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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對他的心思

2024-06-13 17:16:26 作者: 全是二

  沒過一會兒有地勤給謝呈把行李拿過來,並詢問:「謝先生,需要幫您送到車庫嗎?」

  「不用。」謝呈站起身抓過行李箱,「謝了。」

  高倖幸和他並肩走,打趣他:「剝削!」

  「屁!老子這是給他們賺錢的機會。」

  謝呈租了一輛跑車,早就停在了機場車庫。

  跑車銀色,半敞篷,有些浮誇。

  高倖幸嫌棄:「你現在是真暴發戶。」

  「有錢,就得用,你懂什麼?」

  高倖幸把謝呈帶到一家街頭火鍋店,他這跑車就晃眼的停在路邊,引人側目。

  這店是玉和老店,環境破舊,老闆脾氣大,但是味道好,生意也就很好。

  

  等菜上齊,謝呈拍了一張照發朋友圈。

  ——爺回國了,哈哈哈。

  兩人正吃的滿頭大汗,謝呈突然把手機遞過來。

  高倖幸接過來一看,是個十幾秒的小視頻,視頻里酒吧裝修金屬感、氛圍感十足,五光十色,男女瘋狂擺動身姿。

  謝呈:「以前在M國留學的朋友開了一家酒吧,也在玉和,知道我回國,讓我去玩兒,去不去?」

  高倖幸看他想去的模樣,便應:「去啊,反正明天不上班。」

  兩人結了帳跑去酒吧。

  酒吧在河邊,叫「inns・live」。

  謝呈把車鑰匙扔給門口的人,然後和高倖幸往裡面走。

  一進門是黃色豎條隔斷,震耳的音樂敲擊心臟。

  繞過隔斷,是大廳,射燈印出海藍色的光,中央一個巨大的舞池,謝呈攬著高倖幸往舞池走。

  在離舞池一米處站定,謝呈舞著雙手跟著扭動身子。

  隨即,謝呈瞥了一眼高倖幸,上下打量後非常嫌棄的搖了搖頭。

  「......」高倖幸問號臉,然後看了看舞池裡的人。

  她今天上班,就穿了一條淺色牛仔褲,上面一個平常款白襯衣。

  高倖幸眼皮一抬,把斜挎的小包取下來掛在謝呈脖子上,然後解開襯衣下面的扣子,往上摺疊進去,打了個結,露出盈盈一握的小腰。

  謝呈比了個大拇指。

  高倖幸挑釁,伸手捻起他的白T,上下打量他然後撇著嘴嫌棄的搖了搖頭。

  逗得謝呈大笑。

  兩人入座離舞池稍遠的地方,謝呈點了酒和小吃。

  高倖幸工作群里有人在問項目的事,她便回了一會兒消息,再抬頭,謝呈已經喝了大半瓶的白蘭地。

  「你瘋了?」高倖幸驚訝,瞥他,「你不開心嗎?」

  所以,借酒消愁?

  謝呈擠了擠眉毛,支著食指在高倖幸面前搖了搖,然後抬頭:「這話反了,我可太開心了。」

  「......」

  謝呈搭住高倖幸肩膀,語氣張揚:「你不知道,在M國,都是些什麼玩意兒,我可,太孤獨了。」

  其實高倖幸多多少少聽他提起過,他在那個圈子屬於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位置,有巴結他的,也有看不起他的,終歸一句話,就是沒有真心對他的人。

  如果一直如此,他便沒什麼可糾結的。

  可是,他也曾有過真心實意的朋友。

  謝呈放下酒杯:「你還記得我們初中的時候喝酒被逮,挨了一頓打嗎?」

  「呵!」想起那事,高倖幸冷笑一聲。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年大人只發現謝呈一個人偷酒喝,是他把高倖幸供出來的。

