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盤龍寨她當家

  李舒玄墨眸一縮，停下腳步卻並未回身。

  小魚見李舒玄因此撼動，急忙繼續解釋：「那次蔣大當家的祝壽，二小姐給您下了迷藥想和您行夫妻之事，不巧被我和小姐知道。小姐先得罪了二小姐，後又得罪了二夫人，於是她們叫幾個男人強迫了我，小姐一直如此隱瞞此事，不過是為了小魚的名聲罷了。但事已至此，小魚覺得我的聲名遠不如小姐的性命重要！請姑爺，救救小姐吧，這都是小魚的錯！」

  小魚一時情急，根本沒來得及整理詞語，所以說出來的話難免有些語無倫次。她實在是擔憂，若是在磨嘰一會，小姐就要被掐死了。

  蔣依依一雙手無力的搭在蔣大當家的掐她脖子的手上，想反抗，卻未曾推動他分毫。聽小魚說出這番話，再一想到小魚心中該是如何煎熬，她眼中的恨意便隨之越發濃烈。

  「玄哥哥，她說的是假的，我和娘親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

  蔣盈盈連忙小跑到李舒玄身邊輕柔的解釋著，一雙明亮的眼中，滿是委屈。

  「姑爺，小魚今日若是有半句假話，即便是被打死也無怨的。而且，我有證據！」

  小魚說著濕潤了眼角，手指顫顫巍巍的抽開了腰間的布腰帶。

  蔣依依眼角餘光掃到小魚的動作，想阻攔卻動彈不得時，她才發覺原來她一直竟是這般無能！嘴角那是悽慘的笑意越發濃烈，眼中早已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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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魚的脫下了棉袍，又褪掉了上身的褻衣，只剩一個肚兜站在眾人面前。冰冷的風吹打在她後背的傷口上，那一個又一個的牙印疤痕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眾人皆靜默了，那一道道看得人心驚膽戰的疤痕，就足以讓人想像得到小魚曾受過多粗暴的對待。

  站在不遠處的小惠看到這一幕，雖是個局外人卻也氣的肩膀微顫，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一邊的木棒直接快步走到蔣大當家的面前，揚起木棒朝他掐著蔣依依的胳膊狠狠落下。

  蔣大當家的看著木棒落下，下意識的收回了手。剛想再對蔣依依動手，人群中突然走出幾個老婆子，擋在蔣依依面前。

  「夫人對我們有恩，今天你若是想傷害夫人，先從我們幾個老婆子的屍體上踏過去！」

  她們都記得蔣依依在她們家人快餓死時，用破爛還換給她們肉吃的事，如今再見小魚這樣，自然看不下去了。

  蔣大當家的沒再動手，眼下梅花寨只剩他和蔣盈盈父女兩，若是再犯了眾怒，他怕走不出這個寨子。

  李舒玄站在那裡，並未吭聲也未回頭，只是暗下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蔣依依強掙扎著，拿起地上的棉袍，給小魚輕柔地披上，將她牢牢抱在懷裡。她終究還是沒忍住讓淚水溢出眼眶，這都是她無能！

  「姑爺，小魚沒撒謊，求姑爺放了我家小姐。姑爺若是不信，可以隨便找個婆子來驗驗，小魚已是殘破之軀，死不足惜的。」

  小魚見李舒玄沒反應，繼續懇求著，字字真切！

  蔣依依聞言環著小魚的手更緊了幾分，她將頭抵在小魚肩上，話未開口淚先流。

  「小魚，別說了...」

  「對！玄哥哥，這丫頭分明是在撒謊，找個婆子驗驗便知真假，玄哥哥休要聽她一面之詞，盈盈真的沒有做過那種事。」

  蔣盈盈梨花帶雨的輕輕扯住李舒玄的袖袍，雙眸中滿是柔情的盯著他。

  李舒玄轉過身，利落的一抬袖將蔣盈盈的手揚開。

  「滾！」

  他語氣低沉，面目鐵青。

  「玄哥哥，你不相信盈盈？」

  蔣盈盈當即便抽泣了起來，絲毫不在乎身邊青禾痛成什麼樣子。

  「李舒玄，你什麼意思！是在說我們滾麼？你小子特麼膽肥了吧，你們盤龍寨是不是在這山頭活夠了。」

  蔣大當家的圓睜二目，抬手指著李舒玄大聲怒罵。要知道盤龍寨這幾年在梅花寨面前可是像條狗一樣活著，如今竟然敢對他說？

  「要麼滾！要麼死！」

  老爺子拄著一根黃花梨的拐棍，從一邊的小路上走了過來！剛剛的一幕他看得清楚，心中不禁暗暗誇讚，好一對忠僕義主。再瞧那個姓蔣的，不過是個小小的梅花寨，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裡。這麼多年不過是當打發叫花子，沒想到這叫花子還成了勢了。

  「好！好！你們等著！」

  蔣大當家的見他們人少，也不敢再繼續爭執下去怕吃虧，拉著蔣盈盈的手，便帶著她和青禾匆匆的離開了盤龍寨。

  「爺爺...」

  李舒玄走到老爺子身邊，言語輕柔，頭微低，知道這件事老爺子必然會生氣。

  「哼。」老子一聲冷哼，轉身在王福的攙扶下往正廳里走去，「都給我進來！」

  眾人都隨著往正廳里進，小魚也不敢怠慢，扶著蔣依依走向正廳的門口。路過李舒玄身旁時，他突然大手一抬，死死掐住了蔣依依的下巴。

  蔣依依身子依舊是軟的，根本沒力氣反抗。

  「蔣依依我告訴你！今天的事我不計較，你殺人無所謂，切了誰的手也無所謂，出去私會男人亦無所謂，但你若再敢給敵國通風報信，我親手殺了你。」

  李舒玄言語狠辣，話畢鬆開了蔣依依的下巴，轉身進了正廳。

  蔣依依感受下巴處傳來的劇痛咬了咬牙，在小魚的攙扶下走進正廳。

  老爺坐在主位上，見人都進來的差不多了，放下手中的茶杯。開口道：「玄兒身為大當家的，管理盤龍寨多年卻依舊連盤龍寨溫飽問題都不曾解決，所以我決定，從今兒起，盤龍寨大小事宜由我孫媳蔣依依掌權。事無巨細，大到盤龍寨生死存亡，小到盤龍寨的一根繡花針，你們都要同我孫媳稟告。」

  堂下眾人皆議論紛紛：

  「老爺子這意思，是要把盤龍寨交給夫人管理？」

  「一個女人當家做主成何體統？」

  「只怕大當家的必然不會同意。」

  蔣依依站在那，並未吭聲，此刻她還哪有心思想打理盤龍寨的事，只恨自己無能不能將小魚的秘密保住。

  老爺子轉頭看了眼身邊的李舒玄，錦緞袖袍一揮重新放在腿上，冷冷問著：「你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