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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懼怕

2024-06-13 11:06:17 作者: 萌教教主

  范靈枝看著他:「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穆成華道:「你確實沒有別的選擇。倘若你不肯答應,那宋亭玉姦淫婦女的名聲,明日便會傳到京城各個角落。」

  穆成華:「既是一個有污點的舉子,本官身為科舉主考官,自然也要公正些,將宋亭玉從科舉名冊上除名。」

  他緩緩說著,眼底滿是勝券在握。

  范靈枝點頭:「行,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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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靈枝嘆息一聲:「只是穆大人,宋亭玉是個棟樑之材,腹有詩書,你這般利用他,未免有點丟了左相的身份。」

  穆成華一甩衣袖,負手而立,冷聲道:「別和本官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范靈枝輕飄飄的:「行,不說便不說。」

  范靈枝:「現在立刻,放了他。」

  穆成華點頭應了:「我相信范姑娘,一定不會食言。」

  范靈枝懶得再理他,直接轉身,離開了左相府。

  等回到范府後,范靈枝又讓阿刀叫出小五,詢問他這左相的聲音,是否就是那日和梁詩苟合的臭老頭。

  小五非常肯定得點了點頭,石錘了左相。

  范靈枝哼了聲,讓阿刀派人盯緊宋亭玉,讓他不要再被人憑白利用,一切等他平平安安參與了科舉再說。

  很快的,阿刀就傳回了消息,當日晚上,穆成華就已將宋亭玉放出來了,連帶著把宋亭玉這樁密辛丑聞的案底,也一併抽走。

  此事就像是雁過無痕,仿佛從未發生過。

  等到第二日,宋亭玉尚且來了范府,說是要見范靈枝一面,說是其中有許多誤會,需要親自和枝枝解釋清楚。

  可范靈枝並沒有見他,而是讓阿刀回了他,讓他專心準備科舉,別的不要再胡思亂想。

  那一日,宋亭玉在范府門前站了許久,才終於黯然離去。

  范靈枝和左相談成了協議,總算是再沒有人前來打擾她的生活,讓她的生活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溫惜昭三天兩頭就溜到范府來,一到晚上就和她迫不及待地羞羞親親,極度不害臊。

  只是溫惜昭始終沒提他早已和朝中幾個重臣宣布了要立她為後的事。

  溫惜昭不說,那她也就不多問,歡歡喜喜地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時不時的和溫惜昭一齊秋遊垂釣賞湖,三天兩頭約會,低調戀愛。

  唯一讓范靈枝覺得遺憾的,反而是阿刀。

  不知怎的,她覺得阿刀最近戾氣很重,似乎除了自己,下人們都很懼怕他。

  前兩日她無意中去了下人院子,竟撞到好幾個下人跪拜在他的腳邊,一副瑟瑟發抖、十分害怕的樣子。

  而阿刀居高臨下站著,眸光陰冷,渾身滿溢殺氣。

  范靈枝從未見過這般陰狠的阿刀,她一時有些愣了,站在門邊,不小心撞到了門板,發出了輕微的聲音。

  「誰?」

  一聲陰冷聲音從他嘴中溢出,下一秒,阿刀已經猛得閃現到了門邊。

  范靈枝怔怔看著他。

  他看到范靈枝時,亦是微愣,隨即整個人便柔和了下來,輕喚道:「主子。」

  范靈枝擰著眉頭:「她們犯了何事?」

  阿刀躬起身,說道:「下人不聽話,奴才這才教教她們規矩。」

  范靈枝看著阿刀,修長的少年終究長成了這副冰冷的俊俏模樣,當年那個滿臉稚氣跪在她腳下,求她留下他的小小少年,終究是不見了。

  她微微嘆氣,說道:「阿刀辦事向來沉穩,我將偌大的府宅交給你,最是放心。」

  阿刀靜靜看著她,柔聲道:「阿刀定會讓主子滿意。」

  范靈枝眸光深深回望著他,許久,終是轉身離開。

  阿刀變了。

  可她更清楚,阿刀是因為她才變成現在這樣。

  阿刀衷心,全心為她,她不可能為了那幾個下人,當眾訓斥阿刀,駁了阿刀的顏面。

  否則阿刀如何管理宅院,日後又如何輔佐她管理後宮。

  她遺憾於當年那個單純的少年,竟被時光磨礪成了這般模樣。

  讓她這般心疼。

  范靈枝心情變得格外失落,便日日在房中做刺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阿刀心思敏感,自是感受到了范靈枝的不對勁。

  幾日之後的夜裡,他筆直跪在范靈枝的門前,也不說話,只是靜靜跪著。

  芸竹正在裡屋侍奉范靈枝,她低聲道:「主子,今夜月光甚亮,可要出去瞧瞧?」

  范靈枝有些詫異得瞥了芸竹一眼,但見芸竹垂著眼眸眼觀鼻,一副溫順樣子。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隨即站起身來:「那便去看看。」

  范靈枝帶著芸竹踏出房去,卻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廊下的阿刀。

  夜色淒清,明亮月光灑了滿地,夜風已經透出幾分的寒涼。

  阿刀身形筆直跪著,紋絲不動。

  芸竹不知何時已經退下,范靈枝靜靜看著阿刀,隨即一步一步,緩緩走向她。

  范靈枝站在他面前停下,聲音清冷:「為何要跪?」

  阿刀亦抬頭看她,眉眼夾冷,眼底複雜,是范靈枝看不懂的模樣。

  他道:「奴才惹了主子不開心,便要跪。」

  范靈枝伸出手去,輕輕撫過他鬢間一抹被夜風吹亂的散發。她輕聲道:「阿刀,你無需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我比誰都清楚。」

  阿刀道:「主子真的不怪奴才?」

  范靈枝泛起笑來,眸光深深:「為何要怪?我只是……覺得有些心疼罷了。心疼你變得這般冷酷樣子,竟連人氣都快沒了。」

  范靈枝看著眼前十七歲少年,眼底微熱:「阿刀,來日方長,勿忘本心,切記。」

  阿刀對著范靈枝重重叩了三首:「奴才從不敢忘。」

  范靈枝轉身回房,再不回頭看他一眼。

  可她剛轉過身,就忍不住落下淚來。她從未覺得如此難過。

  五年前,芸竹和阿刀一齊入她的華溪宮侍奉她。

  後來她出事後,又一齊分配去守先皇后的皇后陵。

  芸竹和阿刀之間,應是感情頗深才是。

  可就在剛剛,芸竹竟不敢直接和她說阿刀跪在外頭,讓她出來看一看,而是選了個蹩腳的理由,引她出來。

  可見就連芸竹,都在懼怕阿刀。

  阿刀,已經沒有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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