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等
2024-06-13 10:57:38
作者: 萌教教主
倘若溫惜昭手中有劍,怕是已將這人捅成篩子。
溫惜昭快要控制不住心底怒氣,正要發作時,他身邊的范靈枝已對他使了個眼神,提醒他清醒一點。
溫惜昭繼續強忍:「一言為定。」
小插曲很快過去,宴會繼續。
燕國太子凌淵也就齊燕二國的深未來發展展開了深入討論,並就和平與發展達成一致共識。
宴會結束後,眾人紛紛散去,只是項賞和溫惜昭的這場賭約,到底是引起了軒然大波,不過一夜之間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范靈枝回到華溪宮後,不由在寢殿內來回踱步。
溫惜昭見她如此,說道:「貴妃在想什麼?」
范靈枝突然又停下腳步:「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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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惜昭:「?」
范靈枝道:「明日詩會,需要換題。」
溫惜昭:「詩題乃是由溫子幀親自攥成,且詩題甚多,特別是最後那道題,溫子幀絞盡腦汁想了三天三夜,才定下來。」
溫惜昭:「如此貿然改題,怕是——」
怕是溫子幀會想砍人。
范靈枝卻依舊堅持:「必須改,皇上現在便將他召入宮來,他若是不改,便由我來改。」
溫惜昭雖然好奇,可還是命人去將溫子幀召入宮來。
阿刀去溫府請溫子幀時,溫子幀正在和隔壁王府的千金月下約會,溫子幀正要鼓足勇氣請求王小姐跟他去郊外賞花,可話還未說完,就被上門的阿刀給打斷了。
燭光溫柔,不知怎的,在燈光映照下,顯得阿刀格外清秀,他眉眼含笑,就像是漾水的水仙花。
就襯得阿刀旁邊的溫子幀有那麼一絲迂腐的呆板,透著讀書讀過頭的傻氣。
王小姐瞬間就覺得溫子幀有些沒眼看了,只留下一句『趕著回家餵牛』就匆匆走了。
溫子幀急忙追了出去,一邊追一邊大聲道:「王小姐覺得賞花如何?若不喜歡賞花,賞樹賞草也行啊!王小姐、王小姐——」
可王小姐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溫子幀終於停下了追逐王小姐的步伐,憤怒得瞪著阿刀,仿佛是他斬斷了他的姻緣。
阿刀很是好奇:「王小姐是何出身?為何需要餵牛?」
溫子幀惡狠狠:「整個大齊最大的養牛場是她家開的,怎麼,有問題嗎?」
他看著阿刀的眼神仿佛要殺人。
嚇得阿刀微微顫抖:「沒、沒問題。」
阿刀簡要說明了皇上有關明日詩會,有問題要請教大人,因此溫子幀雖然心中有一萬個不爽,可到底還是收拾收拾,跟著阿刀去了華溪宮。
溫惜昭直截了當:「有關明日詩會,需大改詩題。」
溫子幀果然很憤怒,當即一個跳腳,唾沫橫飛得表示自己為了這些詩題絞盡腦汁,是張衫來了也得對他肅然起敬的程度,憑什麼改題?為什麼改題?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改題!
范靈枝在旁邊道:「改題,我給你介紹對象。」
溫子幀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他微微狐疑:「當真?」
范靈枝:「漂亮賢惠,你定會喜歡。」
溫子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那,她可會嫌棄我?」
范靈枝柔聲道:「真是傻瓜,她怎會嫌棄你呢?你可是大齊的堂堂閣老,雖說有些迂腐死板,有些命硬,可到底瑕不掩瑜。」
溫子幀:「我書讀得多,你別騙我。」
范靈枝肯定點頭。
其實溫子幀的條件出眾,光是死板不可能找不到老婆,最主要還是溫子幀父母雙亡,唯一的弟弟也從小便身子弱,到底沒能養大。
整個溫家只剩他一人,不知怎的就傳出了風言風語,說他命太硬,將一家子人都剋死了。
名聲在外,溫子幀的性子亦變得越來越古板,約莫是心中有痛長期缺愛導致的。
這才導致溫子幀二十五歲了卻依舊孑然一身。
溫子幀到底還是和范靈枝一起改了詩題,二人共同商量,將最後幾關的詩題徹底改了,保險起見,范靈枝將最後一題和溫子幀反覆推敲,才終於定下。
忙完一切已是過了子時。溫子幀終於頂著黑眼圈惶惶離去。
晚上臨睡前,范靈枝有些睡不著,又喚醒了系統,反覆詢問系統那范賞到底是什麼路數。
系統:「他,本是大魏大皇子,亦是堂堂戰神。一次意外偶遇,卻讓他對敵國皇后動了心。可他為她付出甚多,卻始終無法讓她多看他一眼!甚至最終落個國破家亡,又親眼看她墜落高牆慘死的下場……重來一世,他定要強占先機、步步為營、且看他如何逆天改命、努力保護國家、保護她?!」
范靈枝:「……」
范靈枝:「你他媽寫小說簡介呢?」
范靈枝:「……不對,你剛剛,是不是劇透了?照你這麼說,我最終的結局……竟是墜落高牆而死嗎?」
這麼慘烈啊。
黑夜裡,范靈枝靜靜得看著漆黑的眼前,可心底隱約生出了一股悲愴。
所以她,是真的真的沒法等到祁將軍了。
不知她死之後,祁將軍可會偶爾想起她,到她墳頭上柱香。
范靈枝的心底沉甸甸的,可卻還是努力笑了起來,繼續在心裡對系統道:「沒關係,我死了,就可以回家了。」
「我早就想回家了,這裡沒什麼好的。」
她努力裝出輕鬆的樣子,系統卻『切』了一聲,一向毫無感情的電子音,此時竟帶上了嘲笑的語氣。
范靈枝氣得不行,再也不想理它,翻了個身閉眼睡覺。
與此同時,宣武門。
項賞正帶著他的侍衛,依舊苦守在那,等一個奇蹟。
侍衛長安有些傷感:「王爺,您已苦等了整整一個時辰,還要繼續嗎?」
項賞負手而立,身姿在黑夜裡顯得有些寂寥:「我等的不是她,而是態度。」
長安不太明白:「態度?」
項賞低聲:「溫惜昭對她並不純粹,祁言卿活不長久,能給她幸福的,只能是我。」
項賞:「我要讓她明白,我可以為她付出一切。」
長安:「祁將軍,活不久嗎?他身子骨似乎挺好的……」
項賞不再說話,長安的格局,到底太膚淺。
這一夜,項賞帶著長安,在宣武門吹了兩個時辰的冷風。
臨走前,項賞依舊依依不捨,側頭看著高大的玄武門匾額,許久,輕輕嗤笑:「來日方長,一切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