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2:去死吧
2024-06-13 12:20:40
作者: 木木唔
黑暗,失重。
恐懼被放大了一千倍一萬倍。
向雲煙不受控制的「啊」的尖叫了出聲。
叫聲戛然而止。
因為向雲煙的衣襟被人從前面拽住了。
她四分之三的身體就懸在半空中。
莊園有五樓,閣樓挑高了好幾米,也就是說,她現在在離地二三十多米的地方,更別說閣樓的這個窗戶下面是一片水泥地。
她要是這樣掉下去,絕對會死。
向雲煙還不想死,雖然這一刻她已經覺得自己活著比死都痛苦了,她的手奮力的抬起來想要抓住些什麼。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你……」她顫顫巍巍害怕的問了出口。
耳邊傳來一聲冷笑。
單音節的冷笑。
或許是向雲煙瞎了,聽力就敏銳又發達了,她聽出了這聲輕笑來源於誰。
秦雲月。
那個被她囚在暗室的廢人,南桃的親生母親。
向雲煙聽出她的聲音後,停止了掙扎。
又一件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
她在將秦雲月的照片拿給陸野他們的時候就已經安排人處理掉秦雲月了,就是為了防止她落回到陸野的手裡。
怎麼會,她怎麼會還活著。
向雲煙這一刻才感覺到陸野的可怕。他只怕早就已經將勢力植入到了她身邊的各個地方,所以才會這樣的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陸野。
陸野!
她的親生兒子,她的好兒子。
向雲煙停止了掙扎,「秦雲月,你很得意吧?你這個將死之人還能反過頭來咬我一口。」
「當然。」
秦雲月的聲音再度由她的頭頂傳來,冷冰冰的,帶著嘲諷,「向雲煙,伯爵夫人,我怎麼也沒想到,你跟我竟然是親家。」
親家兩個字,她自己說得都很諷刺。
向雲煙更是深惡痛絕。
「你也配,你這個低賤的只配靠男人的賤貨,你女兒就跟你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只是她比你命好一點,你那個男人是個變態,把你折磨得夠嗆吧?我兒子對你女兒可好得很呢,你不嫉妒嗎?秦雲月。」
「我當然嫉妒。」
秦雲月趴在窗台上,死死的揪著向雲煙的衣領,一隻手騰出來拍了拍她的臉蛋,「不過我更嫉妒你,誰靠男人有你厲害呀。」
秦雲月這一周來已經把向雲煙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了。
南桃讓她在她身邊照顧她,可以隨便折騰她,只要給她留條命就可以了。
只是秦雲月可不是這樣打算的。
特別在知道向雲煙竟然時時刻刻都算計著要加害陸野跟南桃的時候,秦雲月就生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氣。
今天,南桃跟陸野坐飛機去了南城,向雲煙就立刻要去莊園,秦雲月自然知道她是要幹什麼,所以沒有聽她安排,也跟著進了莊園。
這個瞎子死都不會想到,她就跟著她的腳步走的。
那些陷阱她看到了,一個都沒有碰到。
「向雲煙,我的手軟了。」
說著,秦雲月晃了晃胳膊。
向雲煙又尖叫了起來。
她不想死,「秦雲月,你不許鬆手,你……」
「想我不鬆手,求我呀。」
秦雲月忽然想起被向雲煙敲斷手指的畫面,「像我求你放了我那樣求我呀?」
「你算什麼東西……我……啊!!!」
向雲煙的話還沒說完,秦雲月就鬆手了。
她看著那道直直下墜的身影,忽然撐著窗台大吼大笑了起來。
她幾乎是在下一秒就聽到了重物砸在了地板上的聲音,啪嘰一聲。
是向雲煙皮開肉綻骨頭斷裂,生命消逝的聲音。
秦雲月笑得停不下來了。
笑出了眼淚。
顧不得下樓去確認向雲煙死了沒有,秦雲月連滾帶爬的跑到閣樓的角落,掀開了一處鬆動的地板。
她剛才就看到向雲煙進屋後在這塊地板上拆了又踩,明顯是確認這地方是她要找的地方。
她要找的東西肯定很重要。
地板下面四四方方的擺放了很多的盒子,秦雲月拿起其中一個打開,裡面是一個電話。
小靈通那種按鍵電話,是關機狀態。
秦雲月按下開機鍵,下一秒,電話竟然就響了起來,叮叮叮的老式鈴聲下了秦雲月一跳。
她本來想關機的,結果不知道怎麼按在了接聽鍵上。
下一秒,電話那頭在幾秒鐘的沉默後傳來了一道熟悉得讓秦雲月毛骨悚然的聲音。
「怎麼這麼久沒接電話?」
*
西城飛往南城的航班上。
幾個小時的航班,南桃一早就起來了,上飛機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難受,翻來覆去的做夢,夢裡只有秦雲月,只有盤壽村。
夢裡的一切都是之前發生過的事情,無論是感覺,還是味道,觸感,都那麼真實。
那些畫面像是沼澤地,把南桃困在裡面,動彈不得。
最真實的就是秦雲月丟下她跑掉的那一幕,她被捆著,掙扎,卻不敢痛哭,因為她害怕自己的哭聲驚動了南大壯,那樣他們就跑不成了。
她只能憋著,被難受,痛苦憋死,都不能出一點聲音。
那種痛苦太真實,南桃終於還是承受不住的喊了出來,求她不要拋下自己,求她回頭看看……
「桃桃,桃桃……」
夢裡,好像秦雲月真的回頭了,她還朝著她跑了過來,把她抱了起來,喊她的名字,哄她。
桃桃,不哭了。
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會拋棄你的。
我們永遠在一起。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她也越來越明白,不是秦雲月在哄她,是陸野。
南桃睜開朦朧淚眼,就發現自己已經從自己的座位翻到了陸野的座位上去了,還把他死死的纏著。
陸野耐心的抱著她,哄著她。
南桃不再哭了,趴在陸野的胸口,甚至笑了起來,「老公,謝謝你。」一直在她身邊,保護她。
陸野把她拽起來,親她臉上落下的淚痕,「再叫一遍。」
「什麼?」
「你剛才叫我什麼?」
「……」南桃臉紅了,埋在陸野的脖子裡軟軟的喊了一聲老公。
男人沒個知足的,聽了一遍又一遍。
一直到飛機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