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她媽媽
2024-06-13 12:11:55
作者: 木木唔
平時路知知在生活里扮演的才是這種粘人的角色,通常都是她粘著南桃,如今換成她被人粘著了,多少是有些不習慣的。
想著,路知知再也忍不下去了,沒好氣的衝下樓,跑出了院子。
秦妙妙見了一臉怒氣沖沖的她,還很高興:「你好呀,你終於出來了,我在這裡等你好幾天了。」
「最近天氣這麼好,你怎麼都不出來走一走逛一逛呢?」
現在的小鎮跟以前不一樣了,各種旅遊設施非常齊全,遊客生活在這裡也非常的方便,不像以前,如果家裡沒有一輛車,連出門都很成問題。
「我為什麼不出來你還要問我嗎?你每天跟個門神一樣的在我房子外面守著,我怕都怕死了,還敢出門?」
路知知生氣,但是對著這樣一張酷似南桃的臉,過分的話像是被遏在了喉嚨里一眼,怎麼都說不出來,憋了半天才又憋出一句警告,「別讓我再看到你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會報警的。」
丟下這句話,路知知轉身離開。
秦妙妙噗嗤一笑:「這裡的警察都認識我,他們不會相信你的話的,我是好人。」
路知知:「……」有種被威脅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兒?
她無語皺眉:「那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很喜歡鍾文吧?」
秦妙妙上前,「我之前聽到你說的話了,你很苦惱鍾文不喜歡你?鍾文,現在談戀愛了嗎?」她問得小心翼翼,像是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
路知知皺眉:「他當然談戀愛了,你以為你是誰,要鍾文替你守身如玉嗎?」說著,就不想再理會,甩手離開。
只是還沒走遠,背後的人就跑上來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掌。
「你等等,那,我可以在多問一些關於他的事兒嗎?我知道我沒有資格過問太多,但是,這些年我也很想念他,我,我很想知道關於他的事兒。」
「你很想知道我就必須告訴你?」
路知知很是不快,對目前自己的處境,以及對眼前這個總是一副人畜無害模樣的女孩兒。
無論是她還是南桃,好像都很完美的樣子,為什麼所有的美好都是她們的,而自己只配擁有千瘡百孔的人生?
越想,路知知就越是鬱結,盯著秦妙妙那張清純得像是雨後蘭花的臉龐,眼底忽然閃過一抹冰冷:「你想知道關於鍾文的事兒,知道了幹什麼?我不是告訴過你,鍾文現在過得很幸福,並不想再見到你……」
「我不會去見他的。」就算是她很想,她也不能。
「不想見他?」路知知顰眉,「那我可以告訴你一些關於他的事兒。」
「但是作為交換,你得告訴我一些你跟鍾文的事兒。」
秦妙妙不懂:「你想知道什麼?」
「所有的。」
路知知眼底閃過一抹異色的光彩,仿佛是希望,又仿佛墜入深淵的無力。
於是,這一整天,有秦妙妙做導遊,路知知跟她兩人用腳步丈量了這個小鎮最幽深僻靜的山谷。
走的越多,路知知就越是能明白為什麼這麼多年鍾文都不能捨棄那段青蔥回憶的原因了。
這裡太美了,在這裡的愛情一定是刻骨銘心的。
這一路上,路知知也不斷的在看秦妙妙,力求將她的臉上的每一個細節模樣都記住,心底的希望也越來越濃烈。
很快,這樣的美好,就會屬於自己了。
兩人從清晨走到了半晚,再回到小鎮集市上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斜,山谷里的黃昏給每一寸土地都鍍上了一層金黃,看起來暖暖的。
這一整天,秦妙妙知道了自己想知道,鍾文長大了,在讀博士了,非常優秀,有一個很恩愛的女朋友。
而路知知也知道了一些只屬於鍾文跟秦妙妙之間的愛情細節。
以前那是兩人才知道的秘密,現在,這份秘密屬於第三人了。
路知知很滿意,準備在集市的路口跟路知知告別,只是還沒開口說話,從邊上就撲過來一個人一把將她推開。
她沒有絲毫防備被推倒在了地上,手掌從石子地上擦過,被割了很大一條口子,鮮血直流。
「你是誰?靠近我女兒幹什麼?妙妙,你沒事嗎?她有沒有傷害你?給媽媽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推倒路知知的是個婦人,她穿著棉麻的長裙,黑長直的頭髮齊臀垂落,一副仙氣飄飄的模樣,但是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一絲淡定,全是驚恐。
「媽媽,你放開我,你弄傷了我朋友了。」
秦妙妙推開婦女,趕緊上前攙扶起路知知,卻被路知知一把推開:「她是你媽媽?你們母女是有什麼毛病?」
「對不起對不起,知知……」
秦妙妙想要解釋,只是秦雲月又衝上來了,拉著她的手就要扭頭離開:「趕緊走,跟媽媽回家,媽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許跟國人來往,他們都是那家人派來的眼線,會給我們帶來危險的。」
路知知本來是滿腔憤怒的,但是在看到秦雲月那張臉的瞬間,呆住了。
婦人是很美麗的,風韻猶存,細長的眉毛下一雙桃花眼眸秋水盈盈,帶著驚恐跟警惕更是讓她的添了幾分驚慌失措的柔弱,讓人不覺心生憐憫。
但是這都不是讓路知知震驚的點。
路知知震驚的是,這樣一張臉,曾經她在南桃的畫作中看到過。
南桃沒有讀大學,但是卻對繪畫很感興趣,所以陸野一擲千金讓她跟著國際知名的大畫家學了幾年繪畫,甚至給她買了一個畫室。
路知知經常去南桃的畫室,有一段時間,她畫室上的所有畫布上都是一個女人,一個沒有臉的女人,有的靜躺,有的頹廢的坐著,還有的在河邊洗頭髮。
每一幅畫作,女人的姿態都是儀態萬千,氣質跟身上的破爛衣服完全不符。
沒有臉的女人,路知知不止一次的詢問南桃,這女人去哪了,臉呢?
後來,南桃在一張大的畫布上,單獨畫了一張臉,只是一張臉,遠山眉桃花眼,唇瓣如同櫻花,卻泛白,眉間總有些憂愁跟慌張。
南桃說。
那是她母親。
路知知還感嘆,她媽媽長得真漂亮。
而此刻,路知知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眼前這個女人就是那畫布上的女人。
所以,她,是南桃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