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前往林家

  翌日。

  林羽母子早早起床，身著盛裝。

  林淺還在熟睡中。

  昨夜林淺甦醒後，一家人自然沒有少掉眼淚。

  林淺身體虛弱，從小就被關在無骨墓中，性格膽小而孤僻，即使在林羽面前，也顯得畏畏縮縮的，只有在母親面前，才會稍稍開朗一點點。

  母子二人心照不宣，都沒有去打擾林淺的美夢。

  十五年來，她從未睡得這麼香過。

  而且，今日之事，也不宜帶她前去。

  她應該感受溫馨。

  而非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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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中，駱長風正在擦拭無鋒戰刀。

  刀未出鞘，只擦刀身。

  他擦得很仔細，就像對待情人一般溫柔。

  林羽抬眼四顧，問道：「寧亂呢？」

  駱長風回道：「應該是給林東來準備壽禮去了。」

  「這混球！」

  林羽無奈的笑笑，又問道：「你這邊都準備好了麼？」

  駱長風挺胸抬手，高聲道：「萬事俱備，只等你們登車！」

  「不急！」

  林羽微微抬手，「我先陪我媽吃早飯！你也一起。」

  十五年未曾享受過的溫馨，怎能因為這點小事而錯過？

  「好！」

  駱長風答應一聲，繼續擦拭無鋒戰刀。

  即使，戰刀已經一塵不染。

  林羽鬆開母親，面露微笑，「你先散散步，放鬆一下心情，我去給你做早餐。」

  宣雲嵐搖頭，慈愛道：「還是媽給你做吧！你都十五年沒吃過媽做的東西了。」

  「不！」

  林羽搖頭微笑，「十五年前是你給我做早餐，現在該我給你做早餐了。」

  說著，林羽拍拍母親的手，轉身走向廚房。

  他剛在廚房忙碌幾分鐘，沈卿月便走進來。

  沈卿月站定，有些尷尬的說道：「還是我來做吧，你這身份，不適合下廚。」

  「我什麼身份？」

  林羽抬眼而笑，「我現在只是我媽的兒子，林淺的哥哥，沈家的准女婿。」

  聽到「女婿」兩字，沈卿月不由雙頰泛紅，嬌嗔道：「是不是還不一定呢。」

  「沒事，我會努力。」林羽輕笑，「我勉強也算是個高富帥，人品也不差，多努努力，應該還是能跟你把感情培養起來的。」

  沈卿月面色羞紅，旋即，又訝然失笑。

  「你笑什麼？」林羽好奇道。

  「我突然發現，你還是有些風趣的。」

  沈卿月嫣然笑道：「我一直以為，像你這種位高權重的人，應該很嚴肅刻板的。」

  位高權重者，不都講究深沉麼？

  喜怒不言於色，才更有威嚴。

  不過，林羽似乎並不是這樣。

  「那得看是對誰了。」

  林羽笑笑，「你去陪我媽吧，有你這個準兒媳婦陪她說說話，她的心情應該會好一些。」

  被林羽這一說，沈卿月俏臉更紅，咬唇退出廚房。

  半個小時後，早餐做好。

  宣雲嵐也拉著沈卿月一起吃早餐。

  早餐並不豐盛，但很溫馨。

  原本十多分鐘就能吃完的早餐，竟然吃了一個多小時。

  無他，只因為他們太享受這種溫馨的感覺了。

  如果不是還有事，他們或許可以吃到晚上。

  當他們洗漱完畢，已經接近上午十點。

  門外，清一色的黑色轎車組成長長的車隊。

  足足數百輛，一眼望不到盡頭。

  轎車並不高級，全是一個型號的國產車。

  這是林羽和跟隨他走北境的人之間的默契。

  不為其他，只為讓無數將士的鮮血不白流。

  每一輛車的車頭，都扎著白色的靈花。

  長長的車隊猶如一條蜿蜒巨蟒，保持整齊的隊形，緩緩駛向林家。

  車上，宣雲嵐單薄的身軀不住顫抖，「小羽，我有點怕。」

  十五年在林家上演的血腥一幕還歷歷在目。

  對她來說，那早已不是她的家。

  那是魔窟！

  冷血、無情、殘忍的魔窟！

  魔窟裡面居住的，都是讓她想著都脊背發涼的魔鬼。

  對這魔窟的恐懼，早已深入她的靈魂。

  「放心，有我在。」

  林羽握住母親冰涼而瘦弱的手，柔聲安慰。

  「嗯！」宣雲嵐怯生生的點頭，又緊緊的抓住兒子的手，「答應媽媽，只殺該殺之人，不要亂殺人！」

  林羽眼中寒芒一閃而過，幽幽道：「在我眼裡，林家之人，都該殺！」

  「不！不是的！」

  宣雲嵐雙目泛紅，不住搖頭，「當年林家內亂，好多人都還是孩子，他們什麼都不懂，也什麼都沒有參與，你不要遷怒於他們！媽不想你變成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殺人惡魔，你明白嗎？」

  沾滿血腥麼？

  林羽苦笑。

  自己這雙手，早已沾滿血腥。

  看著母親那哀求的目光，林羽沉默片刻，終於點頭。

  ……

  林家。

  林東來的長子林文松和次子林文柏站在門口迎接賓客，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十二點整，便是盛大的壽宴。

  但現在已經接近十點半，卻只有趙家人到了。

  並沒有林東來想像中的賓客盈門的場景。

  空空的林家和喜慶的氣氛形成鮮明的對比。

  「怎麼回事？」

  林文松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價值三百萬的手錶，皺眉道：「現在都十點半了，其他的賓客呢？都他媽死到哪裡去了？」

  「大哥不必擔心。」林文柏呵呵一笑，「我猜，是來給咱爸祝壽的人太多了，估計車子已經把來咱們林家的那條必經之路堵死了！等等就來了。」

  林文松依舊眉頭緊皺，搖頭道：「堵得再死，也該有一兩輛車子來才是。」

  「也許是前面的車子出車禍了呢？」

  林文柏不以為然的笑道：「咱們林家現在江北第一豪門！想要巴結林家的人，排隊都要排出幾十里，你還怕沒人來給咱爸祝壽嗎？」

  兩人正說話間，長長的車隊出現在他們視線範圍內。

  「看吧！我就說吧！」

  林文柏哈哈一笑，高聲沖院內的樂隊叫道：「奏樂！迎賓！」

  話落，院內立即響起迎賓音樂。

  原本冷清的林家，瞬間變得熱鬧起來。

  林文松心中大定，暗道自己多慮了。

  車隊不急不緩。

  但卻揚起大片煙塵。

  待車隊更近，他們才赫然發現，這儘是十幾輛卡車組成的車隊！

  兄弟兩人面面相覷。

  片刻之後，林文柏回過神來，大笑道：「不知道是誰這麼大的手筆，竟然送來十幾輛卡車的壽禮，這可真是給足了咱們林家面子啊！這麼多卡車，難怪會堵車！」

  林文松頷首而笑，「今日林家壽宴，註定要震撼江北！」

  在他們的注視下，卡車組成的車隊終於在林家門口的大路邊緣整齊停好。

  黑甲白披風，滿頭白髮的青年手捧兩個禮盒從車上跳下，縱身長嘯。

  「西北寧亂，送上壽禮，人頭兩個，棺材百副！」