  高倖幸用手肘重重的撞他胸口,報仇。

  謝呈毫不在意,仰著頭笑:「當時我們可是說好了,成年後一起喝酒,一起蹦迪的。」

  是啊,兩個半大的孩子,挨了打後忿忿不平的約定成年以後的事情。

  當時,從沒想過,會分開。

  謝呈說完,拉起高倖幸的手腕往舞池走:「蹦迪去!」

  「謝呈,你別丟人了行不?我不會。」

  「有腿就行!」

  兩人進入舞池,高倖幸一開始還拘謹,後來發現謝呈搖頭晃腦,沒個章法傻裡傻氣,也根本沒人在意他們,她便也亂跳起來。

  酒吧有二樓。

  尹菲菲握著高腳杯,看著一樓舞池。她也想去,但是這一去明天恐怕得上頭條。

  她只能站在圍欄邊乾瞪眼,然後氣得喝下杯里的果酒。

  突然,她眼眸一亮:「oh,my god!」

  她轉頭對著沙發上的兩人招手,興奮極了:「快來。」

  Henry立馬上前,卻被尹菲菲一把推開。她聲音拔尖:「哥,快來!」

  陸則言睏倦的抬了下眼皮,沒搭理她。

  尹菲菲一跺腳:「你的高小姐!」

  陸則言手一頓,這才站起身。

  他微微彎腰,雙手搭在圍欄上,視線往樓下一掃,精準找到高倖幸。

  她穿著白色襯衣,露出一截腰肢,從背面看可以看見反括號的迷人弧線。下面是緊身牛仔褲,襯得她臀型豐滿好看,雙腿修長。

  她的手被一個男人抓著舉過頭頂,然後轉圈。似乎自己也覺得好笑,下一刻兩人笑彎腰。

  尹菲菲煽風點火:「哦,我下午還想幫你一把,約高小姐吃晚飯,我還以為她拒絕是因為不好意思,原來這才是她拒絕的原因啊?」

  Henry藍眼睛張望:「哪位是高小姐?」

  尹菲菲指著:「那裡,露著腰那個...那那那,往台下走了,短頭髮的。」

  Henry還是沒找到。

  直到謝呈和高倖幸身影進入陰暗部,尹菲菲才側頭看陸則言。

  他臉上沒什麼情緒,紅色的燈光掃過他,尹菲菲沒從他的眉眼上見到一絲惱怒。

  甚至覺得他眼神倦怠。

  似是覺得無趣,她牽著Henry轉身回到沙發上。

  陸則言搭在圍欄上的右手還抓著透明酒杯,裡面是黃褐色的酒,他手臂線條有青筋突起。

  他嘴角扯開,仰頭喝下杯中的酒,喉結滾了滾。

  高倖幸和謝呈回到酒桌,又幹了幾杯。

  謝呈站起身:「人有三急。」

  說完,他背影消失在雜亂的人群中。

  高倖幸拿起手機玩兒。

  忽然旁邊一個人影坐下,她還以為是謝呈,便沒反應。

  那人的手搭上她腰。

  謝呈不會這樣!

  高倖幸瞬間起了雞皮疙瘩,手機一拋便跳了起來。

  是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坐都坐不穩似的,仰著頭看她,眼神渙散:「美女,一個人?」

  高倖幸簡直想打爆他的腦袋,怒道:「我不是一個人!」

  「那就是和朋友一起來的?」男人打了個酒嗝,語氣輕浮,「男朋友嗎?」

  「管你屁事。」高倖幸聳了聳鼻子,不耐煩,「滾!」

  男人顫巍巍站起身:「滾到你身邊來嗎?」

  說完,跌跌撞撞撲向她。

  高倖幸往旁邊一挪,抓起桌上的酒往他臉上潑:「清醒點吧你。」

  隨即,她招來不遠處的服務員,惱怒道:「醉成這樣不管嗎?」

  服務員點頭哈腰道歉,然後把醉酒的男人帶走。

  真是倒霉死了!

  高倖幸回過身,雙手拍了拍褲兜,又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我手機呢?」

  回想到剛才好像往地上扔了,她蹲下身尋找,燈光有些暗,她沒看見,便想著會不會被剛才那個醉鬼踢到沙發下面,或者是酒桌下面。

  她跪下身,彎腰去摸。

  陸則言跑過來時就看見高倖幸跪在地上,小腰盈盈一握往地上趴。

  陸則言怔了幾秒,彎腰叫她:「高小姐。」

  或是太吵,高倖幸並沒有反應。她右腿往旁邊挪了一點,渾圓的臀部也扭動,側腰微微出現一絲摺痕。

  陸則言蹲下,伸手去抓她胳膊。

  可能是有前車之鑑,高倖幸想也沒想,轉身甩手揮開。

  伴隨著清脆的巴掌聲,陸則言側著頭僵在那兒。

  一秒。

  兩秒。

  三秒。

  高倖幸先反應過來,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捂住小嘴。

  天啊!

