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章 深淵

  豪盛酒店，豪華套房的洗澡間內。

  牧澤盤腿坐在地上。

  他身上毛孔開闔，呼吸吐納。

  附近靈氣匯聚，在房間內形成奇景，如同一層薄薄的白霧將牧澤籠罩其中，像一個透明的大蠶繭，不知何時破繭而出。

  白霧便是靈氣匯聚而成，其中分出條條白色小蛇被牧澤吸收。

  更深層次的雜質伴隨著毛孔的呼吸被排出體外，白霧之中隱隱出現紅色微光。

  那是牧澤的皮膚亮了起來，看上去隱隱約約有些透明，能夠看到表皮之下血液的流動。

  仔細看，可以發現有些白色的光點融入了血液之中。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牧澤沉浸在修行之中，沉浸在力量的提升當中。

  力量貫通全身，在遍身遊走，壯大著他的筋骨血肉。

  

  東邊天空的啟明星亮起，牧澤呼出一口濁氣，當他睜眼房間中仿若出現了兩顆星辰。

  那深邃幽遠的雙眸，仿佛能洞穿一切。

  「還行。」牧澤起身抖了抖身子，筋骨齊鳴，如同放鞭炮一般。

  修行一夜，實力再有精進，此時氣息綿長，內勁自生，對付馬新星那樣的大塊頭，用拳頭講理的話，有多少都可以講明白。

  和汪長富那樣的貨色講道理，也是輕輕鬆鬆。

  就是不知道汪長富的師父有什麼樣的實力，但願是個惜命的人不會來找麻煩。

  這一晚的提升，讓牧澤的底氣更足了。

  趁著天色還早，他打算看看秦舟的問題，天地靈氣對於療傷來說有奇效，現在他多多少少已經能夠引導天地靈氣為人治療。

  沖了一個澡，換好衣服來到客廳牧澤愣住了，秦舟還沒睡，茶几上多了不少空酒瓶。

  見他通紅著眼，怕是正在想帶去拼命。

  牧澤走過去，「師父，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汪長富的實力不怎樣，我想他師父也強不到哪裡。」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地下拳場涉及的利益太多。」

  牧澤點了點頭，「這點我知道，不過薛老先生和臧院長都提到過許老這麼個人，聽意思這個許老也有病。」

  「過幾天應該就會回來，我把他治好，後續的問題應該也就不是問題了。」

  「師父，你知道這個許老是誰嗎？」說話的同時牧澤的雙手落到秦舟的雙肩，他引導天地靈氣為他療傷。

  「不清楚，也沒聽說過有什麼強大的許家，但薛老先生和臧院長肯定不會說假話，那個許老必定不簡單，不過現在都不知道許老有什麼病，你就有把握治了？」

  「這世上沒有我治不了的病。」

  秦舟酒醒了一些，「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已經到過另外一個世界。」

  「小兔崽子。」秦舟罵了一句，「不說拉倒，答應我，活下去。」

  「會的，都會活著。」

  早上七點秦舟情況有所好轉，牧澤單獨離開了酒店。

  酒店外，他看到了紅著眼的柴思辰，看樣子在外面守了一夜。

  「走吧，會死人的。」

  柴思辰搖頭，「你們都死了，我活著有什麼意義。」

  「活著變強，給我們報仇，沒能力報仇的話，每年給我們燒點紙也行，記的燒上幾個女紙人。」

  柴思辰瞪著牧澤，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沒大沒小，信不信我抽你。」

  別看柴思辰黒瘦黒瘦的，可氣勢很足，小師姐范拿捏的穩穩的，她朝酒店裡看了看，「怎麼就你自己出來了。」

  「我去買點東西，你趕緊回家睡覺，師父是不會讓你去的。」

  「還輪不到你管我，去買你的東西。」

  見牧澤真的走開，柴思辰喝道：「買個煎餅果子回來，餓了，加兩個蛋。」

  「在師父面前挺乖巧的，沒想到還有些脾氣。」牧澤小聲嘀咕著遠去。

  到附近超市買了一些東西，牧澤匆匆趕了回來，見柴思辰盯著自己，牧澤側頭看了看距離柴思辰不足百米的煎餅攤。

  這個女人寧可餓著，也不自己買嗎？

  正好牧澤也餓了，他上前要了三個煎餅，每個加兩個蛋，火腿各一根，又加上了小辣條。

  酒店門口，牧澤和柴思辰蹲著對付著手裡的煎餅。

  「你先進去，師父還餓著呢。」

  「師父受傷了，不能吃辣的。」

  「那你買三個做什麼？」

  「我吃兩個不可以嗎？」

  「師父呢，餓著他？」

  「酒店有營養早餐，我要了一份。」

  「那再去給我買個煎餅。」

  牧澤狐疑的看了看柴思辰，她能吃的下兩個？

  「看什麼看，去買。」

  吃飽喝足，柴思辰盯著牧澤，「上去吧，我等你們下來。」

  對於她的執著牧澤沒再說什麼，回到酒店牧澤就開始忙碌，秦舟好奇的走了過來，牧澤手中拿著一塊紙板。

  他用碳素筆在紙板上不斷的塗抹，只有單一的黑色，越來越黑，黑的純粹，如同向下墜的深淵。

  看著牧澤手上的紙板，秦舟的心神似乎都被吸進去了一樣，似乎這純粹的黑色紙板想要表達什麼。

  「這是什麼？」他忍不住問了出來。

  「面具。」

  面具？看裁剪的大小確實能擋住臉，「用這個嚇唬人？」秦舟再問。

  牧澤搖頭，「我答應過她，以後不再傷人，如果確定要傷人，就要戴面具。」

  「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牧澤鄭重道：「戴上面具，我就不再是我了。」

  他製作面具的過程非常認真，說這句話時同樣非常認真。

  「戴上面具，我就不再是我了。」秦舟反覆咀嚼這句話，他有些擔憂的看向牧澤，這是雙重人格？

  他不知道牧澤有過怎樣的經歷，穿越長青界的時候，牧澤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他在牢獄之中就感覺如同身處深淵，可到了長青界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深淵。

  那是一個殘酷血腥的世界，為了活命，他拿起了武器。

  可內心對她的承諾，從不敢忘，後來他便製作了面具。

  面具，名為深淵。

  他身處深淵殺敵，心向光明，他內心最大的渴望就是有朝一日徹底的放下面具，再也不用戴上面具。

  可汪長富不給任何退路，牧澤只能戴上面具。

  戴上面具，他便不是他，而是令整個長青界聞風喪膽的深淵屠夫。

  在長青界，名聲最盛的就是深淵屠夫和玉面仙聖。

  殊不知，這兩個名聲最盛的人，都是牧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