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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理不清的帳目

2024-06-13 15:38:37 作者: 玉人樓

  「看好他的傷便罷了,給我診什麼脈,讓太醫退下吧。」

  蔣依依有些不耐煩的答對著,這個白眼狼葫蘆里又再賣什麼藥?

  「王妃,是淮安王讓臣來給您診脈,若臣不給您診脈恐受責罰。還請王妃念在老臣年歲大了的份上,不要難為老臣,老臣絕對不會耽擱王妃太長時間。」

  門外站著的是總理太醫院的正四品官員,賈院使。他負責太醫院的管理、御藥、下屬王公貴族的醫療檔籍等工作。今日若不是淮安王親自吩咐,憑蔣依依的出身,還難勞動他親自診脈。

  蔣依依也不想太過執拗,索性起身在丫鬟的服侍下穿好衣服,另從側堂會見這位賈院使。

  

  賈院使大抵五六十歲的模樣,給淮安王把脈自然著了一身正式官袍,下巴上留著一撮和太上皇相似的山羊鬍子。

  蔣依依著一身青色衣服,靠在紅木椅子,伸出右手,將手腕放在桌上。

  賈院使觀她的氣色後,又伸出手指壓在她的脈搏上。

  「王妃應是習武之人吧,老臣觀您面色紅潤無異,言談皆無病色,但脈搏卻有內弱之象。恐是內傷,全要好好調理,近期切記不可用內力。臣這就回太醫院為您開幾方藥,您服後好好調養,不出半個月便可痊癒。」

  賈院使年邁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倒惹得蔣依依大吃一驚,他倒真是個精準的大夫,竟將她的事全說准了。

  「嗯。」

  她淡然地答應著,心底驚訝之意滴水不漏。

  賈院使低身行了禮,轉身離開,先是同淮安王說清楚了情況,然後才離開淮安王府。

  聞得淮安王受傷的消息,劉長安片刻後就到了。

  蔣依依正在同李舒玄再正廳吃午飯,他便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舒玄,沒事吧?」

  整個羽翎國,除了皇上和太上皇,也就他劉長安敢直呼李舒玄的名字了。

  蔣依依不聲不響的吃著飯,拿眼打量著這個劉長安,看來他和李舒玄的關係不一般。

  劉長安下意識一抬頭四目相對,他怔了怔。

  呵,舒玄兄這女人...這長相,這吃相,還真是...

  「參見淮安王妃。」

  劉長安低頭行禮,不管如何畢竟是淮安王妃。

  蔣依依咽下口中飯菜,才緩緩放下筷子,擺了擺手念了一句:「不必多禮。」

  她這副吃相,李舒玄是早就習慣了,不但習慣,看她吃飯,他還蠻有食慾的。

  「想必與你是有要事相商,我便不打擾你們了。」

  蔣依依扶袖起身離開,回到臥房,天色已晚,同小惠聊了會天,便也梳洗睡了。

  她躺在床上,隱約要睡著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上了床。

  「是我,不必怕。」

  李舒玄低聲說著,動作輕柔。

  「這偌大的淮安王府,光是廂房就有十多間,王爺卻非要來找我的不自在?」

  蔣依依迷迷糊糊之間,沒什麼好氣,言語中儘是不耐煩。

  「若非府內有太上皇的人,本王也不願意來上你的床。」

  李舒玄冷了臉,他這個王爺,竟連進個主臥都被嫌棄。

  「罷罷罷!王爺不走,我走。」

  蔣依依困的很,不願與他再糾纏下去,索性起身下床。

  身後李舒玄一抬手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蔣依依用力一甩,身後人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嘶!」

  左肩處被抻動的傷口劇烈疼痛,李舒玄下意識用右手捂著傷口,眉頭微皺。

  蔣依依停下腳步,轉頭看他,終究是為了救她才受的傷。

  她長長吸了一口氣,軟了心回身掌上燈,借著微弱的燭光去查看李舒玄的傷勢。

  「那日我推你入湖,這一劍,也算是補償了。」

  李舒玄見她的舉動,薄唇微啟,目光柔和了幾分。

  蔣依依修長的手指掀開李舒玄左肩處的衣衫,打開包紮的藥布。

  「你我之間的帳目,只怕早已算不清楚。你欠下的人命,多而且......」

  話還未說完,蔣依依便執著燈愣住了。她的目光落在離李舒玄劍傷不遠處的另一條疤痕上,那個疤,也是劍傷。

  那一劍,是她幫老爺子找冬蟲夏草時被土匪劫走做媳婦,李舒玄為了救她而挨下的一劍。

  哎,若算起來,李舒玄救了她多少命?只怕更算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早就難分出來個一二三了。

  她心中思緒如麻,分了身,手裡握著的燭台傾斜了幾分。紅燭燃出的燭油流了出來,滴落在她白皙的手上。

  察覺到手上傳來的灼燒感,蔣依依下意識的撒了手,燭台掉落在地上,燭火滅了,房間內又恢復了漆黑一片。

  而李舒玄則下意識的一把抓住了蔣依依的手,問了句:「可有事?」

  仿佛肩膀處傳來的痛楚,絲毫不及床邊的女人千分之一重要。

  「無事。」

  蔣依依回過神來,纖細的手指從李舒玄的手中掙脫出來,重新低身撿起了燭台點燃。在抬眼,看著李舒玄的肩傷已經流了很多血。

  「我去叫將鳴來幫你包紮傷口。」

  蔣依依皺著眉頭淡淡的說了一句,心內很亂,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

  李舒玄看著她的背影,薄唇抿了抿,重新躺在床上,無視肩頭的傷口。

  蔣依依通知了將鳴,去了另一個房間,可今夜難眠,縷縷思緒繞心頭。

  她索性叫小魚偷偷幫她做了幾個小菜,燒了幾壺酒,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偷偷飲了起來。

  沒記錯的話,貌似自從那日皇上壽宴起,她便怎么喝都不醉了。

  那日皇上壽宴,怎麼著來著?哦,對,端木嫣一邊跳舞一邊與李舒玄眉目傳情,靠,這和她有雞毛關係?

  大抵是這京城的酒不夠烈,所以才不醉人。

  酒一杯接著一杯,蔣依依腦海中滿是李舒玄左肩處的傷痕。

  「好濃的酒香。」

  門被推開,李舒玄走了進來,微弱的燭光晃在他臉上,映出他白皙的皮膚。

  相比之下,蔣依依那張黑臉,就顯得突兀多了。

  放下手中酒杯,蔣依依突然覺得有時間她也該好好保養下皮膚,別到時候裝丑時間久了,再真醜了。

  李舒玄直徑走到她面前,坐了下來。

  「淮安王怕是走錯房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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