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可以,吻你嗎?
2024-06-13 17:16:34
作者: 全是二
傍晚,陸則言來敲高倖幸的門,隔著門問她要出去吃晚飯,還是在房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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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倖幸看著近1M的文件資料就頭疼。
她起身拉開門,懶懶的靠著:「在房裡吃,最好是能很快吃完的那種。」
「......」
高倖幸看資料,看到接近十二點,才把東西整理完。
雖然跟著陸則言有私心,但是她只要把該做的做好,便有底氣。
北都是一座很乾燥的城市,高倖幸房裡的水早就喝完了,她感覺口乾舌燥,於是想去外面再拿兩瓶水。
拉開門,外面居然有燈光。
燈光不算亮,陸則言和李航站在客廳大黑木桌前,一桌散亂的白色紙張資料,還有兩個筆記本電腦透著藍光。
陸則言單手撐在桌上,另一隻手指著電腦,他在說話,在她出來這一刻立馬閉了聲。
李航也順勢把電腦壓下,然後把凌亂的紙張資料收拾好。
像是在研究什麼秘密大項目,然後被她打斷了。
陸則言走過來:「還沒睡嗎?」
「口渴,想喝水。」
陸則言轉身拉開冰箱,從裡面拿水。
這時李航已經把東西全部收拾好,然後往門外走:「高小姐,打擾了。」
沒打擾...
等他關上門,高倖幸抿唇看著陸則言:「我是打擾你們了?」
「沒有。」陸則言舉著水,「要不要喝熱的?」
「不用。」
高倖幸沒想很多,她覺得可能就是陸氏投行的公事,而她是個外人,所以避著她也很正常。
高倖幸抬腳往房間走,突然聽見陸則言叫她名字。
「倖幸。」
「嗯?」
「這幾天我會有點忙,我不在你可以去酒店餐廳吃飯。」陸則言扯開嘴角,「能給你報銷。」
還真貼心呢。
......
接下來幾天,項目方很熱情,連著派了好幾個領導,帶著他們轉了大半個北都城,說著未來規劃。
高倖幸跟了整個項目,很清晰的意識到一個問題,陸則言幾乎沒怎麼出現過。
他說的忙,但是並不是忙這個項目。
她不太明白,但也沒有刻意去分析這個現象。
她第一次跟項目,自己都有些自顧不暇。
國慶節第五天,項目談妥了,接下來就是資金方面的問題。
那邊定了飯局,這次李航和陸則言同時出現。
這場飯局多是互相誇獎的阿諛奉承,然後時不時穿插一點公事。
高倖幸帶了只錄音筆,聽到公事的時候就打開錄音筆,聽到雜七雜八的話語時就暫停錄音筆,安心乾飯。
期間有人敬酒陸則言,他拒了。
然後高倖幸就發現她和陸則言被冷落了,反倒是李航遊刃有餘的應對著。
酒局時間跨度很長,從七點到晚上十一點多還沒結束。
高倖幸再次去上廁所,出來時瞥見走廊的另一頭。
陸則言站在透風的欄邊,他整個人攏在陰暗處,玉雕般的手指夾著隱隱星火。
他在吸菸。
這是高倖幸第二次見他抽菸,總覺得他心情不是很好。
但是高倖幸沒空理他,她還在工作時間。
她往包間走,又看見李航出來。
高倖幸打招呼:「李總。」
「高小姐,請問有沒有看見則言?」
高倖幸指著後面:「他在抽菸。」
李航點頭。
高倖幸說:「那李總,我就先進去了。」
「我和你一起。」
高倖幸還以為李航要去上廁所或者找陸則言,現在有點搞不懂他出來幹嘛。
飯局過了凌晨一點才結束,小吳已經開始打瞌睡,此刻睜開睏倦的眼皮含了一顆薄荷糖,然後把三人送回酒店。
李航喝了很多酒,下車就說:「我要重新開一間房,要不然Fiona會殺了我。」
他說話有些誇張。
高倖幸回到房間,不知道是不是過了睡覺時間,她並不困,想著今晚的東西還沒整理,她拿著筆記本電腦和錄音筆出了房間。
她房間的燈光是刺眼的白,看久了眼睛疲勞的緊。
高倖幸躡手躡腳走到大黑木桌前,按開邊燈,把錄音筆調到合適的音量,開始寫報告。
工作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
高倖幸舉起杯子想喝水,才發現杯子裡已經沒水了。
她又寫了一會兒報告,聽見錄音筆里是無關緊要的雜談,這才起身去倒水。
高倖幸料想,這些話應該是她去廁所的時候被錄下來的。
她聽見一個老練的男聲,自動對應飯局上高胖高胖的劉總。
劉總:「這高小姐長得可真漂亮啊。」
然後有其他男聲附和。
「身材也好,瘦而不柴。」
「不知道這高小姐有沒有男朋友。」
「年輕又漂亮,估計不缺男朋友。」
「......」
整段話語圍繞著高倖幸,帶著兩三分醉意,沒有特別下流過分,但是這些話讓高倖幸覺得很被冒犯。
在嬉聲中,有酒杯磕碰的聲音。
不是碰杯,而是酒杯砸在飯桌上的磕碰聲,很刻意。
因這磕碰聲飯局安靜下來,高倖幸正舉起杯子往喉嚨里灌水,在如此安靜的夜裡能聽到自己大口吞咽水的聲音。
然後錄音筆傳來陸則言低沉的聲音:「我去看看倖幸。」
再次安靜。
這次,高倖幸連吞咽的動作都沒了。
高倖幸放下水杯,從這個角度她能看見錄音筆閃動的紅點,證明錄音筆還在正常工作。
聲音再次傳來。
「高小姐的名兒...好像叫高倖幸,陸總剛才......」
「李總,陸總和高小姐是......」
幾句沒說完的半話,沒聽見李航的否認,大家好像就默認了陸則言和高倖幸的關係。
「陸總這是惱了?」
「李總,大家都不知道啊,不知者無罪嘛。」
「大家剛才是在夸高小姐漂亮能幹呢。」
「......」
後面多是同時幾個男聲混合,有些聽不清,大致就是在緩和尷尬,打圓場。
高倖幸轉了轉手上的杯子,她又想起從廁所出來後,看見陸則言陷在陰暗裡抽菸的畫面。
他那時候,應該就是出來找她吧。
可是他沒找她,而是一個人去抽菸。
他說出來找她,是在保護她?不讓別人非議她?
