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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你連一條狗都不如

2024-06-13 14:28:17 作者: 六月

  侍衛跑了上來,道:「殿下,該更衣上朝了。」

  雲靳風瞧著天色,依舊是黑沉沉一片,不知道為何,心頭也壓著一片黑沉沉,總覺得雲少淵沒死,不是唯一的壞消息。

  「沈仞回來沒有?」他走下石階,問道。

  「沈大人還沒有回來。」

  「可有飛鴿傳書?」

  「回殿下,也無。」

  雲靳風心頭更是不安,但想到此事無人知曉,便是有北州的人瞧見,沈仞過去之後也能擺平。

  落家那邊,斷是無人去守墓的,便有也無懼,落家如今只剩下一群吸血螞蟥,鬧不起什麼事端,大不了便是給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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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口的事也斷出不了差錯,如今只是雲少淵沒死而已,但來日方長,多的是機會。

  如此再三地分析過一場之後,他的心也定下來了。

  他本已經踏入邀月居,但想到王妃的背叛,他喉頭便如同鯁了一根刺,轉身吩咐人,「把本王的朝服取到廂房去。」

  「殿下不進去?」廊前守夜的侍女愣了一下問道。

  「王妃還在安睡,本王不想擾了她,讓她多休息吧。」雲靳風大步往外走,頓了頓又回頭問一句,「二小姐還有去找王妃嗎?」

  「沒,王妃說誰也不想見,連侯爺都不想見,二小姐如今還在府中,她的侍女談雪襲擊了王妃……」

  雲靳風不想聽這些,拂袖而去。

  他很清楚談雪不過是受人指使,冷霜霜到底為何要謀害王妃,他如今是半點都不關心,他目前要做的便是把落錦書打成兇手。

  而且,今日也要在朝堂上揭穿雲少淵裝昏迷一事,既是裝的,落錦書就不需要在蕭王府治療,等她回到蜀王府,自有她好看。

  他在廂房裡更衣,穿戴整齊便策馬出府,剛到御街,便聽得身後傳來沈仞的喊聲,「殿下,殿下稍等。」

  他勒馬停下,只見沈仞正策馬奔來,披頭散髮,衣衫多處破損,仿佛是經歷了一場大戰般。

  他眸色一沉,「沈仞,出什麼事了?」

  沈仞翻身落馬,疾步跑來,急聲道:「殿下,府中派出去北州的人,全部被蕭王府的紫衣侍衛拿了個正著,而且,她還把我們派去的人全部扭送到北州府衙去了,此事鬧得人盡皆知。」

  雲靳風兩眼一黑,氣得一鞭子抽了過去,怒道:「這群廢物,辦的什麼事?竟然被蕭王府的人拿了個正著,廢物,廢物,你既去了北州,為何任由此事鬧大?」

  沈仞挨了鞭子,急忙跪下,「殿下,屬下到北州的時候,他們已經被沿路敲鑼打鼓扭送去衙門了,屬下想把人帶回來,但是被紫衣阻攔,他們還派人扣下了屬下,昨夜他們便已經啟程回京,說是要告御狀,屬下是逃出來報信的,這會兒他們估計已經到了光正殿外候著早朝了。」

  雲靳風衝冠眥裂,下馬後一腳踹在沈仞的胸口,咆哮道:「一個女人你都擺不平,本王留你何用?本王府中的侍衛長,連蕭王府的一條看門狗都不如,怪不得本王會輸,輸得一敗塗地,再留你在身邊,本王遲早被你們害死。」

  說完,飛上馬背,策馬往皇城飛奔而去,他必須要先見到父皇,不可讓蕭王府的奸計得逞。

  沈仞跌在地上,捂住胸口,胸口血氣翻湧,一口鮮血噴出來,他看著蜀王疾馳而去的背影,心裡寒到了極點。

  此事他原本就不贊成,到了北州之後也極力阻止,甚至不惜與紫衣動手,被她所傷,更被她困住,最後費了好大的勁才趕回來報信的。

  本也沒想著會換來一句辛苦了,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遷怒自己,甚至落得一個被逐出王府的下場。

