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一章：選擇

  最近陸家有點冷清。

  陸少爺又去住院了。

  陸先生總在單位沒回來，雖說以前陸先生也有出差的時候，但是最近不一樣。

  陸夫人脾氣越來越大。

  陸小姐倒是安靜了不少。

  但是家裡的傭人們還是覺得不對，氛圍不對，對自己的前途感覺很茫然。

  陸家傭人非常多，遠遠超過正常的家庭。

  各種細節的都有，照顧花圃的都有兩三個，陸夫人喜歡舉辦宴會，專門負責宴會的還有兩個，總之大家覺得陸夫人除了吹毛求疵，脾氣壞一點，這個工作卻不壞的，大多數時間都很清閒。

  可是如果主人家有問題了，大家還能不能做下去，就是個問題了。

  這一天，陸先生回來了，陸少爺也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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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少爺看著精神不錯。」比較伶俐的劉阿姨上前迎接，誇獎道。

  陸成俊點了點頭，他也有點羞愧，知道枝枝進醫院搶救，他居然也暈了過去，他們從小相互寫信，有什麼事都會分享，枝枝從來沒有生過大病，身體特別好，那一刻，成俊只覺得像是自己受傷了一般，尤其是看到陸小滿那一身血，說都是枝枝流的，他就暈了過去。

  到枝枝出院了，他才出院。

  他開始是真暈了，後來則是想在醫院陪著枝枝，才住到現在。

  不過相比枝枝住院，周爸爸和秀才爺爺幾乎是不眠不休的陪著，陸成俊就有點慘了。

  柳陌滿心想著怎麼才能不離婚，看到女兒沒事又回去了，至於成俊，身體本來不好，住個院也很正常。

  她不想碰見那個小賤人，所以就來露過一次面。

  而陸錦華被柳陌鬧騰的沒辦法，事情也多，本來就不是心細的人，所以陸成俊像是被孤零零的丟在醫院一樣。

  好在是和枝枝一起住院，有枝枝的吃的，也有他的一份，結果出院後，反而好像胖了點，精神了點。

  屋子裡，柳陌正在照看女兒陸小滿。

  不過與其說是照看，不如說是洗腦。

  柳陌千百遍的說：「你爸爸要跟我離婚，小滿，你千萬不能同意，他以後萬一給你找了後媽，沒有一個好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誰願意掏心掏肺的對待。「

  陸小滿這幾天都聽這些話，她其實還有些懵，沉浸在那天的可怕場景里，自己雖然沒事，可是差一點就死了，如果沒有周枝枝出現的話。

  可是媽媽卻不關心這個，她只關心，她自己。

  聽說周枝枝睡了兩天才醒過來，額頭那裡有很大一條疤痕，這是媽媽告訴她的，可是媽媽語氣卻是幸災樂禍的，說她臉上終於破相了，還說自己說的真准。

  陸小滿不知道媽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以前覺得媽媽有點小家子氣，但是不至於和自己說這些，可是現在看媽媽一臉暢快的樣子，陸小滿很難受。

  周枝枝是為了救自己受傷，媽媽卻幸災樂禍。

  也許一個人傷害了另外一個人，也有懺悔過，大概更多的是想要對方消失，這樣自己做錯的事情也消失了。

  周枝枝是媽媽的執念。

  「媽，我累了。「陸小滿以前也很討厭周枝枝，覺得她搶了屬於自己的一切風光，可是在快要死的那一刻，她都覺得微不足道。

  再看到周枝枝額頭都是血的抱著自己從車裡出來，陸小滿很想很想喊她姐姐，這一刻，她真的很慶幸自己有一個姐姐。

  柳陌雖然還想說，可是看女兒的表情，確實是累了，只好打住了。

  聽到院子有動靜。

  柳陌有些激動的站起來，打開窗戶一看車，是丈夫回來了，滿臉欣喜的下去，連窗戶都沒來得及關，冬日的風呼呼的吹。

  陸小滿聽到媽媽驚喜的聲音：「錦華哥你回來了……「

  然後又是驚訝的聲音：「成俊怎麼也回來了？「

  爸爸嚴肅的聲音：「之前跟你說過成俊今天出院，你忘記了嗎？「

  陸小滿起身，關了窗戶，屋子裡進了冷風，有點涼。

  她穿了衣服，下樓。

  看到客廳沙發上坐著的弟弟。

  陸小滿也坐了過去。

  拿著遙控器按開了電視，沒有注意什麼台，而是漫不經心的問道：「她好了嗎？」「

  陸成俊點了點頭：「恩，枝枝今天也出院了，枝枝恢復的很好，就是眉心多了一道疤痕，達成了你希望她臉上留疤的願望。」

  陸小滿被陸成俊這平穩的語氣給氣道了。

  「我那只是隨口說的，我實際沒有那麼想，她一定很恨我……」

  陸成俊也淡淡的開口道：「我也是隨口說的，枝枝還挺高興的，說她小時候看水冰月，就喜歡美少女頭上有個月亮的標誌，現在她額頭上也有個標誌，很開心。」

  枝枝是真的很開心，陸成俊喜歡和枝枝待一起，就是因為，她心中，什麼事物都有美好的一面，和她在一起，總是充滿喜悅和朝氣。

  陸小滿聽了一臉驚訝，自己那死人臉弟弟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嗎？

  見到姐姐驚疑的臉色，陸成俊微笑的點了點頭。

  「枝枝才沒空恨你，她還問你好些了沒，她說女孩子要學一些防身術，你身手太弱了。」

  「她真的這麼說了？」陸小滿一臉驚喜。

  兄妹倆正說這話呢，忽然聽到樓上有摔東西的聲音，嚇一跳。

  兩人連忙上去。

  門都沒鎖，正想推門進去，就聽到媽媽竭力嘶底的喊道：「陸錦華，你欺人太甚了，我同意離婚了，但是孩子要歸我。」

  陸成俊和陸小滿兩人對視一眼，這一天終於要來了，他們甚至不敢推門進去，看裡面的場景。

  「我跟老爺子爭取了，你如果想要帶兩個孩子也行，只是你要孩子話，那之前的分配方案要改一下，之前說的每年給你的贍養費，減少百分之五十，小滿和成俊都成年了，他們都有各自的生活基金。」

  屋子裡陷入一陣安靜，陸小滿聽到媽媽呼吸聲，很大，似乎很生氣，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媽媽雖然做錯很多事，可是畢竟是她的媽媽。

  她推門大聲的開口道：「我願意跟著媽媽。」

  可是柳陌也同時開口了：「那我不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