是因為那些人說的話讓他不舒服了?
那他不舒服的原因是因為兩人有點交情,還是對她有點喜歡呢?
想著他的語氣,不高興好像不止一點兒。
高倖幸又把水杯倒滿,於此同時錄音筆還在播放不重要的桌面話。
「咔——」陸則言的房門打開。
從他房間印出的光呈長方形,逐漸擴大,然後填上一個男人的影子。
陸則言穿著寬鬆的灰色家居服走出來,神色有點睏倦。
他朝洗手間的方向走了兩步,然後像是意識到不對,緩緩轉身。
對上高倖幸的視線,陸則言聲音有些沉,有些啞:「還沒睡?」
說話同時,陸則言向高倖幸走近,然後也聽見了錄音筆傳出的聲音,他看了兩眼:「還在工作?」
高倖幸確定現在錄音筆里都是無關緊要的話語,才答:「嗯,早點做出來,行里可以早做規劃。」
陸則言並排站在高倖幸旁邊,從托盤上翻了一個水晶杯,倒上水:「早點睡吧,明天有一天的時間。」
「好。」
兩人在有些昏暗的料理台前喝水,視線正對上北都城晝夜不滅的繁華燈火。
錄音筆繼續播放著。
李航:「我出去一下,失陪。」
幾句寒暄後。
「哼!裝什麼清高?」
「我聽說他在陸氏投行里連個正經職位都沒有,拽什麼?」
「沒實權,被打壓的棄子而已。」
「給他個面子,叫他聲陸總,也是看在他姓陸的份上。」
「你說這些華僑是不是心裡特別有優渥感啊?」
「陸則言沒實權,在M國混不下去了,才回國找存在感吧?」
「......」
一句句奚落在安靜的客廳炸開。
與此同時,高倖幸還想到謝呈的話。
——他是被趕回國的你懂不懂?
——他站在那位置過,就不可能甘心如今的位置。
下一刻,高倖幸轉身,兩隻手臂抬高,捂住陸則言耳朵,然後讓他面對自己。
陸則言微微低頭,在高倖幸突來的動作下,水晶杯離了嘴,然後緩緩放在料理台上。
高倖幸轉頭看錄音筆,她覺得本來調整的很適當的音量,現在大聲無比。
那些尖銳的譏笑,難聽的挖苦,刺耳的諷刺迴蕩在整個客廳。
高倖幸覺得捂耳朵不夠,打算攪碎這些奚落。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她沒時間過腦子,想到什麼說什麼。
「小白兔,白又白,兩隻耳朵豎起來。」
「你罵我,我不聽,你媽是個白骨精。」
「你罵我,我不怕,我去北都找爸爸,我爸有個大喇叭,吹你一臉大粑粑......」
突然,陸則言伸手攬住高倖幸的腰,高倖幸瞬間大腦一片空白,一句話也想不起來。
她感覺他的手強壯滾燙,微微用力。
高倖幸本就舉著手,此刻受力完全失了重心,不受控制的向前傾,撞進他懷裡。
男人滾燙的身體,好聞的氣息將她包裹。
高倖幸能感覺到自己的大腿掃過他柔軟的褲子,她腿往後挪,他卻不鬆手,結果兩人只是胸口貼的更緊而已。
高倖幸臉頰燒了起來,手也緩緩下滑,落在他肩頭的位置。
難以想像會發生這樣的場面,高倖幸咽了一口口水。
她的身高,眼睛正好可以看見陸則言的脖子。
高倖幸看見他喉結滾了滾。
意識到他可能要說話,高倖幸仰頭。
高倖幸感覺他的呼吸都滾燙。
在昏暗下,陸則言淺棕色的眸變成了黑色,晦暗不明。
高倖幸意識到什麼,好不容易有點思緒的腦袋再次空白。
他的手禁錮的緊,像是等待了很久的獵人。
「倖幸。」
「?」
「我可以...」陸則言默了兩秒,視線下移,定在她的唇上,聲音低沉魅惑,「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