  他滿心悲憤,卻笑了出來,投主不賢,是自己眼光有問題,這些年也都看明白了,蜀王所呈現出來的才能,其實都是皇上特意為他營造的。

  他本質自私傲慢又剛愎自用,實難成大事,怪不得蕭王殿下一直都反對冊立他為太子。

  真是可笑,想他沈仞也是出身世族,投身在王府門下,是想輔助他成為太子,成為日後的帝王,但在王府多年,雖為侍衛長卻如同一個下人,動輒打罵。

  只是當初既已經抉擇,便不輕言放棄,沒想到他不放棄,最終卻被逐出王府。

  沈仞心灰意冷,回到了蜀王府收拾東西,便決然離開。

  到了門外,剛好看到藍寂扶著蕭王走出來,馬車備在門前,蕭王府這扇大門,終於是再一次打開了。

  藍寂看到了他,諷刺地說了一句,「沈仞,被趕出去了?」

  「藍寂!」雲少淵輕斥,眉目不悅。

  藍寂閉上了嘴巴,知道爺素來不愛痛打落水狗。

  雲少淵在上馬車之前,忽然對沈仞道:「沈大人,本王有一事相詢。」

  沈仞淡淡地道:「殿下不必問,我縱離開蜀王府,也不願幫你們對付王爺。」

  蕭王府今日要做什麼事,沈仞心裡頭很清楚了,若有他出面指證,蜀王很難再翻身。

  但是,蕭王府打的這個主意,是侮辱了他沈仞的人格,他心裡頭很是氣惱。

  雲少淵道:「本王只是想問,蜀王妃可還好?」

  沈仞一怔,他自回來到收拾東西離去,也不曾想過去問問表妹的情況,倒是蕭王記掛了,而自己也誤解了他的意圖。

  他神色澀然,垂下了眼眸,「不知。」

  「原先是否傷重?」

  「太醫束手無策,幾乎一屍兩命……」沈仞慢慢地抬起頭,眼底有些複雜,「殿下,我知道落錦書在蕭王府,煩請替我轉達一句道歉,我原本以為她是謀害表妹的兇手,才會如此對待,請她諒解。」

  雲少淵上了馬車,錦幕垂下,聲音如同這晨早的寒意,「不轉達,道歉需要自己去,這才能彰顯誠意。」

  沈仞雙肩垂下,忍住心頭翻滾的血氣,卻到底忍不住,蹲下來吐了一口血緩了許久許久,才艱難地策馬離開了王府。

  馬車內,藍寂問道:「殿下,您是要探聽那落錦書是否真懂得醫術才會問蜀王妃的情況吧?屬下已經派人查探了,不必問。」

  雲少淵眸子半闔,「問一句這麼簡單的事,還需要特意派人查探嗎?你啊,有時候把問題想得太複雜。」

  藍寂道:「您原先說過,凡事親力親為嘛,不能假手於人。」

  雲少淵輕笑,「沒錯啊,方才本王不就是親口問的藍寂麼?並未假口於人。」

  藍寂嘟噥,「誰知道沈仞會真的說呢?這消息來得太易,怕是不可信吧?」

  「你啊,不了解沈仞,蜀王妃是他的表妹,他又被驅逐出府了,沒必要在這上頭做文章。」

  「誰知道沈仞是不是被假意驅逐出府的?或許是計?」

  「你這樣說,代表你不了解雲靳風。」雲少淵不語了,掀開帘子聽著外頭呼呼的風聲,遠處的街道開始忙碌起來了。

  雲靳風自恃清高,不屑用計,自認為用他的身份便可震懾人。

  零碎的聲音里,有一道聲音格外的洪亮,「南陵小報,南陵小報,蜀王妃被謀害一事有內幕,疑兇落錦書的侍女於蜀王府前自盡力證主子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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