  他怎麼會在這兒?

  不是,我剛才是打他了嗎?

  是扇巴掌嗎?

  是吧?

  臥槽!臥槽!臥槽!

  高倖幸反應過來,坐直身子,伸手想去碰陸則言,又不敢。

  她手就在空中顫抖,語氣也跟著顫抖:「我、我不是故意的。」

  陸則言回過頭,眼眸暗沉看著她。

  四目相對。

  高倖幸眉頭皺起又鬆開,鬆開又皺起,眼眸無辜,還帶著一絲膽怯。

  高倖幸只覺得被他看的心肝亂顫,她撇著嘴巴,帶著假意的哭腔:「你沒事兒吧?」

  高倖幸想說,要不你打我一巴掌吧,但是她眼睛往他大手上掃了一眼,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陸則言眉梢微動,順帶著肩膀下沉,像是在沉氣,然後抬起手。

  高倖幸下意識捂住臉,防備:「真不是故意的。」

  陸則言手僵硬了一下,覺的荒唐:「你覺得我會打你?」

  高倖幸抿唇,不敢說話,狐狸眼眨了眨。

  下一刻,陸則言雙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酒吧的燈光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暖橙色。

  陸則言比她高一個頭,站的近,她需要仰頭看他。

  高倖幸看著他,大腦里閃過一句話:他沒有女朋友。

  這句話等於,陸則言可以隨意勾搭。

  或是覺得自己的想法荒謬,她退後半步:「你怎麼在這兒?」

  酒吧太吵,陸則言通過她的唇大致判斷出她的意思,回答:「和朋友來的。」

  陸則言視線下移,向前走了一步,這一步比剛才高倖幸後退的那一步大不少,所以,他們貼的很近。

  高倖幸看他垂下眼眸,再次伸手,這次是往她腰部的位置。

  她視線跟著他的手,眼神呆滯。

  很奇怪,剛才那個醉酒的男人碰到她,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現在陸則言伸手,她絲毫不想躲開。

  陸則言手很好看,骨節分明,手指又長。

  他抓住她胸前的結,手指一摳,結便散開,襯衣順滑的落下,遮住她的腰。

  整個過程,他手指未接觸到她皮膚,卻讓她感覺腹部一陣痙攣。

  陸則言神色淡然,低頭埋在她肩側:「你也和朋友來的?」

  「......」高倖幸能聞到他身上的古龍水味混雜著淡淡的酒氣,她愣了一下才回答,「嗯,跟我朋友來的。」

  「蹲地上幹嘛?」

  高倖幸這才反應過來:「我手機掉了。」

  話音剛落,她又想蹲下去,被陸則言拽住了手臂。

  陸則言叫來一個服務員,交代之後,服務員幫她把手機掏了出來。

  高倖幸給服務員道謝,然後又轉頭看著陸則言,大聲:「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是因為剛才有個人喝醉了,他......」

  「我看見了。」陸則言打斷她。

  看見了?

  看見我被醉漢騷擾了?

  所以來找我?

  那有沒有看見剛才那段滑稽的舞蹈呢?

  高倖幸不想問,就當他沒看見吧。

  她感覺臉紅,尷尬,不自覺小臉拉跨。

  陸則言卻以為她還在為剛才那一巴掌苦惱,便湊近說:「沒怪你。」

  他說完又站直身子,正經的像是每一次靠近都是為了體貼她能聽清。

  是真的溫柔。

  跟記憶里一樣。

  「沒怪你」三個字,像是脫離了嘈雜的酒吧,進入空曠的深淵,重複的迴響撞擊她的耳膜。

  他的眼眸像是浸了水,在她心頭波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從下午知道他沒女朋友。

  到現在。

  她對他的心思,死灰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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