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互相折磨彼此

  這句話，賈西貝幾乎是喊著問出來的。

  她眼睛紅紅的瞪著穆宸，將所有的心酸都藏到了眼底。

  穆宸定定地看著她的臉，心底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可他不敢心軟，也不能心軟。

  他抬起手，牢牢地握著她的肩膀，然後一字一頓地告訴她，「從你帶著楚悠航頭也不回地出國時，我們之間就已經結束了，賈西貝，別再糾纏了，沒意思。」

  說完，他拿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在他身後，賈西貝望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想追過去，腳步卻被他「沒意思」三個字生生地釘在了地面。

  直到病房門重新關上，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摸出一顆煙叼在唇角，愣了一會兒，才拿出打火機，借著一簇幽藍的火苗，將香菸點燃。

  她背靠冰冷的牆壁慢慢滑落在地板上，低著頭，一口一口地吸著香菸，仔細觀察才能發現，她夾著煙的手在不停地顫抖。

  ***

  「何必呢？！宸哥，你對她這麼狠，心疼的是誰啊？還不是你自己？」

  

  元洛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實在是不明白，明明兩個人都深愛著彼此，為什麼要這樣互相折磨呢？

  就算生命時光所剩無幾，不是更應該好好珍惜嗎？

  坐在副駕位上，穆宸並沒有看向元洛，反而將視線投向賈西貝所在的病房。

  元洛嘆了口氣，還想說什麼，卻聽穆宸不耐煩地說道，「時間不早了，要麼回你的總統府，要麼閉嘴休息一會兒，別煩我。」

  元洛，「……」

  什麼叫費力不討好？！

  他現在就是！

  可想到穆宸現在的身體狀況，元洛還是好脾氣地留了下來。

  也幸好他留了下來，因為穆宸竟直接陷入了昏迷。

  半晌沒聽到動靜，元洛忍著心頭那股氣轉臉看過去，只見穆宸斜斜地坐在座椅里，腦袋靠著車窗，指間的香菸還燃著，可夾著煙的手已經垂到了身側，菸頭也燒出了一長截的灰。

  穆宸閉著眼睛，就像睡著了一樣，只是臉色奇差無比，看不出一點血色。

  「宸哥？」元洛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發現他沒有任何反應，「宸哥！」

  被穆宸的樣子嚇了一跳，元洛連忙伸出手去探了探他的鼻息，感受到那一絲微弱的呼吸之後，元洛連忙跳下車，正要把穆宸背下車，剛拉開車門，就聽到穆宸虛弱地說道，「帶我……回穆家。」

  「這就是醫院，回什麼穆家啊？」

  元洛氣急敗壞。

  穆宸卻擰起眉頭，堅持要回穆家，「我的事，不想讓她知道。」

  「宸哥！」

  都什麼時候了，腦子裡想的居然還是瞞著賈西貝！

  穆宸掙扎著要起身，「你不送我，我自己回去……」

  「好了，你別再動了，我現在送你過去。」

  見元洛回到駕駛位上，穆宸這才沉沉地合上了眼皮。

  ***

  不知不覺，賈西貝將煙盒裡剩下的煙全都抽完了，肺里滿是煙氣，她輕咳了兩聲，有些吃力地站起身來。

  目光落在欄杆外的廣場上，那裡原本停著的車已經消失了。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的回到病房，除了那雙腫起來的眼睛，再也沒有什麼證明她剛才經歷了怎樣的悲傷。

  隔天一早，趁著護士查房之前，她就自己辦好了出院手續。

  不想再麻煩慕初，她把小呆叫了過來。

  看到她病懨懨的樣子，小呆頓時心疼壞了，「姐，你這是怎麼搞的？說好了閉關閉關，還給我放假讓我出去旅行，怎麼我一回來，你就病成這樣了？」

  賈西貝盯著烏黑的眼圈靠在座椅里，閒閒地問道，「病成哪樣了？我是變胖了還是變醜了？說不對了，扣你這個月獎金……」

  小呆，「……」

  行吧，看這個精神狀態似乎也沒什麼事。

  為了獎金，他抿著良心回答，「變胖變醜這種事會發生在我姐身上嗎？不存在的！對了，姐，我聽說你跟李佩佩正面懟上了啊？」

  「嗯。」賈西貝支起眼皮看過來，「你在泰國消息還這麼靈通？」

  「公司里都傳遍了。我一聽說這件事，馬上就買了回國的機票，李佩佩情夫那麼多，我怎麼能留你一個孤軍奮戰呢？」

  小呆一臉「我可是最講義氣的助理」的表情。

  「別這麼說，搞得好像你也是我的情夫一樣。」

  賈西貝說完，小呆頓時臉色一紅，偷偷瞄了一眼後視鏡里絕美的女人，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沒有……姐，你別鬧我……」

  「……」

  賈西貝抬眼看過來，視線落到他發紅的耳根，她沒再說話，反而拿出手機不知跟誰聊起了微信。

  過了一會兒，快到賈西貝住的公寓時，小呆聽到她接了通電話。

  「……沒開玩笑……違約金多少？……可以，我來出……不用考慮公司那邊，合同里沒規定我不能自己投資拍電影……好，就先這樣，晚點聯繫。」

  賈西貝昨晚抽菸抽得太狠了，稍微多說兩句，就開始咳嗽起來。

  正好趕上紅燈，小呆適時地遞來一瓶礦泉水，小心翼翼地問道，「姐，你要自己拍電影啊？」

  「嗯。」

  「姐，你要跟公司解約了嗎？」

  賈西貝喝水的動作一頓，腦海中又閃過穆宸的臉，她垂下眼瞼，無波無瀾地回答，「沒有。」

  小呆好像隱隱鬆了口氣，「哦，姐，你要是跟公司解約的話，能不能帶我一起走啊？」

  「我不會跟公司解約的。」賈西貝朝前面揚了揚下巴，提醒他，「綠燈了，開車吧。」

  小呆沒有得到正面的承諾，心情有些低落。

  他是想一直跟在賈西貝身邊的，哪怕他的喜歡得不到回應，只要能陪著她就好，可是——

  車停在公寓門口，賈西貝戴上墨鏡，沒等小呆下車就朝他擺了擺手，「今早麻煩你了，剛回國也挺累的，回家休息吧。」

  「姐。」小呆叫住她，看到她滿臉的疲憊，他終於鼓足勇氣走下車來，擅自做主道，「你還沒吃早飯，我幫你做完早飯再走。」

  「不用……」

  「姐，經紀人的工作我做不來，照顧好您的生活可是我的分內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