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對付

  程熠和洛枳就這麼看著對方，他們的視線交織在一起，誰也沒有當先開口說話的那個人。

  窗外是呼嘯的北風，肉眼清晰可見的鵝毛大雪，屋內一片靜謐，祥和....

  程熠盯著洛枳，從眼睛看到唇，漸漸地，他就感覺一股衝動從腳底直衝上腦。

  洛枳的唇色特別好好看，粉粉的，在燈光的照耀下隱隱約約地還有幾分晶體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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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熠慢慢靠近洛枳，他用舌尖舔了舔嘴唇，就在即將吻上的那一刻，不合時宜的聲音在空氣里響了起來。

  是洛枳的手機響了。

  當即，程熠的眼裡露出了煩躁之色，他猶豫不決，到底是當做什麼都沒聽到繼續吻下去，還是...

  在他猶豫的這幾秒，洛枳接起了電話。

  「餵。」

  話音剛落，聽筒里便傳來了高楹的聲音。

  「洛枳，休息了嗎？」

  高楹的語氣很客氣。

  洛枳：「沒，你有什麼事嗎？」

  洛枳說著看了程熠一眼。

  「有，明天我要見你一面，很重要的事。」

  高楹的話透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堅定，但即便如此，洛枳還是沒有一口答應。

  「有什麼事不能電話里說嗎？」

  「不能，洛枳，我只能說明天你來這一趟不會虧。明天見。」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因為這通電話，程熠剛才想做的事沒做完，興致也失去了一半。

  他來到洛枳身邊，對她說道：「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洛枳把手機塞進口袋，語氣寡淡地回了一句：「不怎麼樣，我要先回去了。」

  洛枳起身，手腕突然被握住，她回頭，對上程熠炙熱的眼神。

  「...」她未言。

  程熠開口：「好好考慮一下，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放心，我們直接去民政局。」

  「還有...」

  程熠頓了頓，繼續把剛才未說完的話說完：「還有就是你知道我不會拿婚姻開玩笑，認真的。」

  程熠這話絕對不是亂說的，他和洛枳談了六年，彼此了解已經很深，唯一的隔閡就是他中途出軌。

  如果不是這個意外，他們應該早就結婚了。

  所以現在他覺得也沒有必要再去談個六年或者八年，直接結婚就好了。

  聽著這話，洛枳心裡一陣無感。

  但嘴上卻沒有什麼表示。

  她用眼神示意程熠把手鬆開，但程熠卻像是上癮一般一直握著。

  「好了，我知道你要回去，我送你。」

  程熠把洛枳送回了學校，並祝福她好好休息，但那一晚，洛枳卻是一夜無眠。

  她在陽台坐了一晚，學校的陽台是沒有封閉起來的，北城現在下大雪，氣溫低至零下，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待著，簡直就和自虐沒有區別。

  對，洛枳承認她就是自虐，因為只有讓身體痛了，她的靈魂才不至於那樣的撕心裂肺。

  雪越下越大，一瓣又一瓣的雪花落在洛枳的頭頂，眼睫，臉，衣服上，她裸露在冷空氣中的雙手被凍的通紅且沒有知覺。

  洛枳的眼淚不停從眼眶裡流出來，她的眼裡全是感情，透著一股名為「悲涼」的東西。

  彼時，她的腦海里全是與時揚過往的一幕又一幕。

  原來那句話是真的，「始於人海，歸於人海」

  後來啊，洛枳就這麼靠著曾經的回憶在冰天嚴寒待了熬過了她最難熬的一夜...

  .

  第二天，洛枳把昨天高楹約見面的事忘的乾乾淨淨，她正下樓，準備去圖書館的時候，突然被程熠攔截。

  「走吧，一起去，她也叫我了。」

  程熠現在壓根不屑叫出高楹的名字，他對她的厭惡已經完全不是文字能夠形容的。

  洛枳不明所以地看著程熠，她挑了挑眉，「什麼？」

  見狀，程熠提了提唇，笑著伸手揉了揉洛枳的頭頂，「我就知道你忘昨晚接電話的事，其實我也不想去，但不知道她在搞什麼，非要我們一起去。那就走吧。」

  同樣意思的一句話，多了幾個字就好領悟了。

  洛枳瞬間明白了程熠的話，她想起來昨天高楹約見自己的事。

  抱著幾分好奇，洛枳還是和程熠去見了高楹。

  約見面的地方很奇怪，不是咖啡廳，也不是醫院，而是一個郊區非常隱蔽的農家小院民宿。

  剛坐下，洛枳就開始打量周圍的環境，高楹端著兩杯茶走了過來。

  「洛枳，你是不是很懷疑為什麼我會把你約在這裡？」

  高楹將手裡的茶杯一個放在洛枳面前，一個放在程熠面前。

  洛枳輕聲說了句：「謝謝。」

  拿起茶杯握在掌心的那一刻，洛枳居然打起了寒顫，她突然覺得好冷，明明屋子裡是有空調的。

  程熠看了洛枳一眼，沉默片刻，隨後對高楹非常不客氣地問：「有什麼事快說！」

  面對程熠的冷漠與厭惡，高楹的心忽然抽了一下，她很想問問程熠，現在是不是對她沒有感情了，但又覺得問了是自取其辱，所以就沒多問。

  高楹左下來，她拉了拉臉上的口罩，扶了扶有些滑落的墨鏡，說：「我今天來是幫助你們一起對付景銳陽的。」

  「洛枳，我知道景銳陽一直糾纏你，他甚至還你的哥哥當成威脅的籌碼放在他身邊對不對？」

  這些年，高楹一直有偷偷留意景銳陽的一舉一動，所以有些事她是非常清楚的。

  洛枳點頭，「是！但是你要怎麼辦我？你為什麼又要幫我？」

  洛枳的問題，同樣也是程熠心中的疑問，他對高楹這個女人是有一些了解的，她不是一個愛惹禍上身的人。

  現在她說出這話，擺明著是和她的老情人作對。

  聞言，高楹突然笑了，如果不是墨鏡的遮掩，程熠和洛枳現在就能看到她眼裡的淚光。

  「是啊，我為什麼要幫你？因為什麼呢？因為我想要給景銳陽一個教訓，我想要他永遠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因為我陪了他這麼久，最後換來的竟然是他想要殺了我的下場！」

  高楹說到後面，整個人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

  洛枳和程熠交換了一個眼神，有些不明白高楹的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