一些聯繫,就算有一方起了一絲壞念頭也無可奈何對不對?」
「差不多。」陸則言笑了笑。
其實,如果陸謹行,仲瑞芝,李航同時聯合起來背叛他......
但是這種概率太小了,現在這種局勢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優制衡方案了。
懷裡的人拱了拱,似乎有了睡意,陸則言輕拍她後背的手停下來。
「陸則言,你這次能呆多久?」
不等他說話,高倖幸喃喃道:「等到你哥來找你嗎?」
「嗯。」
「......」
好一會兒,懷裡的人都沒再有動靜。
陸則言睜開眼睛,輕吻她額頭:「晚安。」
第二天,高倖幸被鬧鐘吵醒,她伸手去摸床頭櫃,摸到另一隻有溫度的手。
心中一顫,她收回手,立馬思緒回籠。
哦,陸則言回來了。
高倖幸轉過身,就見陸則言已經摸到了她手機,並且幫她關掉了鬧鐘。
他坐起身,白色棉被下滑,露出塊狀均勻的肌肉線條,還有,肩膀好深的牙印。
高倖幸眨了眨眼睛,然後看見陸則言側頭對她笑。
高倖幸抓起被角蓋住腦袋。
她感覺床墊動了動,然後陸則言站起身。
高倖幸隙開一點棉被,偷偷看他穿衣。
陸則言利落穿好衣衫,蹲下來,理開她那點縫隙,眉梢揚了一下。
被當場抓捕的「偷窺狂」高倖幸只露一雙上挑的狐狸眼。
陸則言剛清醒,聲音有些沙啞低沉:「我送你去上班,你再睡十五分鐘,我叫你。」
說完,他隔著被子揉了揉她腦袋。
高倖幸聲音悶在棉被裡:「我自己去,你睡吧。」
她昨晚喝了奶茶,半夜起來上廁所,陸則言都還很清醒,沒睡著。
他應該是有時差的,現在應該正睏乏。
「倖幸。」陸則言嘴角上揚,「我回來了呀。」
說完,他走進洗手間洗漱。
高倖幸理開被子,有些喘氣。
她看著天花板上的浮雕,回想陸則言剛才那句話。
那話的意思好像是,他在,就要把她慣得比鹹魚還鹹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